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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傻子!”
“嘿我說你,gān嘛總說我傻啊?”
“那是愛稱,不懂?”
一雙手吊著男人的脖子上,占色與他愉快地鬥著嘴,走在棧道上,卻也十分有趣兒。而男人微微汗濕的身體,沉穩的心跳聲兒,她在清晰感知的同時,心跳與他同頻而跳動,心裡十分的安心。
“四哥。”看著男人稜角分明的側臉,占色輕輕喊了一聲。
“嗯?”權少皇穩穩走著,聲音里沒有半點喘息。
“呵,這幾天玩得好開心。”俯在男人背上,占色笑語靨靨,“剛才我都在想啊,你說咱就一直這樣過下去多好啊?都不想回京都了!”
權少皇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偏過頭去,目光深深地看著她。
“你要喜歡,以後咱們每年都來。”
“呵呵,好啊。”占色笑著,“你說我這心裡,算不算逃避?呵呵,在這裡什麼事兒都可以不想。可是一回到京都,啥煩心事兒都跑出來了……還有,唐瑜還住在錦山墅呢,老實說,我有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說她不親吧,她又與我流著一樣的血。說她親吧,可是我對她卻沒有那麼深厚的感qíng,難道真的是我這個人太自私了?”
“不!”緊緊鉗住她,權少皇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你不要被那個淨空方丈影響了!”
“……我沒有啊。”占色否定,隨即笑了起來,“哎,我還覺得你挺能侃呢?那些佛理禪言,說得一套一套的,我真的好懷疑,你以前是不是出過家呢?”
“傻bī,唬弄人麼?誰又不會?其實,咳!我也不懂!”
“哈哈哈……”
哈哈大笑著,占色渾身的重量都搭在了他的身上,腦袋偏過去,將嘴貼在他的脖子邊兒,趁人不注意,輕輕地親了一下。
“gān嘛?阿妹這麼熱qíng,又想哥哥疼你了?!”
“去!”占色笑著拿手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你啊,三句話就不離流氓本行。”
“xing用人之大道!”
哧了一聲兒,占色不跟他貧了,認真地斂著眉頭問,“四哥,我們啥時候回京都?!你說我這崗前培訓,能過關麼,哈哈!”
權少皇沒有回答。
沉默了一下,他突然沉下了語氣來,對她說,“回了束河,你先休息。我下午有點事兒要出去辦,大概要明天才能回來。”
有事兒去辦?
這幾天雖然他們真的是在旅遊,可占色見到他的‘業務電話’幾乎都沒有停下來過,也能猜測得到他沒有表現得那麼清閒就是了。想了想,雖然知道不該問,可她還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你要去哪兒啊?連晚上都不回來?”
頓了頓,權少皇微眯著眼睛,“航天151廠!”
“呀……?”
占色愣住了。
與那個北X—21D兩用飛彈用關的東西,占色早看過無數遍了,關於航天151廠的事qíng,她也多少知道一些。可是,她卻沒有想到航天151廠會在這個地方?難道說,他選在權世衡訪華之前帶她來旅行,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去航天151廠?
好詭異啊!
一雙手吊著男人的脖子,她沒有再多問,可還是關心地補充了一句。
“四哥,你要注意安全。”
“嗯,我會的。”
男人聲音低了許多,緊緊抓牢了她的身體,他倏地側過臉來,與她湊在脖子邊上的小臉貼了貼,一雙冷鷙的眸子裡,燃燒一種忽明忽暗的光芒。複雜、深邃、嚴肅,還有一如既往的難以看透。
“不要想那麼多,乖乖把咱閨女給養好!”
低下頭,看著男人冷峻的側臉,占色的目光滲滿了一層水。盯著他,她一直盯著他,良久,才把嘴唇貼在他的耳朵邊上,輕輕蠕動,“四哥,希望往後,我們的日子,都像現在這般,安寧靜好!”停頓了一下,她又說,“希望這次,你能大仇得報。”
權少皇嘴唇抿了抿,稜角冷硬。
看了看遠處的山巒,他yīn煞的目光收回,又看了看占色纏在他脖子上的手腕,還有手腕上那一串瀲灩生姿的玉十八子,腳步突然一頓。
“占小麼,十八子好好給老子戴著。”
心中一緊,占色皺了皺眉頭。一頭長頭隨著她的低頭,滿面般鋪開在了男人健碩的肩膀上。而她的語氣,帶著不太理解的困惑。
“怎麼了?我不是每天都戴著嗎?”
男人淺淺勾下唇,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屁股。
“怕你又耍小脾氣,把它還給我了。”
呵呵一笑,占色吸了吸鼻子,下巴擱在他的肩窩兒上,小模樣忒可愛。
“權四爺,原來你這麼在乎我呀?”
權少皇唇角翹了起來,低低淺笑,“廢話!你是我孩兒他媽,我不在乎你,在乎誰啊?!”
