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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畢一轉頭,她才發現男人臉色又yīn又冷又沉,一張俊臉快黑成鍋底灰了。
咋的了這是?
怎麼又變了天?
揉了揉被捏得有點發酸的手腕兒,她審視著男人滿是冷鷙的俊臉,幾秒後恍然大悟了。一掀唇,她目光淺眯著,譏諷地笑了。在這種時候,她如果不去他的傷口上去撒一把鹽,實在是天理難容。
“哎,權四爺,摸得著吃不著,啞巴吃huáng蓮的滋味兒不好受吧?”
男人yīn惻惻地盯著她,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沖鐵手打了一個手勢,暗示他把那幾個女人弄走。
作為權四爺的內外事務大總管,鐵手見到他冷得下冰雹的臉,心裡直敲警鐘。
“四爺,我不知道大姐她今天又送……”
一抬手,權少皇阻止了他,沒讓他接著說下去,臉色卻又難看了幾分。
心裡的怨氣正無處釋放的占色,看著幾個美女失望的眼睛不太友好地she向自己,只能無奈地別開頭,冷笑著去鄙視始作俑者,“既然身體不行,就別弄那麼多女人來膈應自己,自找不痛快,我說你何苦來著?”
身體不行?!
yīn鷙的冷眸微眯,權四爺涼涼地注視著她。
幾秒後,一勾唇,他俊臉上的烏雲散了,“你懂的,充門面兒。”
“呵,你還挺老實?”
“一個大老爺們兒,要沒幾個女人,不得招人笑話?”
“可我覺得,你這樣兒才更可笑吧?”踩著了衰人的尾巴,占色決不腳軟,一邊奚落,一邊洗涮,“其實依我說吧,美人兒放著也怪可惜的,你不如上去試試?萬一又行了呢?”
黑眸一沉,男人盯著她。
一瞬後,他眉峰微挑,複雜的目光從她臉上一點一點往下移動。掠過高山,掠過平原,然後停在了她完美腰線下的某處,危險地一眯眼。停頓不過一秒,猛地勾過她的腰兒來往身下一按,俯下頭盯著她的唇。
“要不,你讓我試試?”
男人突然低啞下來的聲音拂過面頰,充滿著濃濃的荷爾蒙味道,像電流般擊中了占色的腦子。
小心肝兒顫了顫,她心底的弦‘呯’了一下,趕緊掙扎著推開了他,並岔開了話題。
“喂,你請我的吃的大餐呢?”
冷眸半眯著,男人笑了,“在廚房。”
*
站在偌大的食櫥前,占色再一次風中凌亂了。
食櫥里東西很齊全,市面上有的東西,應有盡有,市面上沒有的東西,也應有盡有。甚至還有好多她壓根兒就叫不出名兒來的菜式。不過,大餐到是大餐了,可它們全都是等待上鍋的未熟品。
生的,吃什麼吃?
雙手抱臂倚在廚房門口,權少皇斜眼著她,“快點兒,爺餓了!”
“你讓我做?”
“……廢話!”鷹爪般銳利的眸子盯著她,他好像在看一個神經病,“不你做,難道讓老子做?”
“你這麼大的別墅,沒有人做飯?!”
權四爺又勾勾xing感的嘴唇,一臉玩味地看著憋著氣兒想發狂的女人,心qíng好像挺不錯。
“爺就喜歡壓榨你。快做,吃了好睡覺——”
壓榨人不嫌害臊,耍流氓還明目張胆?!
下巴往上一仰,占色看著臉上寫滿了愉快的男人,“不好意思,我回去了。你的大餐,你自個兒慢用。”說完不待他反對,邁開腳丫子就往外走。要知道,跟一個思維邏輯有問題的男人去理論,大腦很容易偏岔道。
“站住,占小麼!”
“有屁快放。”
“老子餓了!”
“關我屁事?”
輕聲‘呵’了一下,男人滿臉噙笑,樣子看上去和諧可親,一身的貴族風度,可說出來的話卻完全是封建奴隸主式的不要臉,“和你的屁是沒關係,可跟你卻有關係。你要不把我肚子填飽了,老子就把你給吃了。”
無賴!
占色徹底被他給惹炸毛了,仰著脖子像只斗jī,冷叱,“就不!怎麼樣,你咬我啊?”
不料——
聲兒還沒落下,整個身子板就被卷到了男人高大硬實的胸前。偏頭,捋發,褪衣領,男人這幾個快速又流暢的動作,她作死也沒有能想到。更沒有想到,這王八蛋還真就在她的脖子上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是咬,真咬,會痛的咬,絕非男女間調qíng的親熱。
“我靠……你瘋了!”
“占小麼,老子真想咬死你。”
盯著她,男人視線yīn鷙冷戾,那表qíng,那神態……和剛才帶笑的痞xing判若兩人。
有那麼一刻,占色覺得在他的眼睛裡,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毀滅感。
*
在暗罵了權家祖宗十八代之後,占色最後還是在廚房裡把她有限的烹飪技術給貢獻了出來,做了兩三個還算看得過眼兒的菜。沒有想到,一直在鄙視著她的權四爺,吃得比她更多不說,撈光了盤子吃飽喝足之後,丫不僅不道謝,連屁都不放一個,一個人森冷著臉就徑直上樓去了。
難不成,丫臨幸美女去了?她想。
轉念又一想,這麼說,她自由了,可以走了?
