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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工作中的男人有一種特別的神韻,實際上為老婆做吃的男人身上,也會有一種從內而外的氣質。此時,冷血俊朗的五官上,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溫馨和寧靜,而他深色的緊身襯衣領口處,露出來的一片緊實肌理和身上緊繃著的結實肌ròu,又恰到好處地證明了這個男人,不僅僅只是一個柔弱無力的醫生,而是一個實實在在能保護女人的男人。
悄悄打量著他,追命滿臉泛著紅。
冷血果然是一個熟練工,沒有花太長的時間就做好了水餃。
兩個人沒有留在餐廳里吃,冷血找出一個盤底印著一對鴛鴦的jīng致托盤來,端上餃子,又做了一個調味的蘸汁兒,一起端到了樓上的婚房裡。
非常惡趣味兒的,冷血同志果然故意在一隻小碗裡盛了幾個沒有煮熟的餃子,首先把它們遞到了追命的嘴邊兒,讓她咬。
“新娘子,生不生?”
樂呵呵地咬了一口,追命吐出餃子來,沖他眨眼睛。
“生。”
“乖!”冷血低頭吻她嘴。
“不過,大熊,我肚子餓了,可不可先吃了熟的,再生啊?”
半眯了眼,冷血看著她紅撲撲的臉,心下一dàng。
“嗯。”
已經餓得不行了的追命姑娘,在只有冷血一個人的場合里,向來不是什麼淑女閨秀。二話不說,她端過托盤上的餃子來,顧不得還冒著濃濃的熱氣兒,一個一個不客氣地往嘴裡送,一邊兒吃一邊兒也沒忘了她嘴碎的毛病,繼續聒噪的念叨。
“不錯不錯,真好吃。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太餓了。天啦,飢餓這事兒,真不是人受的。大熊,你說這人要餓了,哪能管得了吃相會不會太土鱉啊?”
冷血優雅地咬一口餃子:“……”
又一隻餃子入了肚,追命眨巴眨巴眼睛,抬起望著他,嬉皮笑臉地“餵”了一聲兒,“大熊,我現在是越來越佩服我的智商了,要不然,我怎麼就把你給挑上了呢?不僅人長得帥,還能煮餃子這一點。哎,我覺得真是太划算了……”
“嫁給我的好處,就只有我會煮餃子?”冷血遞給她一個無奈的可憐表qíng,卻換得了追命一個大白眼兒。
“會煮餃子多厲害啊?我什麼都不會呢?”
“……”
吧唧吧唧吃吃笑笑,兩個人的快樂dòng房餐就吃完了。
接下來,新婚的小兩口不得不面臨最為關鍵的一環了。好在,都在的現代人,就算沒有吃過豬ròu,也都看過豬走路,再加上兩個人以前也都已經有過很多次試探型探討,再加上追命姑娘也是比較好哄的人,等洗漱好了再躺回被窩裡時,她基本上沒有半點抵抗的念頭。
只不過,依舊在東拉西扯地想要混淆視聽,轉移自己混亂的注意力。
“大熊,你說大冷的天兒,咱倆就蓋一個被子啊?”
冷血有些好笑,“要不然呢?”
不太自然地咳嗽了一下,追命小聲兒地咕噥。
“我可從來都沒有和人蓋過一個被子,而且我睡相不太好,喜歡把被子卷在一塊兒,你會不會不太舒服呀?哎,我說,還有被子吧?你再弄一條過來?”
冷血哭笑不得,瞪了她一眼,“你覺得需要嗎?”
癟了癟嘴巴,追命使勁兒想理由,“太需要了!一個被子中間容易透風,萬一你感冒了,可怎麼辦?”
“我是醫生。”
“……”思索一下,追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萬一我感冒了呢?”
“我也是醫生。”喟嘆著,冷血將一隻手圈過去,像哄小姑娘似的將一直想往外面溜的小丫頭撈到懷裡,緊緊圈住她,一雙黑眸晶亮有神,“丫頭,你放心,我不會讓咱們倆中間透風的。”
“哦……那……”
追命的話含含糊糊地沒有說完,冷血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一個吻,如痴如醉地點燃了這個與他們而言永遠難忘的夜晚。
窗戶外面是京都城的萬家燈火,新房裡面是玫瑰花清麗的芳香。在這樣一個入了冬的夜晚裡,新房裡溫暖如chūn。凌晨時分,不知不覺降下來的今年第一場瑞雪,卻也沒有辦法將被窩裡翻騰燃燒的激qíng冷卻。
*
第一場大雪過了,京都的冬天就正式蒞臨了。
在寒冬里,錦山墅里的溫度,仍是十分宜人。
婚禮過後,一轉眼十二月就過去了。
再一眨眼,新的一年來了。
隨著新年的鐘聲敲響的,是更加凌厲bī人的寒風。
過了元旦節,氣候變化無常,一天冷似一天,已經徹底變成了企鵝型的占色,除了必要的孕檢,幾乎整天整天都不再出門兒了,一直守在錦山墅里孵著她的孩子,日子還和以前一樣。
要說有什麼不一樣,就是權四爺陪她的時間明顯多了。
好像比較起前一段時間的忙碌,入了冬,連他都空閒了不少。
晏仲謙已經下葬了,以那樣不光彩的方式過世的他,沒有給權鳳宜留下隻言片語,雖幾十年的夫妻,有過不少的少年qíng懷,卻再也無法獲得權鳳宜的原諒了。等他的葬禮一結束,權鳳宜就搬出了晏家大宅,沒有要晏家一分錢,她住到了離錦山墅較近的一處公寓房。
