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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理解萬歲。”
在他倆聊的天過程中,嚴戰一言不發,只在旁邊伺候著吃喝。而他倆該打官腔的打官腔,該打啞謎的打啞謎,聽上去到是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兒,可對於艾倫小姐來說,這樣兒的氣氛,就是受罪了。
“得了得了,你倆別一唱一哈地歌功頌德了,咱們換個話題吧?”
顧東川停下來,笑著看向她,“行,你來開個頭,想除什麼?”
他的語氣很柔和,那看過來的眼神兒更是十分的專注。專注得艾倫覺得臉上都有些發燙了。漫不經心地順了順她的頭髮,她又偷瞥下他的臉,突然抿了抿嘴,嚴肅了嗓子。
“顧東川,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我?想追求我?”
顧東川被她這麼直接的問題,搞得微微一愣。
隨即,他笑了,“這個麼,得看你怎麼想了?”
見他沒承認也沒有否認,艾倫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她,臉上沒有了笑意。
“顧東川,我先給你說好啊,咱們倆做哥們兒呢就可以。如果你真對我存了一些什麼想法兒,我勸你,早早地斷了念想吧。”
顧東川眉心一收,沖她露出一個笑臉兒。
“艾二小姐,這就你不對了吧?那什麼電視劇里不是說了嗎?我喜歡你,與你沒有關係。哈哈,你又何必這麼介意?”
瞧著他的表qíng,艾倫的臉上難得的認真。
“不瞞你說,喜歡上一個人,如果對方又不喜歡你,那實在太辛苦了。所以,既然咱是朋友了,我就得明確地告訴你,我對你不可能產生男女之qíng,不管你現在對我是一種什麼想法,哪怕只有一絲絲的想法,我也必須要把你的念想給掐滅在搖籃里。”
愣了兩秒,顧東川眼睛眯了一下,接著就笑開了。
“行,你就放心吧,我傷不了。我對你吧……”
遲疑著,他突然捻著了手指,“就有那麼一點點吧……哈哈,吃飯!”
在艾倫明顯錯愕的表qíng下,他再一次哈哈大笑著,招呼著大傢伙兒吃東西,半句都不再提與艾倫這茬兒了。
見他還真的沒有受傷的樣子,艾倫心裡一松,也跟著活躍了起來。
只有占色一個人,這頓飯吃得頭皮發麻。在這樣兒的季節里,她的後背上也一直在發涼,心裡有些驚悚。回味著發生過的一件件事qíng,不知道怎麼的,她渾身的毛孔都在張開。
*
吃過飯,席也就散了。
與兩個男人話別之後,艾倫開著車,載著占色就直奔小十三的學校去了,一路上她把車開得風馳電摯,歡聲笑語不斷。看得出來,她認為已經解決了顧東川暗戀她的麻煩,心qíng頗好。
而且,這位小姐,也壓根兒就沒有發現占色的異樣。
十三上學的那所小學,是一所全封閉式的貴族學校,不是家長指定的專人根本就接不著孩子。占色以前跟著權少皇來過學校兩次。可即便門口的保全認得她,還是被要求出示了證件再詳細地登了記,才被允許進入了等候大廳里休息著等兒子出來。
艾倫在跟她說著什麼,她一直心不在焉。
坐下來大約十分鐘後,小十三的班級就整好隊過來了。
遠遠地見到了老媽,小屁孩兒立馬就脫了隊,大聲兒高喊。
“額娘!我在這兒!”
這樣怪異的稱呼,迅速引起了眼神兒圍觀。
在小朋友們齊刷刷的視線里,小十三不僅沒有覺得有什麼難為qíng,反而更加得意了起來,小跑過來坐在占色的旁邊,再拉下她的脖子來,小傢伙兒就給了她一個火辣辣的吻。然後才又跳到地上去,笑眯眯地招呼艾倫。
“大鸚鵡,沒想到你也來接我了,你真可愛。”
清咳了一下,雖然被稱讚可笑了,艾倫左右看了看別人,還是捻了下他的鼻子。
“臭小子,告訴過你了,不許再這麼叫我,又忘了?”
恍然大悟地瞅著她窘迫的樣子,小十三得瑟地眨巴一下眼睛,“哦,我想起來了。你現在要學淑女,學沉穩,對,對……”一個人搖頭晃腦地說著,小十三的小腦袋轉了又轉,像是又有點兒感慨了。
“你啊,大鸚鵡,你終於學壞了!”
占色好笑地把兒子拽到了身邊兒坐好,準備讓別的家長和小朋友們先出去,不去擠那道門兒。
“你胡說什麼?艾倫阿姨這是學好了,哪兒又是學壞了?”
撇了撇小嘴巴,小十三少年老成的皺著眉頭,自言自語。
“愛qíng啊,真不是個東西。”
面頰的肌ròu狠狠跳了跳,占色差點兒爆笑出來。摸了摸小十三的腦袋,她低頭嗔怪地說:“小傢伙,你還懂得什麼是愛qíng了?”
被老媽給鄙視了,小十三直接黑了臉。
“媽,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麼會連愛qíng都不懂?”
“……”占色被將了軍,直接啞了。
不過小十三的話卻把個艾倫給逗得樂死了,她一把將小十三從占色的身邊兒給拎了過來,抱在懷裡還順便彈了一下他的腦門兒,在小十三的吃痛聲里,虎著臉問。
“十三啊,你是不是和誰談戀愛了?趕緊地給阿姨說說!”
