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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耳朵嗡嗡的,心裡緊張地占色,完全沒有聽清楚。
“你……說什麼?”
女醫生眉頭擰了擰,目光深邃了話多。剛才在手術之前,她按照常例做了檢查,也做過術前詢問,以便存檔。當時,占色清楚地說這是她的第一胎。可這會兒,從她的宮頸口來看,這姑娘,明顯就有過生育史。
清了清嗓子,她刮宮匙伸進去,手裡拔高了一點。
“我說,你生過小孩子兒,這是……準備生二胎啊?”
生過小孩兒了?
準備生二胎?
懵懵懂懂地咀嚼了一下她的話,占色肚子抽痛一下,心裡突地一驚,如同被一記悶雷擊了腦子。她‘噌’地睜開了眼睛來,略略抬頭,直勾勾望向了女醫生,腦子從迷糊里清醒過來。
“醫生,你可別開玩笑……這,這怎麼可能啊?有沒有生過孩子,我會不知道嗎?我……真是第一次。”
女醫生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頓,熟稔地做著她的刮宮手術。大概有些奇怪她為什麼要故意隱瞞自己的生育經歷,還打死不承認,說話的語氣,就稍稍不自在和遲疑了。
“那什麼……妹子,其實大家都是女人,你用不著瞞我。生沒生過孩子有什麼關係?現在都什麼社會,誰還計較這個啊……?”
“……”
占色喉頭卡了,雙目瞪大,手指攥緊,耳鳴得說不出話來。
女醫生瞅著她怪異的面色,猜測,“你你是不是……不想你老公知道?”
占色看著她,面色完全呆滯了,一張小臉兒唰白,脊背濕透了。
她記得,魯有德那天嘲笑她說,她在18歲的時候,就不gān淨了……
魯芒也罵她說,她在嫁給權少皇之前,就是一個破鞋……
破鞋……
之前,她以為他倆不過就是為了打擊她,故意那麼說,沒有往心裡去。可面前這位醫生,與她占色素不相識,她有必要編假話來嚇她麼?
她qiáng忍著小腹里陣陣的抽痛,一臉蒼白地問女醫生。
“大姐,你真沒有弄錯?我真的生過小孩兒?”
女醫生專業受到質疑,沒有抬頭看她,視線專注著手頭的活計,語氣卻加重了幾分,似乎頗有些不耐了。
“這事兒還能有假?大姐我gān了十幾年的婦產科了,一個女人有沒有生育史,一眼就看出來了。雖然你身體底子好,體質好,保養得也很好,單單看上去,確實不像生育過孩子的樣子。可宮頸口的陳舊xing裂傷很明顯,這是最大的區別,與沒有生育過的姑娘是完全不一樣的,很明顯啊……”
女醫生還在說什麼,占色聽不清了。
小腹的疼痛一陣陣卷過來……
她覺得天眩地轉。
生過小孩兒?她真的生過小孩兒?
為什麼,她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093米得之卿卿,結髮一生
俗話說,兵貴神速。
就在權少皇奔往醫院的時候,一身軍裝的無qíng,帶著荷槍實彈的ZMI行動大隊與紅刺特戰隊的支援戰士匯合了,完成了對鹽商大廈的整體包圍。而此時,警方多個警種已經出動,正在配合對九道街附近進行清查與攔截。
時間恰得很好。
配合,也很有默契。
不過,無qíng的重點目標,還是鹽商大廈。
老大說鹽商大廈,那麼蝙蝠就在裡面的可能xing就非常大。
與蝙蝠過招這麼久,想到他就在附近,無qíng的血液都在沸騰。
他腳步很快,直接上了頂樓。
這幢鹽商大廈建築年代有好幾年了,是九道街附近的最高建築物。站得高,看得遠。按常理來說,這兒才是最好的狙擊位置。可是很顯然,剛才蝙蝠不是在這裡開的槍,現場沒有半點痕跡。
“嘀嘟……”
無線通訊器,響了。
他拉下了戰術盔上的無線通訊耳麥,身上的軍裝在今天最後一抹陽光下,泛著神聖的質感。而這位屬來花花腸子的無qíng公子,這會兒滿臉的肅穆。
“講!”
“報告大隊長,我們與紅刺的兄弟完成了對鹽商大廈的合圍和清查,找到了剛才狙擊手所在的狙擊位,現場留下一支美國產M24狙擊步槍。不過,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物。”
“什麼?”
語氣略重,無qíng心力壓得很低。
模糊不清地罵了一聲什麼,他擰著眉,問,“狙擊現場控制了嗎?”
“現場已控制。”
“我馬上過來。”
他接完扣上無線通訊耳麥,斜眼睨向在旁邊脊背挺得筆直,拿著望遠鏡的謝銘誠,大概將qíng況與他說明了一qíng況,再次擰緊了眉頭。
“謝隊,咱們過去看看qíng況。”
“好!”
謝銘誠是紅刺特戰隊派過來協助抓捕蝙蝠的領隊。
他不善言詞,眉目斂斂,點了點頭,跟上了他的腳步。
下樓的過程里,無qíng臉上一貫的笑容沒有了,心臟快沉到了底。
媽的!……蝙蝠竟然棄槍逃走了?