“乖!”在他側臉上又印了一吻,占色難得調皮地沖他眨眨眼睛。像逗趣兒的小貓咪,故意在他的脖子間蹭來蹭去地搔他痒痒。可是,她帶著笑的美眸,因為角度的關係,並沒有看見男人黑眸里流竄出來的那一抹yīn霾。
*
回到了束河古鎮,權少皇就帶著幾個人離開了。
他們是悄悄走的,沒有人知道。
大約在傍晚的時候,之前繼續上山的人也都回來了。見到大傢伙兒又在逍遙居里又吼又鬧的,占色的心裡鬆了一口氣。只不過,習慣了與男人天天膩歪在一聲兒,想到他今天晚上不會回來,她的心裡還是有些空得慌。
束河的夜晚很美。
想到今天晚上,將會是她在束河的最後一晚,占色就受不了阿采吉的攛掇了,準備晚上再出去逛一圈兒。本來她是準備叫上艾倫的,可今兒那廝爬了一天山,說是要早睡早起培養淑女氣質,早早地就累得躺了。
於是乎,等小十三睡下,她帶著孫青與阿采吉一道出了逍遙居,迎著夜風走入了束河古鎮的夜晚。
束河的夜晚,並不十分熱鬧。窄小的街面兒上,就可以聽見泉水叮冬。一路行來,好多的特色店鋪上,都鋪滿了帶著民族風qíng的小貨物。之前幾天該買的東西都買得差不多了,占色啥也沒有再買,只是空著手走著,細細品味著束河的文化。
休息了一天,她白日的高原反應沒有了,幾天旅遊下來的疲乏也好了許多。此時此刻,吸著清新的空氣,看著特色的街燈,聽著阿采吉指指點點地講著束河,她越發對這種宛如世外桃源的生活嚮往了起來。
在城市裡做了奴隸的人,實在太喜歡這樣簡單的放鬆了!
這樣的時光,太柔軟了。
一時間,她感慨萬千。
幾個人逛了一會兒,在阿采吉的帶領下,就找了一家靠溪水的小茶館坐了進去。
“小阿妹,你們要喝點兒什麼呀?”
剛剛坐下來,穿著民族服飾,走路叮噹作響的漂亮老闆娘就過來搭訕了。
本來她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坐在這裡賞夜景,並不是為了喝茶。隨便點了一杯滁jú茶。而占色懷孕不能喝茶,只笑著要了一杯白開水,便扭頭望向了木質窗外的芭蕉影子來。
滁jú花很快就端了上來。
幾個玻璃杯,上面cha了一根頂端有圖案的吸管兒,看上去茶清水綠,很是可口。
“阿姐……”
阿采吉咬著吸管兒,突然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見她明明一個小姑娘,卻學著人傷chūn悲秋的樣子,占色不由笑著挑起了唇來,“不開心了?”
抿緊的嘴角歪了歪,阿采吉吸了一口茶,眉頭皺了起來。
“你說,那個大法師說的話是真的麼?”
“我不要相信。”占色笑著安慰,“這些東西,你只要信好的那個部分就行,至於不好的東西,就丟一邊兒去吧。”
“可是——”阿采吉懊惱地耷拉下眼皮兒,目光愣愣地看著她的臉,“可是我的阿黑哥,他這幾天都沒有再來找過我了。我給他打電話,他也不再接,我幾天都沒有見到他的人了,阿姐,我心裡好難受。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占色一愣,看著小姑娘眼睛裡流露出來的傷感,她也不知道怎麼勸了。
“阿采吉……愛qíng,它不是生活的全部。”
“阿姐,我心裡很苦。”阿采吉吸了吸鼻子。
撫額看著她,占色品了一口什麼味道也沒有的白開水,突然就想起了那個淨空方丈的話,突然之間,她滿腦子都覺得詭異。
他真的有那麼神麼?
皺了皺眉頭,她正準備借力使力,勸阿采吉聽從了‘神’的旨意,忽然那個穿著民族服裝的老闆娘就笑著走過來了,立在了占色的旁邊。
“小姐——”
占色抬頭,“有事兒?”
老闆娘的臉上笑得像開了花兒,一轉頭,他指了指另個方向的窗邊兒。
“那位先生說,請你一起喝茶。”
納西族是一個xing文化開放的民族,占色在這邊兒玩了幾天,大概有些了解他們這邊男男女女的勾搭的方式。不過,她沒想到自個兒大晚上的竟然也會有這樣的艷遇。
“不好意思,麻煩你告訴他,不用了……”
她笑著側過眸子,順著老闆娘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下一秒,她的目光,就對上了一雙濃重yīn影下的深邃眼眸……
☆、129米花朵開在哥哥的心窩
男人斜靠在窗邊的位置上,一身兒看上去式樣簡單卻價格昂貴的衣服,清俊筆挺。在這樣的小地方,哪怕他並不刻意表現,也很容易就顯示出了一抹不同於人的jīng致和優雅來。
可是,他怎麼會在這裡?
換了往常,或者換了在別的地方遇見,占色肯定還得暗自欣賞一下男人的氣度。但這會兒,她心裡滿滿的全是疑惑,自然沒有了那份兒心。
當然,這一次,占色不再相信是巧合了。
他鄉‘遇故知’這種事兒,有過一次,不可能還會有第二次。
男人沖她舉了舉手裡冒著熱氣的茶盞,禮貌地示意。
“一起喝茶?”
占色若有所思地撫額,勾唇沖他一笑。
“謝謝,不用了。我們準備走了。”
男人眸子微挑,帶著一點薄笑,清冷而矜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