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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少皇唇線緊抿,遞給他一支煙,“那個女人是誰?”
接過煙來點然,程貫西深吸了一大口,笑了,“我以為你會先問工作上的事?”
“趕緊說。”權少皇煩躁了。
程貫西撇了撇嘴,“事實上,我不知道。只知道她是權世衡安排過來的。然後跟嫂子長得一模一樣。至於其它的人……”
冷哼了一聲兒,權少皇手指按著蹭蹭直跳的太陽xué。
“他有沒有懷疑你?”
“那個老狐狸太難對付了。你說他這樣的人,又能相信誰呢?就連嚴戰,他不也防了一手麼?不過,他知道我的身份是satan間諜組織的人,他與satan互通qíng報,我有了那一層身份掩護,還是很安全的。”
默了一下,權少皇目光沉沉地盯著他,“搞清楚誰是蝙蝠了嗎?”
程貫西搖了搖頭,“這個蝙蝠是satan的二把手,他在國內的行蹤是最高等級的機密,依我在satan目前的地位,完全涉及不到。”
權少皇點了點頭。
也對,互相潛伏是常事兒,要他那麼容易bào露,就不值錢了。
見他沉默了,程貫西拍了拍身上那件兒亮片兒衣服,“現在……我怎麼辦?好想洗個熱水澡啊。老大,難不成你真讓我坐牢啊!”
看著他苦巴巴的臉,權少皇默默地吸菸。
“當然,必須關押。”
“啊!”
程貫西大張著嘴巴,一雙單眼皮兒,快閃瞎了。
“老大,你不是這麼對待功臣的吧?”
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嘴角,權少皇摁滅了菸頭,慢慢站了起來。
“做戲要做全套,我會安排你逃出去。”
“……什麼時候?”
“該出去的時候!”
“噢,天——悲慘世界開始了!”程貫西一臉蒼白的倒下了。
看著權少皇的背影,沉默寡言的鐵手跟了上去。
*
回到辦公室,鐵手請示,“四爺,另外的人怎麼處理?”
權少皇坐在大班椅上,再次點燃了煙。
“qíng況怎麼樣?”
“權世衡安排接應的人全都抓了,他們嘴裡知道的東西也不多。我已經按你的吩咐,把他們事qíng敗露的原因,歸到了另一個同夥身上。那邊兒應該不會懷疑狸貓。”
狸貓,正是程貫西在zmi的代號。
這些年,他暗的身份是satan組織的間諜,明的身份卻又是權世衡的屬下。而他真正的身份,卻是zmi機關少校特工。實可謂一個三面間諜。
大步往外走著,權少皇又略略問了下少教所那幾個人。
晏容是程貫西主動勾兌的,艾慕然是晏容勾兌的,而杜曉仁則是艾慕然去勾兌的。她們所知道的內容也都只有一個——權少皇的二伯要送給他一份大禮,把他失散了六年的戀人找回來了,想在節目上給他一個驚喜,順便把眼前這個冒牌貨給擼掉。
在這件事上,並沒有告訴她們要綁架占色。
於是,憑了對占色的嫉妒,她們仨就同意這麼gān了。
說起來,艾慕然和晏容本來有怨恨到也罷了。只是杜曉仁的心態著實可悲了一點。她寧願把好處給了外人,也不願意給了她的朋友占色。
對於她們的處理結果,權少皇沒有過問,只讓鐵手看著辦。
因為她們並不知道satan和權世衡的內幕,更沒有參與綁架的具體事qíng。這事兒說大其實並不大,如果狠要套帽子,卻也不小。
鐵手思索著,有點兒頭痛。
杜曉仁到好辦,怎麼都收拾了。
只是那個晏容與艾慕然,兩個女人的身份都不簡單。如果把事兒鬧得太大,一來容易影響到上層結構,二來容易把‘狸貓’給賣了。因為這件事完全是他聯繫的。
這麼想著,他終於忍不住還是問了。
“四爺,那三個女人……怎麼處理?”
權少皇頓了頓,調過頭來看他,目光裡帶著殺氣,涼絲絲的直入骨fèng兒。
鐵手愣了愣,心驚了一下。他很少見到四爺那麼駭人的樣子。
難道,他是要……
“鐵手——”在鐵手狐疑的目光里,權少皇揉著額頭,與他想的事兒完全背道而馳。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那三個女人身上,更顧不得去收拾她們。他現在最想解決的事qíng,就只有一個。
“給我做一個dna親子配型……”
正等著答案的鐵手同志,怔忡一下,才反應過來,四爺壓根兒就沒有聽他。
沉著臉,他點頭,“四爺,你說。”
半垂下眼,權少皇思索著,語氣極淡的吩咐。
“給審訊室那個女人與十三做一份dna親子鑑定——”
剛才他想過了,要知道唐瑜說的話是真是假。其實有一個比調查更簡單的辦法。只需要她與十三做一下dna配對就能知道結果了。
可,如果她真是十三的生母,那麼……占色……
想到這兒,他突然覺得心臟刺痛了一下。
不,絕對不可能。
他相信自己,不會連女人都弄錯。
見鐵手在那兒發愣,權少皇眉目斂了斂,又補充了一句。
“和占色的dna,一起查。”
“是。”
鐵手面無表qíng地立著,沒有再多問什麼。他跟了權少皇很長時間了,本身也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自然能猜測出來目前什麼狀況。
很快,他打了一個電話。
回頭,又告訴權少皇說,“四爺,我已經安排好了。”
權少皇狠狠吸了一口煙,凸起的喉結硬繃著,“結果什麼時候出來?”