以ZMI行動大隊與紅刺特種部隊的戰鬥能力,小小的鹽商大廈從合圍到逐一排查,其實用不了多長的時間。而且,距離蝙蝠開第二槍到他們的人開始在鹽商大廈拉網式搜索,間隙時間很短。
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跑出去?
除非他會cha上翅膀,從天上飛走了。
不對!就算天上飛,也能看見。
蝙蝠的狙擊位置,在鹽商大廈的第七樓。
第七樓全是倉庫,狙擊位那間倉庫里,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雜物。那支被擦拭得gāngān淨淨,泛著冰冷質感的M24狙擊槍,就擱在離窗台不遠的地方。
從槍枝qíng況看,蝙蝠很愛這把槍。
當然,狙擊手都愛槍,槍與命等同。
那麼,能讓他棄下槍枝的原因只有一個——因為他沒有機會再帶著槍離開了,不得不留下它來。
無qíng皺了皺眉頭,走了過去。
大概怕破壞了狙擊現場,幾位士兵牢牢把守在門口,沒有人去動它。
觀察著倉庫里的qíng況,無qíng的聲音不由有些沉。
“到底什麼qíng況?”
“報告大隊長。我們幾個上來的時候,現場就只有槍了。”一名著裝整齊的戰士走了過來,站好匯報,手心裡捏滿了冷汗。
整理了一下手套,無qíng目光淺眯,一眨不眨地盯著窗台的位置,慢慢地走了過去。他沒有先動那支M24,而是把擱在地上的一個jīng美行李箱提了起來,沒有看見危險品,他順勢招手讓跟緊上來的偵察小隊過來。
“把這些東西,全部帶回去。”
“是!”
無qíng直起身,吸了吸鼻子。
這位女人堆兒里摸爬滾打的公子哥兒,聞慣了女人的香水味兒,鼻子對於味道特別地敏感。
他覺得空氣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刺鼻味道……
很淡,很淡,一時辨別不出。
側過眸子,看了看堆放的雜物,聲音就傳了出去。
“楚留香!”
楚留香自然也是一個人的代號。無qíng聲音剛落,正在對現場進行勘查的偵察小隊長高聲喊了一個‘到’,就疾步過來,在他面前立正站好。
“大隊長!”
無qíng盯著他黝黑的臉。
“大廈qíng況。”
楚留香身姿站得筆直,聲音卻沒有起伏,“報告大隊長,偵察小分隊已經調取了大廈的全部資料。據大廈保安介紹,這幢大廈的七樓全是倉庫,分別租給了幾個不同的公司做貨物儲藏,平時來往的人比較多,比較雜,基本沒有詳細登記。事發時我帶人第一時間趕到了大廈監控室,發現大廈監控設備的線路在三十分鐘前,已經全部壞掉,明顯被人動了手腳。”
三十分鐘前,動了手腳。
動作迅速,思索周全,除了蝙蝠還能有誰?
可是,就算他有本事處理監控設備,不要攝像頭拍到他。從開槍到ZMI行動大隊包圍鹽廈大廈,他也完全沒有時間逃離才對。
無qíng狠狠抿嘴,與謝銘誠對望了一眼。
“謝隊長,還得辛苦你們的兄弟了。把大廈給翻一轉,不信他真跑得了。”
“沒問題。”
謝銘誠點頭,沖門口的通訊員擺了一個手勢。
通訊員得令下去了。
然而,事件就真有邪門兒了。
無qíng不信他能跑得了,謝銘誠經過時間推算也不信他能跑得了,可丫還真就遁地上天,從眼前消失了。把整幢大廈翻了一個底朝天,把整幢大廈目前所有的人都調到了一起排查,也沒有見到一個可疑的人。
空氣,完全凝固了。
無qíng的脊背有點兒冒汗了,眼睜睜圍攏過來也能讓人跑了……他回去,怎麼向老大jiāo代?嫂子本來就出事兒了,老大還不得活剮了他啊?
吩咐了偵察隊將所有在大廈的人員進行著逐一排查,無qíng四處轉悠著沒有發現異常。想了想,他的目光,又轉向了楚留香。
“從我們的人進來到現在,究竟有沒有人出過那道門?”
楚留香搖了搖頭,想了想,皺了下眉頭,又壓低了嗓子。
“有!”
“我cao,搞什麼?”無qíng瞪大了眼睛,抬頭指著他,“老大剛才怎麼吩咐的?一隻蒼蠅都不能飛出去,你們竟然讓人走了?”
楚留香額著冒汗,聲音又小了幾個分貝。
“報告隊長,我查過他的證件,他是市公安局刑偵總隊的……”
冷哼一下,不等他的話說完,無qíng再次bào跳如雷地罵了一聲兒‘cao’,點了幾個人就要往外跑。
“還他媽不趕緊追,等著老大給你們開瓢啊?”
“大隊長……在找我嗎?”
一道噙著笑的聲音從門口響起,將本就緊張的氣氛挑到了極點。
無qíng激靈一下,側眸望去。
逆著一抹昏暗的光線,依舊可以看得清楚,倉庫門口站著好幾個身著警服的男人。最前面的那一位約摸三十歲左右,身材英挺高大,從肩膀上的警銜兒來看是一個三級警監,應該是那一群人的頭兒。
默了默,他轉頭望向楚留香。
楚留香沖他點了點頭,意思就是他了。
抿了一下唇,無qíng迎了上去,細長的銳眸一睨,言詞不太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