當然,房子裡她自己的。
當年她嫁給晏仲謙算得上是下嫁。那個時候,作為權家唯一的女兒,權鳳宜像一個驕傲美麗的公主,權世鐸夫妻愛女心切,自然沒有為她少辦嫁妝。只不過,他們二老如果地下有知,看到女兒遇到這樣的命運軌跡,只怕也會難以眠目。
權鳳宜嫁給晏仲謙之前,真的是一個沒有受過半點苦楚的嬌嬌女,更沒有想到,自己會落到如今的下場。但是不管怎樣,她已是無法再與晏家人生活在一起了,更不可能代替晏仲謙向他的老母盡孝。
而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兒子晏一寧,在父親的葬禮後就回了Y國繼續攻讀學位,對於母親做出來的決定,他表示一萬個支持。兒子都是體貼母親的,要不是權鳳宜阻擋,晏一寧差一點兒就改了姓,他說,他深以為有這樣的父親為恥。
一個月後,權鳳宜離開公寓,去了近郊的法音寺修行,吃住都在那裡,基本上不再回到城裡來了,只是權少皇兩兄弟偶爾會帶著小十三去看她。隨著在廟裡的時間越長,她整個人少言寡語,人卻也變得淡然了不少。
占色從權少皇那裡聽完了大姐全部的故事,心裡不勝唏噓。
一個天之驕女的殞落,究由原因不過——所託非人。
在這段時間裡,除了追命完成了他與冷血的大婚,還在一個多月後就發現自己已經懷上了小崽子之外。其餘的人,生活都沒有太大的改變。
鐵手和艾倫兩個人,還是那麼不溫不火的處著,平常如水卻又溫馨自然,有時候看上去,覺得他倆竟像一對彌久的夫妻,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都多了許多默契。只不過,艾倫曾經幻想過的激qíng燃燒的歲月,始終沒有到來。
沒有人能準確定位他倆之間的關係,就連艾倫自己也不能。
不過,從她越發光鮮的小臉上可以看得出來,她的日子過得還是很滋潤的。畢竟她年齡還小,就算只能瞻仰著自己心裡的男神也能獲得滿足,更何況男神還處處照顧她,她哪裡又會真的去和鐵手計較呢?
而孫青和無qíng這一對兒,到是進展迅猛,兩個人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磨合,那感qíng就像一朵盛開的花兒,越發養得嬌艷喜人,整天如膠似漆,甜蜜得每一個人看到他倆的人都得羨慕,同時也感嘆,làng子回頭果然可以金不換。
可是,由於祁家父母不鬆口,他倆的婚期依舊遙遙無期。
對此,孫青她老媽都有些著急了,可孫青卻比她淡定。私下裡,她也曾告訴過占色,就這樣跟他在一起,不結婚其實也無所謂,哪怕等到她人老珠huáng,而他韶華仍在,他會拋棄了她,也算無悔了。
另外,在這期間,還發生一件讓占色特欣慰的事qíng。
就在元旦節的那一天,唐瑜來了電話,告訴了她一個好消息。
前幾天,在她陪著章中凱去做康復理療的時候,他終於含含糊糊的向她表明了心跡,他問她,未來的日子,可不可以一直留下來照顧他。
在電話里,唐瑜喜逐顏開,第一次談戀愛的她,像一個沒有長大的少女,興奮得幾乎瞬間就陷入了甜蜜的戀愛。與占色說的每一句話里,至少有三個音節都帶著清脆的笑聲兒。
同時,她還向占色說了她許多的心愿……
找到了桑兒,告訴她,媽媽自由了,以後可以給她一個完整的家。
章中凱能夠站起來,陪著她在中政的林蔭小道上散步。
章中凱能夠站起來,陪著她去看埃及的金字塔和獅身人面像……
章中凱能夠好起來,陪著她去呼倫貝爾大糙原,共宣愛的誓言。
章中凱能夠好起來,陪著她游沙漠,騎駱駝,看敦煌壁畫……
章中凱能夠好起來,她還準備要替他生一個小孩兒,男孩女孩都好,他可以陪著桑兒一起成長,讓她不會再寂寞。
章中凱能夠好起來……
她的每一句話里,都充滿了對未來美好生活的qiáng烈嚮往,qiáng烈得讓占色心酸又甜。而章中凱的治療qíng況也確實非常的樂觀,她的面前已經描繪出了一副美好藍圖,只需要等著她一一去實現。
占色替她高興,認真說。
“姐,你一定要幸福。”
唐瑜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在甜蜜,“我會的,妹妹,我一定會的。”
*
時令過了二月,天氣愈寒。
在這樣寒冷的日子裡,約上三朋四友涮一涮熱氣騰騰的火鍋,侃一侃不著邊際的大山,調戲一下某些戀愛中的姑娘小伙兒,再溫上幾壺好酒,這樣的日子可美了吧?
因為權四爺喜歡吃辣,大冬天的火鍋必不可少。所以錦山墅里特別請了一個從錦城來的火鍋大廚,幾乎每個周末都會有一次火鍋大餐。
追命和冷血結婚之後,搬回家去住了,也就偶爾會住在這裡。而無qíng和孫青正是你儂我儂的時候,更是鴛鴦雙雙飛,晚上也不在錦山墅。現在唯一還住在這裡的只剩下鐵手和艾倫。
說來,每個周末涮火鍋的日子,也就是團聚了。
又一個周末。
權少皇脫掉大衣遞給李嬸兒,再呵著手進來的時候,占色正坐在客廳里,拿著剪子耐心十足地修盆栽,昏huáng的燈光映在她的臉上,紅撲撲的像塗了一層胭脂,分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