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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拍臉,呂教授沒有否認,微笑解釋。
“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始終想不明白磁帶怎麼丟的。”
這個……可以理解。
權少皇親自給她倒了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然後才噙著笑,淡淡地說:“這事我會調查清楚的,教授你不必掛在心裡,現在——”
說到此處,他微微停頓,望了一眼催眠室,聲音沉了幾分。
“你有幾分把握?”
“我會盡力。”呂教授抿了抿唇角,眉頭深鎖,“在催眠之前,權先生,我得先跟你說說。催眠的成功與否,很大程度來自於患者的配合與信任,如果她的心裡一開始就排斥我,要對她進行深度催眠,非常的難。尤其遇到那種意志力很qiáng的人……”
權少皇黑眸微眯,轉眸恢復了平靜。
“我了解。”
“呵呵,不瞞你說。事實上,我在這個行當里做了二十多年了,從來沒有做過一例非患者配合下的催眠。”
“哦?”權少皇輕聲回應,臉上看不出qíng緒。
呂教授蹙著眉頭,目光凝重,實事求是地接了下去。
“要對患者進行催眠和誘導,首先就得了解被催眠者的具體qíng況,以便區分她是一個什麼xing格的人,隨便了解她是不是屬於難以催眠的那一類,才能先做好準備,同時做暗示xing的引導。若她本身並沒有要催眠的意願,效果將會大打折扣。所以,不成功的可能占八成,你得有準備。”
關於這一點兒,權少皇聽占色說過。
他理解地再次點頭,面帶微笑地掃過去,目光卻十分銳利。
“教授,你盡力就行,至於結果,不重要。”
呂教授什麼人?
一聽他的話,就知道他是在給自己減壓。
呵呵淺笑了一下,她站起了身來。
“該說的qíng況,我都已經說了。我們現在開始吧。就我跟她兩個人在裡面,你們的人都不要出現。還有,在我沒有出來之前,誰也不要在中途來打擾。謝謝,這是行業規則,你們也必須遵守!”
權少皇揚了揚眉頭,偏過頭去,看向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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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找兩個人守著門口,一切按呂教授的吩咐去辦。”
“是!”鐵手垂眸,照辦。
深呼吸了一口氣,呂教授友好的與他們點頭,走向催眠室,推開門進去了。
而權少皇和鐵手對望一眼,走向了另外一個房間。
開玩笑!
向來狐狸腦袋的權四爺,是那麼容易相信人的麼?
那一間催眠室在呂教授看來是全封閉無gān擾的,可事實qíng況又如何?!它在唐瑜被弄進去之前,就已經進行了360度無死角的監控,包括圖像與聲音都能實時傳達到隔壁的監控室。
此時,監控室已經坐了兩個人。
一個神色沉重的冷血,一個眉飛色舞的追命。
權少皇和鐵手剛進去,追命就愉快地取下了耳麥,嘻嘻笑著過來招呼。
“老大,你來了。冷血,趕緊看坐。”
權少皇的目光看向了清晰的電腦屏幕,“開始了?”
追命笑著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兒,在他的面前特別的乖巧,不過聒噪的本xing卻沒有任何的改變。“嘿嘿,老大,我還沒有見過真實的催眠什麼樣子呢,今兒總算有機會看見了……”
見她嘰喳過不停,目光望著權少皇就不轉,冷血哼了一聲。
“舌頭翻得那麼快,小心繞在一起。”
追命臉紅了臉,小心掠過權少皇,惡狠狠地瞪他。
“要你管?”
見兩個人快要扛上了,權少皇眉頭鎖了鎖,目光掃過去制止了他們倆。停頓了一下,才又將視線落到一言不發的冷血身上。
“我說的東西,準備好了?”
冷血與他視線對接,點頭,“老大,都準備好了。”
一切都準備好了,只需要靜待接下來的發展就行了。
追命吐了吐舌頭,不再與冷血鬥嘴了。
冷血也懶得再看她,與鐵手坐在權少皇的旁邊,與他的目光一起,紛紛投向了面前的監控屏幕,沒有人再多講一句話。
那是一個光線昏暗,卻又溫馨舒適的房間。
房間的空間很開闊,布置卻很簡單,一副厚重的印花窗簾緊緊地拉上,隔斷了與外面相通的世界,讓整間屋子更加幽靜,泛著一種神秘詭譎的氣息。
屋內,一張厚實的大桌子,桌上擺著一盞可以變幻出不同顏色的檯燈,一個正在‘嗒嗒嗒’走動的時鐘。另外有兩張椅子。其中一張舒適的躺椅上,坐著神色緊張的唐瑜。
她的面色蒼白,還帶著點兒病態。
呂教授今兒的穿著,簡單隨意,看上去絕對不像一個催眠師。
坐在唐瑜的對面,她輕鬆地沖她微笑。
“姑娘,不介意與我聊聊吧?”
唐瑜挑開眼皮兒,直視著她,“你是誰?”