“說什麼說啊?”扭過小臉去,小十三搖著頭,特憂傷地望向窗外的天空,幽幽地學著大人感嘆,“大鸚鵡,像你這樣兒要天賦沒有天賦,要慧根沒有慧根的人,知道得太多了,對你沒有好處。”
額!
占色捂臉,這真是他兒子麼?
又被小屁孩兒給戳了脊梁骨的艾倫,氣得直咬牙,惡狠狠捏他的臉。
“又叫我什麼了?嗯?”
“別啊……嘶……痛……”求饒了幾句,待到艾倫鬆開了手,小十三才摸了摸小臉蛋兒,呲牙咧嘴地鄙視她:“我給你說實話呢。就咱倆的關係這麼鐵,我還能害了你不成?你要知道我這麼順得,不得傷心啊?”
“天!你可真逗啊……”
見眾人走得差不多了,艾倫直起身來,牽了他的小手,嗤之以鼻。
“你啊,一看就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將來跟你無qíng叔叔有一拼!”
小十三不高興地瞪她,像是特頭疼地敲了敲頭,“大鸚鵡,我跟你一個不懂愛qíng的人……真沒法兒說清楚。”
“又來了又來了?叫我什麼,你錯了沒有?”
“不來了不來了!以大欺小的大鸚鵡,我調逗一下你的神經,有嘛錯?”
在這個稱呼的問題上,兩個人已經進行外jiāogān涉過很多次了。可每一次十三都能把艾倫給氣得心肝兒發痛,他自個兒卻依舊屢教不改。不管怎樣,在他嘴裡,那個‘大鸚鵡’的頭銜,還穩穩噹噹地放在艾倫的腦袋上。
見他倆一路歡笑,占色卻始終若有所思,眼睛裡一片yīn雲密布。
*
那一天兒的晚上,占色幾乎一直在睜著眼等權少皇回來。
關於左撇子,關於蝙蝠,她覺得她有很多事qíng要告訴他。而且,她的心裡就這一系列的事qíng也有許多許多的猜想,都急需要等著他回來得到求證。
在等待他回來的過程中,她沒有給他打電話。
雖然手機一直都握在她的手心裡,雖然家裡的座機也隨時可以使用。可是,她一直卻沒有撥過它們。
因為,她不能撥。
在親自見到權少皇本人之前,她心知這件事qíng牽涉很大,更需要絕對保密。
然而。
時間數過了九點,十點,十一點……凌晨一點,二點,三點……
一直數到天亮,在她半夢半醒幾次之後,她都沒有等到他回來。
看著窗外的天光,她覺得整個臥室里,除了她的呼吸之外,一片反常的空寂。而窗戶外面一片yīn霾的天色,像是大bào風雨要來之前的樣子,將整個天空的氣氛都襯托得yīn沉了下來。
那種感覺,很可怕。
她與權少皇在一起這麼久了,他很少有夜不歸宿的記錄。就算他有什麼事兒不能回來,也一定會來一個電話jiāo代。而且,早上在臨走之前,他也沒有出現過什麼的徵兆,這件事qíng發生得就很詭異了。
靜靜地,她坐在chuáng邊兒思索著。
她想到昨兒在醫院裡無qíng匆匆接到的電話,還有他臨走前的安慰。
她又想到昨兒在孕婦餐廳吃飯時,嚴戰那一句“不管發生什麼事兒,你現在保胎要緊……”
接著,她又想到了唐心柔在電話里的威脅……
心怦怦亂跳著,她沒由來的心慌了起來。發生這樣的qíng況,只有一種可能——權少皇他出事兒了,或者他已經身不由己了。
想到這一點,她穿上鬆軟的平底鞋下了樓。
在樓下問了之後,她的心更冷透了。
不僅權少皇沒有回來,就連鐵手也沒有回來過,也沒有任何的電話jiāo代。
這樣兒史無前例的事qíng,讓她真的有些慌了神。可是,無數次拿起電話,她想要撥他的,撥鐵手的,撥zmi機關的,可她都放了下來。因為她沒有信息資源,不知道事qíng發展,如果他真要有了什麼事,她的電話不僅幫不了他的忙,只會給他添亂。
哪怕再多的擔心,她也只能活生生地咽回肚子裡去。
一整天,她都沒有外出。
笑眯眯地送完小十三上學,她又高高興興地把艾倫哄到錦山墅的後山寫生去了,自己才沉下了臉來,一個人在房子裡轉來轉去,時時刻刻地豎著耳朵,準備要接聽電話。
可電話始終沒有來。
最後,她實在憋不住了,試著撥通了追命的電話,擦著邊兒的問了幾句。可結果,冷血和追命這一段時間都在忙著布置新房和結婚的事兒,很多qíng況權少皇都沒有讓他們cha手,壓根兒就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也許,就算有事兒,就像無qíng一樣,她也不會隨便告訴她。
占色有些抓急了。
孫青住院,更加不可能知qíng。至於無qíng,她向孫青詢問病qíng的時候從側面知道,自從昨天與“准丈母娘”聊過天后,他晚上並沒有再去醫院,而是找了一個他自家的保姆過去,說是要照顧孫青。那個保姆被孫青給叫走了,留下了她老媽在那裡。
事qíng好像陷入了一陣迷谷,占色的心思越發沉了。
那一種不知道該怎麼辦,也找不到人來問的感覺,簡直抓心撓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