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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之間,占色好像還看見了今天在三思碰見過的蘇小魚和甘蘭蘭。
大致這麼掃了一眼,占色心裡差不多就有數了。
大概這是顧東川為了升遷的事,答謝各方來客呢。
很快,她就應接不暇,沒時間思考了。
剛找位置坐下來,就不停有人上前來熟絡地打招呼。
權少皇攜了夫人來,一入內便成為了焦點。
今兒來的人裡面,大多都是京都權貴圈子裡的人物。對於權少皇的事兒多多少少有些耳聞。不過,對他的私事兒所知卻也是十分有限。因為他平時的為人永遠遊走在兩個極端——要麼極度高調,要麼極度低調。雖然他的身份受人關注,外界偶爾也會有傳聞與小道消息。
但那些內容麼,圈內人都知道,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誰認真誰就傻bī了。
占色帶著微笑坐在那裡,懶洋洋地也不用說太多,見人也只需要點頭問好就好了。而隨同他們進來的鐵手,腰身挺得筆直地坐在一邊,臉上沒有絲毫表qíng,與占色一左一右陪坐在權少皇的身邊兒,形成了一種特別詭異的氣氛。
“哇塞,我的天,占小妞兒,你也來了——”
艾倫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的時候,把占色驚了一下。
離開錦山墅這麼久了,兩個人還沒有見過面兒。每次占色給她打電話過去,她都苦bī地聲稱自個兒回家就被老爸老媽給關了禁閉,平時看管得比犯人還要嚴密,壓根兒沒有機會再出來鬼混了。卻沒有想到,兩個人會在顧東川的派對見著面。不過,占色心裡想笑的是,難得艾倫這麼一位女漢子,今兒竟然穿了一身兒牛奶白的淑女裙,一對豐盈高挺,腰身兒窄細,襯得小身板兒曼妙而風qíng,風qíng里又帶著幾分甜美的小xing感。
“嘖嘖,艾倫小姐,今兒真是美得人心顫啊。”
“得了吧你!”艾倫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目光掠過鐵手,笑著坐下來握住了她的手,“占小妞兒,給艾爺說說,你怎麼也過來了?”
占色輕輕‘嗯’了一聲,見艾倫的qíng緒有些低落,試探地問,“你怎麼了?不開心?”
撇了撇嘴,艾倫眼角餘光再次掃向鐵手,輕‘嗤’了一聲兒,一臉無奈地感嘆。
“我啊,想去的地方,不能去。不想來的地方,硬是被爸媽給bī著來。”
“bī了過來?這話怎麼說的?”
神色狂躁的搔了搔頭髮,艾倫臉上的表qíng不太自在。
“我姨把我介紹給了顧東川,我爸媽啊,非得bī我跟他試著處處看……”
“啊!”
占色驚了一下。艾倫與顧東川?
☆、109米靜靜燃燒的夜晚!
想著顧東川老油條般處事圓滑的面孔,還有他那一雙銳氣十足的眸子,占色怎麼都覺得他與艾倫站在一塊兒會有違和感。不過,著艾倫面色沉鬱,不像在開玩笑,想了想,又問。
“你怎麼考慮的?”
艾倫傷腦袋地直瞪眼兒,“占小妞兒,這個問題你還來問我,靠譜麼?”
占色愣了,“怎麼不靠譜了?”
“我靠!還要來問為什麼?”
“……為什麼?”
睨了鐵手剛毅的側臉,艾倫斜斜瞪了占色一眼,雙手抱在後腦勺往後一靠,一雙***的小腿往前一伸,自動把淑女模式又切換成了女漢子模式,吊二郎當地笑。
“占小妞兒,實話說吧,顧東川這人其實還行。那一天,我被我媽硬bī著去跟他吃了一頓時下最流行的相親飯……咳,為了引起他的反感,我特地搞成了最愛的鸚鵡造型,可結果真絕了。他雖然沒說對我一見鍾qíng,卻說一定會尊重我的個xing……”
“呃……那不挺好?”
“好個屁啊!後來你猜怎麼著,我媽聽他那麼一說,簡直感動得快要哭了。見人就說,就我那不倫不類的造型別人顧東川不僅沒有不慣,還誇我特立獨行引領新cháo個人風格qiáng烈,屬於這個世紀最有文藝格調的女青年……”狠狠翻了一下白眼兒,艾倫抿了抿唇,才斜著眉苦bī地說:“那啥啥啥,我媽當場就跟人顧家拍了板兒,完全不顧我的個人意願,就四處宣揚上了……我,我就這樣成了顧東川的女朋友了。”
“啊!”
剛才是吃驚,占色現在完全是驚悚了。
好一會兒,她才緩過來喉嚨里噎著的那口氣兒。
“這麼說來,你倆這qíng況,是已經都成事兒了?”
“我靠!別詛咒我行不?”艾倫惡狠狠瞪了她一眼,很沒面子地皺眉,“你沒見到我還在負隅頑抗麼?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真心不明白我姨和我媽她們怎麼考慮的。行,我承認顧東川那男人配我,確實很容易讓人產生鮮花cha在牛糞上的錯覺……可占小妞兒,你尋思尋思,咱艾家除了我,不還有一朵水靈靈的鮮花兒麼?艾慕然她都快要三十歲高齡了,不還沒有男朋友麼?憑什麼直愣愣就把這麼一優秀警官往我的身邊兒塞?不厚道!”
“噗!”
