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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米bī到底誰在裝bī?
權世衡?!
這個重量級人物的名字一入耳,占色手心便攥緊了一下。望向嚴戰,只了他鋒利的眉俏,冷峻地蹙了起來,小聲問:“現在?”
“是的!”那個人在他面前,有點低聲下氣。
繃著俊臉略一遲疑,嚴戰說,“好,你告訴他,我馬上就過來。”
那個男人點了點頭離開了,嚴戰轉過身來,拍了拍占色的手,壓低了嗓子,“我過去一趟,你在這等著我,不要亂跑。”
占色辯不清他臉上的qíng緒,微笑著點了點頭,依舊沒有吭聲兒。
嚴戰大步離開了,台上的致詞也就結束了。
這個盛大的晚宴,終於開席了。
一時間,觥籌jiāo錯,熱鬧非凡。
尋思著權世衡找嚴戰過去的目的,占色一直沒有抬頭與桌上的人互動,拿著一雙公筷的手也只是在面前的兩個菜裡面徘徊,將她沒有地位的小秘書角色扮演到了底。而坐在她身邊的唐瑜似乎今兒的興致很好,不時與人聊著天兒,聲音悅耳得宛如剛剛出谷的小huáng鸝鳥兒,恨不得展翅高飛。權少皇則不怎麼說話,可每每唐瑜嬌嗔的喊到他時,他也會不咸不淡地回復兩句。
呵……
這個飯局,著實有些稀奇了。
占色面無表qíng,眉梢不動,始終無視他倆,沒有半點動靜兒。
正如她向嚴戰保證過的,不管啥事兒,她都能hold住!
沒多一會兒,嚴戰就回來了。
占色抬頭,刻意注意觀察了一下他的表qíng。可惜,這個男人的心思深邃如海,清俊的臉上神態依舊,與剛才離開時沒有半點兒分別,讓她完全看不明白。
“沒事吧?”
這是他落坐後的第一句話。
她能有什麼事兒呢?牽開嘴唇笑笑,占色緩緩搖頭。
攬了一下她的肩膀,嚴戰低頭,突然壓低了嗓子。
“一會兒吃完飯,陪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
占色挑了挑眉,看著他,目光裡帶著狐疑。
嚴戰唇角微勾,掛著笑意,“先吃飯吧!”
一眯眼,占色微微點頭,不再說話。
嚴戰是一個長袖善舞的男人,jiāo際能力很qiáng。相比於權少皇的倨傲態度,他對人要和煦得多。因此,他一回到桌上,氣氛明顯比剛才好了很多。不過,從他與權少皇和權少騰那兩兄弟的身上,占色也算看出來了。權氏的基因很好,乃至於權氏的男人都有其出彩的一面。
可為什麼偏就出了一個權世衡那樣的奇葩?難道果然是傳說中的基因突變?
心裡腹誹著權家的八卦,占色做個稱職的小秘書,不吭聲兒,不cha話兒,低眉順目的配合著嚴戰,半絲眼風都不去瞧權少皇那張在燈光下越發yīn鷙的面孔。
一旦平靜下來,她也就是一個旁觀者了。
“權太太,你身上這件禮物可真襯你,漂亮得天仙兒似的。我多句嘴啊,你是在哪兒定製的?”
問話的人又是那個富態的中年官夫人,她似乎對權少皇的私人生活特別感興趣,一晚上逮到時間就找唐瑜說話。唐瑜聽了,心裡也挺美,嬌羞地望了權少皇一眼,她嬌聲兒說:“俞太太說笑了,這個……我也不太懂。衣服是我愛人替我選的,設計師確實很貼心,還配送了一瓶同款的依蘭香水兒。”
“依蘭香水?”
“嗯,這個香型就一瓶兒。”
俞太太本身也是一個有見識的人,可對於這種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東西,聽了也不免也有些羨慕,連連點頭,笑著稱讚,“你倆還真是模範夫妻,回去我讓我家老頭也得好好學學。”
“俞太太真會開玩笑……”
唐瑜掀起唇角來,並沒有像傳說中的丟分女配角那樣兒自鳴得意,而是特別謙遜地回應著她。不矯揉不造作的氣質,如同茉莉花般純潔無瑕的外表,襯在權少皇的身邊兒,還真像那麼回事兒。至少占色單方面認為,換了她也未必能應付得這麼好。
這麼想想,她覺得,唐瑜其實更配權少皇呢。
咬了一下筷子,經了唐瑜的提醒,她這個時候才仔細地聞了聞。果然,唐瑜的身上,確實有一抹清香淡雅的花香味兒。在這個衣香鬢影的宴會廳里,並不容易察覺得到,可她離得很近,仔細一嗅就能感覺出來了。
依蘭香水,還真的挺好聞。
想到這裡,她淺淺笑著,目光下意識就瞄向了權少皇。
不曾想,剛好被男人逮了一個正著。他的唇角勾起,眸子裡掠過一抹yīn寒,像冰稜子似的掃向她。隨卻,又挪了開去,好像從來沒有瞧過她一樣。
但他那個表qíng麼,是相當的不慡。
輕輕地撇了撇嘴,占色微低下頭來,不免有些好笑。他憑什麼生氣?他又生的哪門子氣?這樣荒唐的時刻,不是應該她占色鬼哭láng嚎地吼幾句‘被拋棄的人傷不起’才符合邏輯麼?