鐵手實事求是的說,“最快也要24小時。”
“老子等不了那麼久——”
權少皇吼完又揉了一下額頭,沉默著,一時間,覺得心臟有些漏風兒。
“我會讓他們儘快!”鐵手垂下眼皮兒。
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權少皇知道自個兒太急了。
拍了拍額頭,他沉默著,眉目深沉,指間的香菸一點點燃燒著,已經快要燃到盡頭了他都沒有再吸一口,整個人像老僧入定一般沒有動彈,可心底的那股子煩躁勁兒,卻是越來越濃郁。
他心裡明白,煩躁的源頭在哪裡。
可,他又沒有辦法讓自己不煩躁。
他很確定那個叫唐瑜的女人不是六年前的占小麼,可他卻又找不出任何的理論依據來。這讓向來自信滿滿的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挫敗感。甚至於,依稀恍惚之間,他自個兒也在懷疑,難道真的是他弄錯了?
空氣里,滿是香菸的味道在氤氳。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他像是腦子裡閃過了靈光似的,豁然開朗了。
dna太慢了……那,他還有一個更快的解決辦法。
這麼一想,他‘噌’地一下又來了jīng神頭兒,望向鐵手。
“占色在哪兒?”
鐵手跟他一樣,很久沒有動過了,聞言,沒有qíng緒的淡淡回應,“已經送回錦山墅了,冷血正在給她檢查身體。”
權少皇勾了勾唇,狹長的眼尾向上一挑,好像所有的yīn霾都突然間消失了一般,他帥氣的扯了扯讓他呼吸不暢的襯衣領口,一身傲然地站直了身體,黑眸閃亮得如同一隻獵豹。
“備車,回家。”
*
不知道過了多久,占色才又重新有了知覺。
“嗯……”
她難受地呻吟了一聲兒,發現身上好難受,像是被人給丟進了火爐子裡又突然放出來一般,熱得從頭到腳都在冒熱氣兒。而她可憐的腦袋,剛才在那個令人窒息的柜子里,被悶得這會兒還在‘哧啦哧啦’的難受。
而現在,她感覺得到,自己正躺在chuáng上。
chuáng上?
心裡激了一下,她神經緊繃著,猛地睜開眼睛。
下一秒,她立馬又重新閉上了。
在黑暗裡呆的時間太久了,他的眼睛一時不能適應太過qiáng烈的光線,什麼都沒有看見就重新給閉上了。使勁兒眨巴了幾下,她才又微微地睜了開來。
阿嚏——!
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她看著熟悉的環境,愣住了。
這會兒不是別的地方,儼然正是錦山墅的她自個兒的房間。
怎麼回事兒?
她想直起身來,身體卻酸軟得不行。
正詫異間,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嫂子,你醒過來了?”
那是冷血的聲音。
“哎呀瑪,占色,你可終於醒過來了。你知道你都昏睡了多久了嗎?可把我捉急死了,一直在這兒罵這個庸醫呢?喂,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那聒噪得不行的,自然是追命的聲音。
占色想要回答他們,可是她張了張口,吐出來的氣息卻很弱,喉嚨口像是突然就塞住了一般,痛得不行。整個人失聲了似的,說出來的話像鴨公嗓子。
“我怎麼在這?”
“冷血!”追命見到她那樣子,眉頭皺了皺,又拼命拿眼睛去瞪冷血,“你還愣著gān什麼?快看看占色她為什麼聲音變成這樣了?”
冷血白她一眼,沒有吭聲兒。
追命是一個急xing子的姑娘,一著急,話又快又多,“喂,冷血,你不是號稱軍中神醫嗎?就你這個樣兒,還做什麼醫生啊?你看這都多久了,還沒有弄出個結果來……”
冷血在她的嘰歪聲里,眉頭鎖著,索xing不理會她。
追命一個人說得沒勁兒了,坐在chuáng邊兒上,握著占色的手,面色有點兒難看。想了想,又拿同qíng的目光看向占色,小心翼翼地替她掖了一下被角,眸底全是滿滿的擔憂和安慰。
“占色,你不要怕啊。會沒事兒。”
點了點頭,占色睡在這兒了,還能怕什麼?
只不過,她有點兒摸不著頭腦罷了。
遲疑了一下,她想問權少皇和那個‘假占色’的事兒,可嗓子卻又不太利索,說不出話來般,憋得有些難受,小臉兒一陣通紅。
追命看著她,大概能猜測出來了她的想法。
“你嗓子不好,就別說話了。老大他沒事兒的,他一切都知道。”
吁!
聽了這句話,占色懸著心,騰地就落下去了。
剛才在演播廳發生的那事兒,差點兒沒有讓她撕裂了心肺。不過仔細一想,也確實是這個理兒。既然追命和冷血都在旁邊兒了,自然是權少皇早有安排,那麼她更不用為他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