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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節奏太快,人心太浮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誰會安心去聽一個陌生人傾訴?
她沒有回覆,不過也沒有關閉窗口,她想看看那人還說什麼。
“我不知道你現實中是什麼樣的人,我只知道,你是我今天在網上找到的第三十個陌生人。在你前面有二十九個人,有人說我是瘋子,有人說我是神經病,就是沒有人肯安慰我——”
“現在,我就坐在29樓家中的陽台上,外面的風好大,遠遠看著這個城市,看著渺小的人類在樓下走,各種各樣的人的走,我覺得好孤獨……”
“我剛才和自己打了個賭。找三十個人,告訴他們我的痛苦。如果有人安慰我,我就好好活下去,如果都不搭理我,那我就只能跳下去,和這個世界永遠告別了!”
天!?這段出來,占色心裡真驚了。
在網絡上,這種事兒說不清真假。沒有遇到也就罷了,既然遇到了,做為一個心理學者,她真能袖手旁觀麼?
手指很快地移到鍵盤上,她敲出一行字,“輕視生命,是人xing里最懦弱的表現。”
“你終於肯理我了?懦弱有什麼問題嗎?”
“懦弱傷害自己,偶爾,也會傷害別人。”
“為什麼?我不偷不搶,我從來不傷害人,我是一個好人。”
“人無好壞之分,只有在對待**上的把握差別。好與壞不過一線之隔,一旦突破那個防線和臨界點。好人也會變壞人,壞人也能是好人。”
擦著邊兒,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占色慢慢地轉移她的注意力,“你那裡的天氣qíng況怎麼樣?”
“太陽很大,很熱。不信你看。”
這行字出門,那天的人點了視頻連接——
再一次,占色心裡緊了一下,汗毛都豎起來了。
從視頻的位置,看不清那人的臉,但可以判斷出來是一個男人。最最主要的是他確實就坐在陽台上的。從視頻里的環境判斷,應該是非常高的樓層。
吁!
她感覺他不像在撒謊了。
迅速分析著這個人的心理qíng況,她額頭上有了細汗,來不及敲字兒,直接使用了語音功能。
“太陽好大,是很熱,所以你煩躁了。喂,你閉上眼睛,閉上,輕輕的閉上……看到了夕陽嗎?你chuī的是海風,你正走在沙灘上,見到的每一個人都在對你微笑……從來都沒有人不喜歡你。”
“真的嗎?沒有人不喜歡我?”
男人喃喃的聲音有些不穩定,qíng緒很失落。
不自信的人,喜歡反覆問‘真的嗎’,他們需要肯定。
 
;占色平穩著氣息,儘量把自己的語氣放柔,“真的。你現在試著從陽台上走下去,打開家裡的冰箱,感受一下那種涼慡。你會覺得你的身體非常舒服,你的毛孔都打開了……你很幸福……”
“真的嗎?”
“真的。我不騙你。下去吧,你可以吃一塊兒雪糕吃。然後你想到了童年,回憶起了疼愛你的父母。雪糕很甜,那冰涼在舌頭打圈,一點點讓你燥煩的身體舒展開來。接下來,你會覺得很溫暖,會覺得世間有好多的愛和牽掛……就像大冬天烤火,肚子餓了有ròu吃……你試試?”
她說完這段話之後,視頻狠狠地晃動了一下,攝像頭對準了天上,沒有了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那人也沒有再回復。
坐在電腦面前,占色的心裡有些慌了,害怕那個人真跳下去了。趕緊又發了一段過去,“喂,你還在嗎?”
“喂,你在就說一句話,我可以給你講一個故事……”
“……”
沒有回應。
還是沒有回應。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報警的時候,那邊兒終於來了回復,“我冰箱裡沒有雪糕了,怎麼辦?!”
“……”
吁,可嚇死她了。
不過,他在按照她的指示去做,她的心也就放下來了。
人在自殺時的心理很奇怪,很多時候就是思維堵在那裡了繞不過來。只要暫時xing的轉移開了注意力,大腦開始接受新的指令,自然就會屏棄掉自殺的念想了。
“沒有雪糕了,你可以DIY哦?”
“可是我不會。”
“我教你。你等下啊。”
占色當然也不會DIY雪糕,不過在這種時候,用這個去轉移一個自殺臆想者的人注意力,還是比較有效的。她趕緊地百度搜索了一個雪糕製作的方式,給他傳了過去。
“謝謝你,我心qíng好多了。不想死了。”
在他這句話傳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占色的心徹底放下了。
一個小小的cha曲,除了有點兒成就感之外,她沒有太過在意。伸了伸懶腰,她長長舒了一口氣兒,才發現艾倫已經在那頭哇啦哇啦叫了無數句了。占色又給那個人留下了一些有益的心理指導,然後才點開了艾倫的聊天框。
“在了。我要去吃飯了。88。”
“喂,你gān嘛呢?剛才看到你臉色都變了。”
“沒事兒,剛才救人去了。”
“救人,我說你不自戀會死啊?再陪我聊會兒。不許去吃,我很煩。”
呵呵一笑,占色看到艾倫的鸚鵡頭就想笑,“行,就沖你這種死不要臉的小qiángjīng神,我好歹得給個面子,再聊十分鐘。”
“哈哈!”