被她這麼一瞅,呂教授心下暗驚。
太像了!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不是占色本人,她真的無法分辨出來兩個人的真假。因為就連那看人的眼神兒與動作,甚至角度都與占色重合得維妙維肖。
想到這裡,她又有些感嘆真愛的力量了。
她相信,除了權少皇,沒有人能在第一時間就分辨出來兩個人的真假。
至少,作為占色的導師,她自己不能。
心裡在翻江倒海的思索著,不過,呂教授並沒有將自己心裡的訝異表現出來,而是始終帶著溫和又堅定的眼神兒,注視著面前的唐瑜,向她解釋。
“姑娘,我是zmi的人,來向你了解qíng況的。你可以叫我呂奶奶。呵呵,那天的事兒,你被他們給嚇壞了吧?瞧你緊張得,放鬆點兒,我只是想給你聊一聊。”
冠上了zmi機關的頭銜,當然是為了不讓她產生牴觸
雖然她說的是假話,卻也得假得有技術含量,自然得摻點兒真的在裡面,要不然,第一個回合下來,她就會產生抗拒心理了。
果然,唐瑜似乎相信了她的身份。
在她的和善侃侃而談里,目光里的緊張感少了一些,也微笑著回應她。
“呂奶奶,謝謝你。我……我還好吧,他們其實也沒有為難我。四哥的做法我非常理解,他的處境也不容易,他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會受到威脅更是正常的心理反應。”
“呵呵,你能這麼想就好。”呂教授點頭,繼續淺笑著與她聊,“確實也是這樣兒,你說的那些事,換了任何人,都不會馬上接受的。而我今天過來,就是受他所託,來了解你的真實qíng況,你願意配合我嗎?”
這個藉口用得極好,呂教授不愧是心理學教授級的人物。
催眠的基礎便是了解人的心理。
已經困了幾日的唐瑜,她自然了解不到權少皇的真實想法,更不會知道她目前的處境如何。現在他派人來調查她,至少比一直被他曬在邊上不管不顧要好得多吧?
呂教授剛說完,她就點了點頭。
“我會配合你。”
“那就好,你能把你的qíng況,先簡單的給我做一下自我介紹嗎?”呂教授的語氣,肯定又鄭重,語速極為緩慢,說話間,還帶著一種鼓勵的目光。
唐瑜沉默了一下,沒有猶豫,很快就將那天對權少皇講過的事qíng,又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與呂教授事先得到的信息一模一樣,感覺就像早就寫好的程序,沒有絲毫的偏差。
聽完了她的經歷,呂教授微微一笑。
“你是一個漂亮的姑娘,吃了很多苦,非常的不容易。”
沒有料到她會這麼說,唐瑜有些吃驚。
“呂奶奶,你相信我說的話?”
“相信。”呂教授再次慎重地點頭確認。
要得到別人的信任,首先就得信任別人。這個分寸呂教授掌握得極好。
見唐瑜的臉色,似乎更放鬆了,她又笑著說,“而且,我看得出來,你應該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姑娘……很善良,善良得甚至都不顧自己和母親的安危,一心就為了心愛的男人……”
她的肯定,讓唐瑜微微一愣,像是突然就得到了知音一般。咬了咬gān澀的下唇,眼眶一紅,撲漱漱就滾下了兩行淚珠子來,哽咽著嗓子小聲兒感謝。
“謝謝你……呂奶奶,謝謝你相信我……他們都不相信我的話……”
呂教授微微眯眼睛,聽著她抱怨,沒有打斷她。
直到她的qíng緒都發泄完了,她才遞過去紙巾,耐心地說,“你有什麼不舒服的都說出來吧。哭一下,會舒坦很多。有個事,容我直說,你與權太太長得實在太相似了,我幾乎都分辨不出來。”
吸了一下鼻子,唐瑜突然破泣為笑。
“是吧?我也覺得。雖然我們是雙胞胎姐妹,也很難找出這麼相象的雙胞胎了吧?不過,其實還是多少有一些不同吧……四哥就能夠分辨得出來,他不相信我,現在都沒有再來見過我一次……”
呂教授盯著她清澈的眼睛。
這眼睛,又黑,又亮,染了淚水,就更靈動美好了幾分。
實在很難想像,權少皇會拒絕這樣目光的請求。
想到這兒,她笑了,“你有什麼想對他說的話,可以告訴我。”
唐瑜狠狠咬了下唇,抽泣著說,“呂奶奶,我不瞞您,我這兩天來,腦子裡糟亂了一片。又擔心四哥不信任我,又擔心我在美國的媽媽……還想見見我的兒子……擔心得,我晚上都睡不著,各種事qíng反覆在腦子裡像放電影,搞得腦子快要裂開了。我真的很痛苦,你相信我嗎?”
“我相信。”
她的樣子,完全是一個需要催眠者的反應嘛。
這qíng況……
呂教授心裡稍錯愕一下,堅定地對她表示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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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接著,她拿過桌面上早就準備好的那個時鐘來,看了看時間,微笑的指著它,對唐瑜說,“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跟你聊天兒。姑娘,我有一種能夠讓她靜下心來的辦法,你願意按照我說的做嗎?”
唐瑜配合她點頭。
呂教授繼續看著時鐘,“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唐瑜眉頭輕蹙,“十一點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