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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了搖頭,占色反握住他的手,紅紅的眼圈兒里,目光卻十分的鎮定。
“我在說認真的,你想過沒有,他們既然千萬百計的想要破壞我們,必然就有他們的目的。如果我們倆一直不被‘破壞’,那他們就會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一計又一計,到最後,究竟誰會累得疲於奔命?既然如此,我們何不配合他們?”
見她這麼說,權少皇這才稍稍放鬆了一點兒。
捏了捏她的臉帽兒,他緊繃的俊臉上,揚起了好看的笑容。
“你可嚇死老子了。……不過,我不同意。”
“為什麼不同意?”
“占小麼,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半步。不管真離婚假離婚,我說不行就不行。總之這件事兒,你別管。保護好你自己,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
“權少皇,你怎麼這麼固執?”
“你記住,叱吒風雲,從來就是男人的事兒。不許再提離婚兩個字,要不然老子就jian了你……”
“你……”占色氣極,抽泣一下,“你之前說過什麼來著?”
“我忘了!”
占色嘆了口氣,不再與這個無賴瞎掰了。看著他意氣風發的俊臉,她的手指撫上了他受傷的左臂,試圖說服他,“四哥,夫妻同心,其力可斷金。你想想,我們不離婚,就一直處於明處,任由他們出各種損招兒。我們將計就計地離了婚,化被動為主動,潛入暗處,再來與他們捉迷藏,不是事半功倍?”
權少皇的臉,突地就晴轉yīn了。
“占小麼,老子不賣老婆。”
“……這是計謀,哪兒是賣老婆?”
冷哼一下,權少皇摟緊她,“我說不行就不行,老實點,睡覺。”
“……”
一抹光線,籠罩在兩個人身上。
占色在他qiáng勢的摁壓下,慢慢地閉上疲憊的雙睛,準備好好消化一下剛得來的那些信息……
太亂了!
☆、096米是挺gān淨
雨過天晴。
天氣,一片晴好。
按占色的想法,當時她就想出院回家的。
可是,那個給她手術的女醫生建議說,她剛小產完身體還比較虛弱,手術過程中又出現了人流綜合症折騰了那麼久,最好還是住院觀察三天,待完全恢復了再說,免得留下後遺症影響今後孕育。
一聽這話,還了得?
權少皇當即就執意要為她轉院。不過,占色覺得她的腳踝扭傷了還沒有恢復,住在哪裡都一個樣。況且她認為,人的心理支柱從來都是jīng神因素,而不是外在的物質條件。又不是生了什麼大病,不想再挪來挪去地瞎折騰了。
於是,她留在了手術的醫院。
她jīng神很好,可腦子還是有些亂。
權少皇告訴她的那些事兒,一個接一個,發生得太快。
老實說,因為那些事qíng都來自於別人的嘴裡,她沒有親身的經歷和體驗,哪怕晚上做了很久的消化和心理融合,直到次日醒過來,看著窗外的陽光,她還有一種做夢般的不真實感,覺得有些像別人的故事。
一切,好像都變了。
她與權少皇的關係,好像沒有那麼單純。
一切,又似乎都沒有改變過。
權少皇還是她的老公,十三還是她的兒子,而她還是占色,只不過日期提前了。
大約是心裡裝著的事qíng太多了,需要她關心和擔憂的人也多了,她整個人jīng神有些亢奮。一種莫名的亢奮。過往的那些事qíng,權少皇講得不太細,依了她的思考能力,很容易就判斷出來了他有隱晦,並沒有給她講明白。
至少,關於他們兩個人分手的那一段兒,權少皇嘴裡‘年少輕狂,不懂珍惜’這樣的託詞兒,她並不相信。
可心裡有疑惑,她卻沒有深究。
男人述說時眸底的沉痛,都在她的眼底。男人故意繞著彎的迴避,也都被她看在眼底。在這種時候,不清楚內qíng的人,其實心裡沒有那麼難受,而親身體驗過那痛楚的人,才會嗤心蝕骨。在那一刻,她不想去bī他再重歷一次那份疼痛。她想:既然已經過去了六年,而他與她也都已經為此付出了六年分離的代價,再知道得詳細也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更何況,就她自個這樣兒‘牛都嚼不爛’的xing格,能讓她做出找呂教授去‘封閉記憶’的事qíng,能有什麼好?
知道了,不如不知道。
她承認,潛意識裡,她也想迴避不愉快。
大概,那就是人的本能,想要抓住現在的幸福。
不過,即便權少皇沒有說得太明白,她卻隱隱能感覺出來。那事qíng也一定與權世衡的作為有關。可,不管她怎麼勸怎麼哄,十八般武藝用盡,關於權世衡的事qíng,權少皇還是不准讓她cha手,更不贊同她提出來的化明為暗,迷惑敵人的離婚計。
可這樣的結果,一想到權世衡,她心裡就不安。
始終她還是認為,與權世衡的敵對,不僅僅是權少皇他一個人的事qíng。還關係到他們倆的兒子權十三,還有可能關係到她父親死亡的真正原因,還關係到她那個沒見過面的‘親生母親’。
在這不到24小時的時間裡,占色做了許多事qíng。
首先,關於‘封閉記憶’的事qíng,她打電話向呂教授得到了確實。
其次,親生母親這件事兒,她也已經得到了證實。
告訴她的那個人,正是俞亦珍。
次日上午,權少皇前腳剛離開,得知了她小產事qíng的俞亦珍就打了電話過來,問了她的身體qíng況,又向她灌輸了一些她所知道的夫妻間相處之道。聽到這個養育過她的女人嘴裡的關心,想到她與魯有德相處的那個懦弱樣子,占色心裡感嘆著,對於她的經驗,真是半點兒提不起興趣來。
在反問了她的身體之後,她忍不住又多問了一句。
“媽,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吧?”
