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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四周。
這是一間僅有簡單黑白色裝潢的臥室,空氣里彌散著十足的雄xing氣息。
很顯然,這是男人的房間。
屋內的光線昏huáng,朦朧而溫暖,與裝修不太協調的是——視線正前方的牆壁上,掛著一幅色彩濃郁的油畫,紅藍白三色對比十分qiáng烈,藍色的雨天,打著傘的紅裙子女人,撐著一把白色的雨傘。
好詭異!這啥地方?
動了動僵硬的脖子,身體傳來的異常感覺讓她猛地驚醒。
手動不了,腳動不了,大驚之下她視線下移。
丫的!她手腕上,腳腕上竟被武裝帶給綁縛得結結實實,而她的制服也不知道被剝到哪兒去了,身上僅僅穿著一件半新的男式軍襯,透著一股子陌生人的味兒。
更令她眩暈的是,襯衫里空dàngdàng的,未著寸縷……
簡直無法想像,這是一個怎樣的畫面。
銀靡,荒誕。
足足愣了兩分鐘,她才驚魂未定地回過神來,想起了大馬路上那倒霉催的事qíng來。仔細一表述,再瞧著自個兒,她的臉霎時脹得通紅,渾身像針扎似的不自在,真想挖個坑把自個兒埋起來。
那冷麵閻王,心理該多yīn暗啊?
嗷!
可憐她守身如玉了整整21年,難不成今兒就要jiāo待在這兒?
饒是她再大膽,遇到這樣的qíng形,也有點發虛。
這時,四周一片死寂,一點聲兒都沒有,那人也不知道滾哪兒去了。
真要命了!
倏地——
“啪”
門鎖在轉動……
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她儘量將自己bào露得徹底的腿蜷縮起來,雙手緊張地攥張。
眼睛,死死盯著推開的房門——
……
坑深 005米 霸道!
出乎意料,進來的不是冷閻王。
視線里,瘦高個兒的短髮女人冷冷盯著她,整潔的軍襯衣扎在褲子裡,肩膀上扛著一槓三星,一看就知道絕非泛泛之輩。
連翹暗暗舒氣,好歹是個女的。
顧不得自己這一副引人遐想的噁心造型了,她努力擠出慣常的招牌兒微笑來,小梨窩兒dàng漾著:
“同志,這都整的啥事兒啊?咱先解開說話,成不?”
“……”人家不理會。
“大姐……”
“……”
依舊沒有吭聲。
連翹笑不出來了,冷靜思索了0。01秒後沉默了,霧蒙蒙的美眸冷冷地掃向她,心裡憤著火兒。
“說,到底要gān嘛?”
她一動不動地站得筆直,可審視的視線落在連翹身上久久沒收回。
許久——
她終於挪動了腳步緩緩走近,從褲袋兒里掏出一個紙質包裝盒兒糙糙地放到她枕頭邊上,冷聲說:“好好伺候老大,記得吃藥。老大的孩子,你要不起。”
說完,轉身走了!
神經病!
深呼吸一口氣,連翹偏頭一看,臉唰得就紅到了耳根,紙盒上寫著幾個字兒——毓婷,左炔諾孕酮片。
鬱結了。
心突突地跳,沒吃過豬ròu也看過豬走路,這種緊急避丨孕藥以它廣泛的知名度早就流傳於世。
嗷!天啦!
★○
景里。
一處占地幾千公尺的建築群落,背靠京都城郊外的景山,處處彰顯著低調中的絕對奢華。此處戒備森嚴,四周高牆電網,幾處呈對角分布的高高哨塔上24小時都有荷槍實彈的特種兵站崗放哨。
神秘,詭異。
外間的人紛紛猜測著這是保密的軍事重地,其實,這只是太子爺邢烈火的秘密府邸。
此時,偌大的客廳里,大燈全開著。
落地窗前,剛從渭來苑回來的邢烈火整個人倚在漢白玉的欄杆前,望著窗外的夜幕,指尖的菸頭忽明忽滅。
“老大,你咋打算的?”
瞥了困惑的衛燎一眼,他深吸了一口煙,然後緩緩地抖了抖菸灰,吩咐道:“明兒就向jiāo警隊發公函,然後,民政局那邊抓緊辦。”
“她行麼?”
遲疑。
他一個字說得很慢:“行。”
“這事兒,你需要給老爺子報備不?”
眸色一黯,邢烈火嗓子一沉:“我的事兒,啥時候輪到他做主?”
觀察著他明明滅滅的表qíng,衛燎似笑非笑,總覺得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老大,別是你看上人家了吧?咳,假公濟私可不是你的范兒啊?”
斜睨著他,邢烈火面無表qíng地緩緩側身,聲線兒嚴肅:“沒有人比她更合適。”
“這小警花的可不是個善茬,她能答應?”
“我自有分寸。”
他皺眉,由得了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良久——
他摁滅了菸蒂大步往樓上去,剛到樓道口,腳步一頓,回過頭望向衛燎:
“人呢?”
chuī了一聲口哨,衛燎自然知道他問的是誰,笑了,意味深長地眨眼:“亞楠這丫馬屁拍得好啊,洗gān淨給你放房間裡了,我說老大,第一次得好好搞啊,要不要給教兩招兒?”
“滾!”不等他繼續往下說,邢烈火冷嗤一聲打斷了他,大步離去。
衛燎好笑的搖頭。
……
站在臥室門口,邢烈火腳步略停。
猶豫了幾秒,他終究還是走向了隔壁的房間。
進屋後,他迅速洗了個戰鬥澡,擦gān頭髮,習慣xing地打開了隨身攜帶的一個藍色玻璃藥瓶兒。
擰開蓋兒,倒出一粒來托在手上瞧著。
目光漸冷。
腦子裡那些模糊不清的畫面一一放映,他垂下了眼眸,惱怒地一把甩掉藥粒兒,再將手裡的藥瓶放了回去。
摁滅了燈,他躺倒在chuáng上,黑眸緊闔。
時間逐漸流逝,一個多小時後,輾轉反側,依舊了無睡意。
失眠,永無止境的失眠。
過去了那麼久,為什麼還是無法自然入睡?
惱怒,煩躁。
他騰地起chuáng,點燃一根兒煙在窗邊靜靜的站立了好一會兒。
該死的!
他猛地熄掉煙,扒拉了一下修剪平整的寸發,一臉yīn沉地拉開了房門。
……
黑夜裡驟然闖入的男人,暗沉的閻王臉。
這一切都足夠讓窩在大chuáng上半夢半醒的連翹腦子激靈清醒。
要來的,終於來了!
她下意識地咬了咬唇,身子卻動彈不得。
身上的男式襯衣很寬大,卻難以將她嬌小的身段完全包裹起來,而她可恥地被捆綁成一種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的蜷曲姿勢。更悲催的是,襯衫剛好撩到腿的位置……該遮住的是遮住了,可不該露的也露了。
惹人犯罪的造型啊!
手心裡冒著虛汗,脊背發著涼意!
她想沉住氣,可看著他高大的身影一步步靠近,還是沒法兒控制那幾乎要跳出喉嚨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