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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杜曉仁真真是一個極為聰明的女人。
大概從小惡劣的生存環境,讓她不管做什麼事兒都會多留一個心眼兒。永遠不會像艾慕然那麼簡單、直接、粗bào又衝動。在gān這件事兒之前,她已經為自己輔好了退路。
讓她找占色去表演“大變活人”這個魔術,是艾慕然指使的。而那個什麼“大變活人”會把占色變走,她自己完全不知qíng。只是艾所長告訴她說要給觀眾一個驚喜,為了在最短時間出場,預備了一個化妝成占色的替身。
而且,還在節目開始之前,艾慕然故意把她給支走了。
表面兒上看來,她的確是無辜的。
可除了她自己,沒有人會知道,她偷聽到了艾慕然與晏容打電話的內容。
而她最幸運的事qíng,就是關於她,權少皇壓根兒就沒有心思去管,直接讓鐵手看著處理就行了。
鐵手在調查的時候,艾慕然在裡面早就挨不住收拾,全都承認了。
艾慕然說:一開始,就是晏容找到她,如此這般合計著要收拾一下占色,要給占色一點兒好看。還說,人家權四的正主兒回來了,占色她鳩占鵲巢這麼久,也該要挪窩兒了。
當時,艾慕然是有點兒猶豫的。畢竟權少皇的手段她嘗過了,而且正主兒回來了,不一樣霸占著權少皇麼?對她艾慕然又有什麼好處?
可最終,她熬不過晏容的抻掇,還是同意了。
但她的同意,只是把正主兒弄回來,卻不知道要綁架占色。
當時她們擔心占色不肯同意表演,才拉上了杜曉仁去遊說。為了杜曉仁能盡心盡職地替她辦事兒,她把六一匯演的事qíng都jiāo給了杜曉仁去辦。並且對她大施好處,將她拉到了自己的陣營來。
這些事qíng,艾慕然都老實承認了,也變相澄清了杜曉仁。
通過她與晏容的口供,杜曉仁真就成了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因為她gān的每一件事qíng,都是在領導的指示下gān的。當然,她在艾慕然耳邊那點兒‘煽yīn風和點鬼火’,就連艾慕然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只不過認為她在拍自個馬屁,別人又哪裡會知道?
鐵手是一個外冷內熱的男人,同qíng弱者,
尤其杜曉仁那種女人特別會偽裝成弱勢群體的小人物。在幾個人的口供對照下,杜曉仁比晏容和艾慕然幸運,受了點兒小罪,就這樣兒矇混過關了。
而且,謹於她的身份實在太‘小魚’了,壓根兒沒有人注意到她。
這事兒,算暫時了過去。
緊跟著呂教授深度催眠結果而來的,是來自美國方面的調查結果。
關於唐瑜此人,一開始權少皇就派了人手去調查。
現在,總算有結果反饋回來了。
當追命把報告發過來的時候,權少皇正與占色通完了‘恩愛’電話。
不希望他的小女人聽出異常,在與她‘吻別’了一下之後,他慢騰騰地點開了那份兒文檔——
“唐瑜,女,25歲,美籍華人,出生於198x年12月23日,18歲獲得美國史丹福大學全額獎學金攻讀心理學專業,四年後以全院系第一名的成績直接保送就讀碩士學位……”
心理學……?
權少皇眸底極黯。
繼續往下翻——
附在唐瑜履歷和介紹下面的,還有她的電子檔照片。
照片主來自於她大學期間,另外有三張十幾歲的證件照,總共約有十餘張。幾乎都真實地反應了她的學習和成長軌跡。從照片上很容易看得出來。至少在那個時候,她沒有整過容,確確實實就是一張與占色一模一樣的臉。
並且,根據調查結果,她在六年前有過入境記錄。
也就是說,六年前,她確確實實從美國返回過國內,與她自己所說的來歷完全吻合。除此之外,她沒有父親,只有一個母親,名叫唐心柔,在唐瑜出生的那一年前往美國。
關於唐心柔的其它資料,上面就四個字——“幾無可查”。唯一的一條線索就是,當年唐心柔出國的時候,正懷著孩子。
權少皇眸色沉了下去。
看著她出國的時間,權少皇比對了一下,竟與當年因闖下了“滔天大禍”,被他的父親權世鐸懲罰發配到美國權氏莊園去的權世衡,僅僅相隔了兩天,地點還是在美國的同一個州。
此後,再無可查。
唐瑜的生日,與占色的生日是同一天。
如果調查的結果無誤,那麼唐瑜確實是占色的雙胞胎姐妹無疑了。
那麼,占色又是如何被唐心柔送回國內的?
如果唐心柔真是占色父親占子書的前妻,那麼她去了美國之後使用的這個名字……應該就是假的了?