她用的是問句,卻使用了陳述的語氣。
俞亦珍大吃一驚。
問了好幾遍她聽誰亂嚼舌根了。
占色不答,只是沉默。
之後,俞亦珍到底無奈地酸澀回答,“小麼啊,這麼多年了,還是沒能瞞住你呀。”
“媽,其實你不用擔心那麼多。養育之恩大如山,不管誰生了我,你永遠都是我的母親。”
“小麼……”俞亦珍yù言又止,遲疑了一下,才娓娓而談,“這事兒,不是媽有意要瞞著你,實在是你爸曾經叮囑過,千萬千萬不要讓你知道了,他讓俺……就把你當親閨女來養。”
占色抿抿唇,聲音有些啞,“媽,你愛我爸麼?”
俞亦珍沉默了,良久,才苦笑了一下。
“你這孩子就是心眼子多。這些年,你一直不落枕吧?是,魯芒只比你小五歲,你爸他過世的時候,你差不多有記憶了。那個時候,魯芒在俺肚子裡已經揣上了,都快要臨盆了,你又咋可能不懷疑呢?小麼,不瞞你說。其實……俺跟你爸爸兩人兒,雖有夫妻的名份,卻始終沒有夫妻之實……”
俞亦珍說得對。這件事兒,在占色心裡存了很久。
為此,她其實真的怨懟過俞亦珍。
她以為,父親的病,是母親的出軌造成的。
現在才知道,原來她與爸爸完全沒有夫妻之實……
可是,她想不通。
帶著試探,她又問。
“……媽,為什麼會這樣?”
“小麼,是媽沒福氣,配不上你爸。”
“……媽,你別這麼說。我想知道……為什麼?”
“讓俺想想啊,腦子有些糊塗了。”
“嗯。”
俞亦珍沉默了,電話那邊兒,她的呼吸有點急促。
占色猜測,對她來說,也是一件不太愉快地記憶吧?
良久,才聽得她幽怨的聲音響起。
“小麼,你爸爸他是一個特了不起的人兒。他啥事兒好像都整得通透,他與俺們屯子裡那些男人不一樣,人長得好看,有文化,讀得的書多,見過大世面……當年,你爸是帶著襁褓里的你來到俺們屯子的。那個時候,你啊長得像個紅屁股猴兒似的,小小的臉兒沒巴掌大,還沒有滿月。
媽當真是瞅了你媽第一眼,就傻了巴啦地喜歡上他了。那時候,他一個大男人帶著你個小人兒,還生了一場重病,俺心疼啊,衣不解帶地照顧著他。等他好起來了,顧不得他是一外鄉人,啥家世都沒有,一門心思尋思著要跟了他。可是吧他死活不樂意。結果這件事兒,卻被你姥爺給知道了,氣得揍了媽一頓,說像他那種空有一副臭皮囊,扛個物什兒都沒有勁兒的窮書生,嫁給他能當飯吃啊?……
那頓揍狠得喲,俺愣是三天沒法兒下chuáng。可是媽也是個死心眼子,說啥都不行,哭著求他要了俺,還對他說,這輩子一定要把你當親生的閨女來撫養。小麼啊……媽對不住你,也對不住你爸,讓你吃了好多苦頭……”
說到這會兒,俞亦珍聲音有些哽咽了,語不成調。
想到從童年到現在的那些糟心事兒,占色安慰著俞亦珍,又問。
“後來呢?”
“不知道你爸是想通了,還是被媽給說動了,他同意娶俺了……不過,他卻也在婚前給俺說,他可能沒辦法愛上媽,他能許婚姻,卻許不了其他。要是俺今後遇到了中意的男人,隨時可以告訴他……俺那時候年輕,哪懂得那麼許多,開心得都恨不得放鞭pào了,哪兒有不樂意的?後來俺倆結婚了,為了討他喜歡,對外,俺一直都說你是俺在婚前與他好上偷生的……你知道的,俺們那旮旯窮,地兒也偏,平時俺也少出門,竟然也沒有人嚼舌根子……”
俞亦珍的故事,說起來挺長,講得有些氣喘。
總結一下,就是一個落魄秀才到了偏遠的東北鄉下,與一個鄉下姑娘假結婚的故事。
待俞亦珍說得差不多了,占色才問出了最為關心的問題。
“媽,我爸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俞亦珍停頓一下,重重嘆著氣兒,語氣哽咽著像是提不上氣兒來。
“你爸他是突發腦溢血,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不行了。嗚……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來……”
腦溢血?!這個應該是官方說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