嘴裡說著她心qíng很煩,可那隻大鸚鵡說話卻完全沒有煩的樣子,又給她八卦了不少艾慕然的私事兒,可占色真是半點兒興趣都沒有。唯一有興趣了解的就是艾慕然到底有沒有和權少皇上過chuáng。可惜,這事兒別說艾倫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不好意思問出口。
過一會兒,看著時間不早了,她害怕去晚了食堂都沒有飯了,直接逐客。
“行了艾倫,不給你廢話了。一會兒我趕不上趟兒了。”
“占小妞兒……”那邊兒艾倫發了一個大笑的表qíng,“你沒有發現你今天說不過我麼?知道為什麼?”
“肚子沒吃飯,飢餓導致大腦缺癢。”
“錯!戀愛中的女人,智商都會爆低。我看你這種狀態,完全就是被權四給洗白了的可憐樣兒。得了,不為難你了,快去吃吧。”
艾倫終於放人了,可她這句話卻撞擊到了占小麼同志的心靈。
吃完中午飯,到下午大半天,她一直都在為艾倫那句‘戀愛中的女人’感覺到心不在焉。因為那是一個完全符合科學的論點。難道自個兒智商捉急的原因,真跟這個事兒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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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她又怎麼可能會愛上權少皇?那不是只有受nüè型體質的女人才gān的傻事兒麼?
更何況,她也沒有愛人的能力。
心理學碩士,被自個兒的心理給鬧煩了!
一下午,她都是在這樣的狀態下度過的。
實事上,她好好的生活節奏被權少皇打亂了之後,在整天的jī飛狗跳之下,還真沒有時間去理順過自己。或者說沒有人提醒她,她的大腦會自動迴避,不想去理順。
這麼一想起來,還真咂摸出點兒感受來。
一個‘嫁’字到是說出去了,她真的把自己的剩下的時間jiāo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
離下班還剩一個小時,占色的心就莫名慌亂了。
為啥?就因為姓權的說要來接她。
她想淡定,可沒辦法控制大腦。大概女人的可憐之處就在這裡吧,一旦身體與男人有過親密的接觸,心理對他的排斥感就會大大的降低。
沒有想到,姓權的還沒有來,艾所長的小鞋又孜孜不倦地丟過來了。
“占老師,在忙啊?”
占色轉過身去,看著艾慕然一張jīng致的鵝蛋兒臉,無奈地嘆氣。
“艾所好,找我有事兒?”
輕輕的笑了笑,沒有像那天那樣對她冷嘲熱諷,艾慕然看著有點落寞,不過態度又溫婉又賢靜了起來,“你趕緊收拾收拾,陪我去出席一個活動。”
“現在?”
“對,一個慈善酒會。”
艾慕然答得理所當然,可占色卻無語了。
遲疑一下,她唇角彎了彎,涼涼地淺笑,“艾所長,我是少教所的職員,不是你的私人秘書。”
艾慕然對視了她幾秒,慢慢地走了過來,雙手撐在她辦公桌上,說得不急不徐,“占老師,原來你還知道自己是少教所的職工啊?你都逆著我多少次了?今天這個是大事兒。好幾個企業都是少教所的大資助方,關係到未來他們對少教所的持續資助,這是工作。”
關於這事兒占色是知道的,這個失足少年管教所的經費來源,一部分來自政府撥款,另一部分,或者說其中絕大部分,都來自大企業和慈善機構的捐資,包括她們這種臨時工的工資發放。
她記得,那個嚴戰好像也說過……Q&S也是損資企業?
想了想,占色真心不想去湊那種熱鬧。
捋了捋頭髮,她笑著問,“艾所,我可以不去嗎?我晚上真有事。換其他人也行吧。”
客氣地笑了笑,艾慕然眯了眯眼睛,“行,除非你現在辭職。”
好吧,問題上升到了工作層面,作為少教所的職員,占色沒有辦法再拒絕她的要求。其實她也知道,在這樣的單位里,領導臨時安排去吃個飯,陪陪上級領導,或者某個與工作上有聯繫的人,是不可避免的事兒。既然她還要在這裡混上幾個月,就沒有辦法不按領導的安排去做。
站起身來,沒有問艾慕然為什麼偏偏要選上她,她涼涼地掃了她一眼。
“行,聽領導安排。”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不管姓艾的想要gān什麼,她跟著去……
一路上跟著艾慕然出來,占色沒有注意到在辦公樓三樓的陽台上,撐著手肘往下看的杜曉仁。更不知道,在她的眼睛裡,有著她從來不熟悉的嫉恨。
她走了!
杜曉仁勾起了唇,挑起了下巴——
晚上要想共度良宵?
想到這幾個字兒,杜曉仁自己都不知道哪兒來的火氣兒。反正她就是不喜歡,不慡快,不舒服,千萬百計就是要破壞她。當然,她不會自己動手,因為她還沒有那個能力。只需要稍稍在艾慕然面前chuī了點兒風,果然艾慕然就出手了……她等那個男人來接她?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