事實上,權少皇曾經調查過占色。
在他六年前在依蘭的時候,就已經查出來了占色的親生父親占子書,曾經是權氏的下屬。
說起來,權氏家族的淵源實在很長,絕對一個神秘的大家族,傳說更是有許多的神秘色彩。除了財富、權勢和武力之外,權氏有一套被先人們視為傳家瑰寶的書,稱為《金篆玉函》。
經過數代流傳之後,外世傳聞失傳的《金篆玉函》,一直在權氏的手裡。
《金篆玉函》共有五個流派,權氏將他們分給了五個人分別掌管,互相不許外傳,只傳本家族。五個流派,五個家庭,分別為:山、醫、命、卜、相,統稱為“玄學五術”。五個家族的傳承,皆歸依在權氏門下。
占子書在權氏,便是“卜”師。
所謂卜師,便是預言、占夢、測字解字、姓名學等等方術。現代的人基本上已經不相信那些東西了,因為不再有好的卜師了,大多都是掐著手指胡說八道騙錢的江湖術士。而真正的占卜雖為玄術,卻也不是毫無根據的東西,古時候的諸葛亮、李淳風、劉伯溫、曾國藩等人,都曾是卜術的高手。
扯遠了!
再說回來,五個流派的終結,發生在權少皇三年那年。
而權少皇后來了解到的——權氏的最後一個卜師,就是占子書。
只不過,占子書最後也成了一個傳說。
因為,就在那
一年……
也就是資料上‘唐心柔’出國的那年,占子書離開了權氏。
當年的權少皇不足四歲,只知道權氏發生了一次震dàng。他家向來紈絝狂妄的二伯權世衡惹大禍了。同時因為這事兒,掌握“山醫命卜相”五術的五家人也散了盤,傳家奇書《金篆玉函》更是不知所蹤。
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qíng,他不知qíng。
又過了兩年之後,他五歲,兩個哥哥無疾而終。
又過了四年之後,他九歲,父母死亡。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才開始查找。
可當年的事qíng,竟如煙消雲散一般,沒有留下半點兒蹤跡。
至到二十多年後,皇天不負苦心人,他終於找到了一直被秘密關押在看守所里,化名為趙正的權氏“醫”師,人稱他趙先生。也正是在趙正的嘴裡,他才知道了一些當年的真相。
當年權世衡輪丶jian了寶柒的母親——冷家老大冷奎的老婆寶鑲玉。
可趙正知道的真相,也僅僅只是浮於表面。好在,通過那件事qíng,《金篆玉函》的一部分——金篆小典,到了他堂妹寶柒的手中,有了傳承。
可,這麼說起來——
難不成,唐心柔真的就是當年占子書的老婆林心柔?
據趙正說,他們倆當年很恩愛,為什麼突然分道揚鑣?
……
往事悠悠,有多少是真?
又有多少是假?
過去二十多年了,人事已非,權少皇有些拿不準了。就手上的這些東西,究竟是不是完全與事實吻合的,他還不太敢確定了。
不過,他相信,水落,石總會出。
總有一天,他會弄清楚的。
放下滑鼠,他眸光沉暗著,有點兒頭大。
就目前來看,唐瑜確實是占色的姐姐,而占色的母親一定在權世衡的手上。唐瑜的說詞並非她本身所願,而是記憶被控制。依她生過孩子的檢查來看,她應該有一個親生的孩子……
如今那個孩子,又在哪裡?還是在權世衡手裡?
與她生孩子的那個男人,又是怎麼回事?
會不會就是六年前……那個他親自看見的男人?
慢慢地揉著太陽xué,權少皇一張俊朗yīn冷的面孔上,突然浮上了一抹邪肆yīn鷙的攻擊力來,一直堵塞的毛孔,像是豁然開朗了。
不管怎麼說,他不能再把占色的姐姐無限期的關押在這裡了。
一石二鳥計,也不是只有權世衡會玩兒。
虛虛實實,假假真真……
就看誰能玩得過誰了。
眸氏的鋒芒微微一斂,他招呼了鐵手進來,傳達了兩條命令。
第一條:找一個地方把唐瑜安置好,派幾個人保護著,不要限制她太多自由,任由權世衡的人與她聯繫,看看權世衡下一步舉動,見招拆招。
第二條:備車,他想媳婦兒了,回去喝湯。
☆、078米有一種野shòu,他長得像人
權少皇的汽車還未停下,就見到了權鳳宜的車停在錦山墅的停車場。
微微一眯眸,他心下暗沉。
車剛停穩,他就趕緊過去了。
大概人都是關心則亂,權四爺也不能例外,他腳步邁得極大,氣兒喘得很不均勻。
事實上,他並不擔心占色會應付不過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別的事不好說,就說現在的占小麼,人際關係論和那張毒嘴,比起六年前不知道滑溜了多少。那說詞兒一套一套,一般的人,真心不是她的對手。可即便這樣,他卻擔心權鳳宜會為難她。
客廳里,坐了三個女人。
一個正在說話的權鳳宜。
一個垂著眼皮兒不知道想什麼的晏容。
另一個,自然就是面色淡定如常的占色了。
權少皇眸色微暗,掃了一圈兒就大步走近,拉了拉褲腿兒,懶洋洋地坐在占色的身邊兒,手臂橫過去,大掌自然而然地攬了她單薄的肩膀。
“小麼,跟大姐聊什麼呢?聊得這麼開心?!”
開心?
占色心下發噎,覺著這男人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就很尷尬好吧?
權鳳宜又怎會不了解這個弟弟?現在,就護著他這小媳婦兒!
心裡嘆了一下,她偏頭,目光掠過晏容,面色稍有尷尬,小聲兒地向權少皇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