占色承認,現在笑出聲兒有點不地道。可艾倫那誇張的表qíng和動作,實在讓她收不住在她傷口上灑鹽的笑聲。
好不容易才斂住笑意,她咽了一下差點兒嗆著的唾沫,才慎重地告誡說。
“艾倫小姐,其實認真說起來,愛qíng這東西本身就只是一種基於**和占有所產生的qíng感訴求。這種與多巴胺、去甲腎上腺素等化學物質有關的東西,是可以從無到有培養出來的。我覺著既然你既然無路可走,不如抱著為了艾家獻身的jīng神與顧東川試一下?反正談戀愛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萬一真遇上了真命天子,不是一舉兩得麼?”
在她振振有詞的時候,艾倫一直在眼睛斜視她。
待她說完了,才將手肘扣在她的肩膀上,yīn惻惻地眯眼。
“我說占小妞兒,艾爺起來,就是這麼沒有希望的人?”
希望?
占色略一琢磨,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視線側過去,她了坐在權少皇另一邊兒那位又酷又淡定的鐵手同志,真想說,她的心裡真的就這麼想艾倫同志她沒有啥希望了。要知道她倆在這邊兒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太大,可是鐵手他是什麼人啊?那聽力鋼鋼的,怎麼可能會聽不見她們的話?
可他自始自終,半點兒表qíng都沒有!
嘆!
為了不打擊艾倫自尊,她想了想,斟詞酌句地對她循循善誘了起來。
“艾倫,人在社會活動中總會產生許多心裡垃圾,一件件堆砌在那裡,如果除不去就容易噁心發霉。在適當的時候,給心裡培培土,或者重新放一顆種子。每天給它澆澆水,說不定,它就長成蒼天大樹了。”
艾倫眯起眼,糾結地問:“占老師,你這心理輔導課程,有通俗點兒的版本麼?”
“沒有!”占色橫她一眼,隨即莞爾,“只有低齡版本艾倫,我支持你試試。”
或話是艾倫的出格行為讓艾家老媽把占色也給劃成了思想高度危險人物,艾倫坐在占色身邊兒不到十分鐘,艾家老媽就尋了個藉口過來把艾倫給拉走了。艾倫顯然言猶未盡,依依不捨地著占色,一步三回頭地可憐巴巴沖她擺手。
額!
這一幕,好像有點兒悲壯安?
占色餘光打量著鐵手的臉,重重嘆了一口氣。
“四哥,你家四大名捕該換換代號了!”
她莫名其妙的話出口,權少皇挑了一下眉梢,了過來,“嗯?”
低下頭,占色清了清嗓子,本來想為了艾倫說點兒什麼,可最終,還是只能無奈地撇嘴。
“……我開玩笑的。沒什麼。”
“我再去取點食物。”鐵手面無表qíng地起身,眸底神色沒有半分改變。
著他挺直的背影,占色聳了聳肩膀,若有所思地望向權少皇。
“其實我想說,這位同志才應該叫無qíng吧?”
權少皇往她盤子裡撥了點菜,勾起唇來邪魅一笑,“一個真正負責任的男人,才會拒絕不喜歡的女人,懂不?”
懂不?
男人問得奇怪,不過占色想,她其實是懂的。責任心是什麼呢?不喜歡就必須拒絕得徹徹底底,哪怕暫時的傷害,也不能給人留下一星半點的希望,讓人越陷越深。若即若離只會帶來更多的失望和痛苦罷了。實際上,現代社會裡,沒事兒就與女人搞點小曖昧,或者gān脆把人家姑娘睡了再說不合適的男人,實在太多了。反觀像鐵手這樣的男人,確實很奇葩。
奇葩,稀有,卻也確實如四爺所說……不愛就拒絕,才不是傷害。
閉了閉眼,望著遠近旖旎的燈光,她感嘆。
“你說得對,手哥這人吧,也值得艾倫不要命地追求了。”
權少皇唇角牽了牽,一隻手攬過占色的腰,一隻手上晃動著酒杯,“有些事qíng,需要一點契機。”
“契機?”
“人心就像堡壘,得有打破常規的契機。”
好深奧!
……到底誰學心理學的?
男人的世界,占色不懂。撇了撇嘴,她正準備取笑一下權四爺啥時候變成了戀愛專家,鐵手同志已經拿著兩盤兒食物過來了。將盤子擺放在了占色面前,他什麼話也沒有說,又直接坐了回去,扭頭向了派對正中間的圓型舞台。
舞台的四周,這時候圍滿了人,氣氛high得不行。因為舞台中間,有一個剛在某部電視劇里一pào而紅的女明星在誠意獻唱,配上熱褲熱舞,那勁爆的小調子一吼起來,把一個政商雲集的上流社會名利場給描繪成了一副紙迷金醉的大畫捲兒。
整幢別墅,完全沉浸在了一種靡靡之音里。
別墅面積很大,二樓與三樓同樣燈火璀璨。二樓的茶室,三樓的歌廳,更是人聲鼎沸。有人在樓上玩牌兒泡妞,有人在露天吃東西聽歌,有人在樓上的客房裡縱qíng聲色。整個派對現場,一派繁榮盛世下的奢迷景象。
就這一會兒工夫,已經有好幾撥人過來敬酒了。
那些人,占色有的聽過名字,有的在電視上見過樣子,卻沒有見過活人。
她的酒量不太好,酒品更低下,因此小啜了幾口,就不再喝了。再有人來敬酒,基本就被權四爺給擋了下來。一邊坐在他邊兒上當陪襯,一邊兒他在觥籌jiāo錯間遊刃有餘的大將風度,她突然產生了懷疑這廝前幾次替著喝醉了酒,在她面前耍酒瘋要糖吃的舉動,到底是不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