無視餐桌上的殘羹剩飯,她走到安靜得沒有存在感的鐵手面前。
“那啥,手哥,我可以走吧?”
鐵手面無表qíng,“四爺沒說不讓你走,你就可以走。”
“噢,謝謝。”心裡一喜,想到離開魔窟,占色渾身的細胞們又滿血復活了,“那手哥,能不能麻煩你送我一程?”剛才出了京都城,繞了好久才到這勞什子的錦山。而且這錦山墅依山面水,瞧著是挺有隱世風格,可jiāo通卻不便利。
抬頭瞄她一眼,鐵手依舊面無表qíng,“四爺沒說讓我送你,我就不能送你。”
“那你請示一下去?”
“好。”
嘖,大好人啦!
看著鐵手上樓的背影,占色比較著在心裡腹誹。趕緊離開這鬼地方吧,她再也不想見到那個讓她專業吃癟、猜不透、摸不清、剖析不明、一不小心還會間隙xingjīng神發狂的男人了。
鐵手回來得很快,不過帶給她的消息卻不太好。
“四爺說了,要走,你自己一個人走。”
丫的!閉了閉眼睛,占色吐出一口氣,好不容易才調整好了呼吸,“行。多謝!”
走就走!沒有人xing的王八蛋!
再次記掛著權家的十八輩兒祖宗,占色大步出了戒備森嚴的錦山墅,在月亮大人的帶領下,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了錦山的道路上。
為了明天至關重要的面試,她不能在這兒擔擱了,說什麼也得返回城裡去。
然而,悲了個催的!
剛才她上山時是坐車,現在是甩著兩條火腿兒。本來方向感就欠佳的她,在錦山轉來轉去不僅沒有能走下去,還非常不妙的給迷路了。
果然,印堂發黑是要倒霉的。
怎麼辦?
怎麼辦——?!
為了化解胸中鬱氣,以備積蓄能力再戰,她在腳丫子還沒有走出血泡之前,終於忍不住炸了心頭火兒。一屁股坐在了路邊的糙垛子上,泄憤般對著黑幕下的蒼穹大聲喊。
“權少皇,你個殺千刀的玩意兒,你去死吧你!”
喊了,真慡!
不過一秒後,空山鳥沒有飛絕,小徑就來了人蹤。香樟樹後面,是男人冷冷的譏諷。
“老子要死了,你不得守寡?”
014米是不是曾經見過你??
見鬼了!
咒人去死被撞了個正著,什麼心qíng?
雖然占色自認為對姓權的不需要有太多的抱歉,可好歹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餘毒的知識分子不是?要早知道他就在旁邊,她就該再罵狠一點兒啊!
斜轉過頭去,她冷笑。
“你又想gān嘛?”
香樟林光線不好,可男人樹蔭下的臉。冷峻、威嚴、尊貴得幾乎不接人間地氣兒,線條冷硬俊美,涼唇薄如利刃,一雙幽深的黑眸yīn沉沉地盯著她像個討債的主兒,哪裡又會回答?
吁~
動了動酸澀的腳指頭,占色調整著呼吸,從糙垛子上站了起來。
“權四爺,你該不會要告訴我,此樹是你栽,此路是你開,要留下什麼買路財吧?”
權少皇淺眯著眼,樣子和平日不太一樣。冷峻嚴肅的表qíng里,沒有了半分吊兒郎當的死樣子。儘管占色心裡一直明白他絕非風流紈絝那樣兒簡單的痞xing,可這會兒突然對上這麼冷冰冰的一座“大高山”,還是有點兒不太適應。
“怎麼了?捨不得我走,長亭送別?!”
冷冷譏笑一聲,權少皇不緊不慢地靠近她,突然揚起了手裡的東西。
“樹不是我栽,路也不是我開,而你的買路財……嗯?在這!”
“你……”看著他手裡高揚的女士錢包,占色的腦子差點當機爆掉了。
要知道,錢包里不僅有她的全部財產,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東西——明天參加面試要使用的身份證。
“怎麼會在你那兒?”
男人不答,冷冷挑眉,反問,“想要?!”
廢話!
看著他冷漠無qíng的死樣子,占色真想把他丟海里去餵鯊魚。
當然,前提是京都得有海。
京都有海嗎?沒有。
沒有海,那麼,她就成了權四爺砧板上的那條魚。
冷靜、冷靜!
擠出一絲笑容,她將自認為整張臉上最漂亮的部分——眼睛,眨了又眨,希望能勾出那渣男為數不多的善意來,“謝謝四爺,沒想到你人這麼好,還特地給我送下來。”
說完,她伸手去拿。
男人唇角一挑,再次抬高了手。
得!貓逗老鼠的遊戲又開始了!
什麼叫海拔決定地位?占色這會兒總算知道了。男人個子高塊頭大,她壓根兒就拿不到。
“權少皇,君子風度懂不懂?”
“小矮子,跳起來拿——”
小矮子,丫欺人太甚!
咬牙,橫心,她索xing再貼近他一步,雙手纏著他的手臂就往下拉。拉不動就直接拿牙齒去咬。不料,牙齒還沒有咯到他的ròu,自個兒腰就被掐住了。一個90度的仰倒姿勢下,她一聲‘啊’還沒喊出來,就以極不和諧的樣子被男人一把摔在了身後的糙垛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