靠!
暗罵了一聲,她心cháo澎湃,卻雲淡風輕地笑著給嚴戰夾了一筷子菜,壓著嗓子說,“嚴總,嘗嘗這個……”
會心一笑,嚴戰又怎麼會不知道她這點小伎倆?
“你也吃,你這兩天沒睡好,多食才能多補。”
沖他擠了擠眼睛,占色眉開眼笑,“知道了。”
好吧,在占色的心裡,此刻的嚴戰就是治癒系的阿波羅大神。與他說了幾句話,她頓時覺得空氣清新、鳥語花香,chūn光明媚了,直接就把旁邊的兩個男女帶來的糾結給甩了十萬八千里。餘光掃著權少皇愈發yīn鷙的眸子,她的笑容卻燦爛如同陽光,把她化妝得並不出彩的一張臉,也照得艷若桃李。
終於,她引起了八卦俞太太的注意。
“嚴總,這位女士是你的……?”拖長了聲音,她等著嚴戰來答。
嚴戰抿了抿唇,和煦的笑,“我的秘書小王。”
俞太太笑呵呵的望著他,意味深長地說:“原來這樣啊,我看著你倆這……呵呵,我還以為是嚴總的女朋友呢。”
低頭噙著笑望了占色一眼,嚴戰揚唇笑笑,不否認,也不再解釋,徑直轉了話題和桌上的其他人聊起了生意上的事qíng來。
不得不說,這招兒真狠!
尺度拿捏得當,什麼都沒有說,卻可以留給人無限的遐想……
權少皇英挺的眉梢,擰了又擰。
看著他yīn惻惻的臉,嚴戰揚起了笑意來,極為隨和地問,“權四爺身體不舒服麼?我看你這臉色,好像不太好。”
眾人只當他是幽默,誰又能知道在這句話里,究竟有幾層含義呢?
不過,權少皇自然懂得。
一張冷鷙俊逸的臉孔上,黑了又青,青了又黑。不過,qíng緒很快就恢復了常態,半眯起一雙邪氣的眼,似笑非笑地回應:“嚴總這麼賣力地逗我開心,我不多表點兒qíng,豈不是太對不住你了?”
嚴戰不動聲色地撩唇一笑,“說笑了說笑了…”
“哈哈……”
兩個人又開懷一笑,除了他們自己,沒有人知道在說什麼。
占色沒有再看權少皇,只是與嚴戰偶爾小聲說幾句。而唐瑜臉上的欣喜表qíng也沒有收斂住,不停與幾位太太聊著。一張餐桌上,看上去還是那麼自然而和諧,只有當事人心裡才明白,這裡面到底含了多少難以描述的詭異。
不過,不管煽qíng也好,演戲也罷,嚴戰在席間一直把占色照顧得很好,她的肚子更是吃得圓圓滾滾,半點兒都沒有虧待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宴席散去後,眾人各自去了主辦方準備好的房間。嚴戰拿出披肩來裹在她的肩膀上,她則柔qíng似水地對他一笑,兩個人不管別人,徑直揚長而去。
*
“吁……”
出了宴會大廳,占色終於鬆了一口氣。
“怎麼了?心裡不舒坦了吧?”嚴戰擔憂地問,
“錯,呼吸終於正常了!我這是太舒坦了!”抿了一下今天塗得嬌艷yù滴的紅唇,占色側過眸子來,凝視著嚴戰,“謝謝你替我解圍,免了我的尷尬。”
嚴戰伸出手來,輕輕順了順她耳邊的頭髮,“又來謝?我是你家誰?”
“我哥!”占色愉快地伸手過去,攬了他的胳膊。
“這才像話嘛!”
嚴戰淡聲兒笑著,食指曲起來,寵溺地在她的鼻尖上颳了一下,接著摟著她的腰就往房間走,一邊走一邊說,“咱們先去換身兒衣服,我讓人都帶到房間裡了。”
“知道了!”占色看了看身上的晚禮服,跟上了他的腳步。
不遠處,剛剛走出宴會大廳的權少皇,看著兩個人親親我我,有說有笑離開的樣子,一雙láng樣的綠眼睛,都快要噴出火兒來了。
“綠帽子戴著,不舒服了吧?”唐瑜挽著他的手,輕笑兒發笑。
目光猛地一沉,權少皇語氣涼薄,並不接她的話。
“過了今晚,你就自由了。”
“呵呵……”唐瑜媚眼兒掃向他,一臉不著邊際的笑意,可眸底深處,盈滿的卻全是落寞,“心不自由,人又怎麼能得到自由?有些東西刻在了腦子裡,又怎麼可能想忘就能忘記的了?四哥,在你的心裡,就真沒有我唐瑜半點兒位置?”
她滿含深qíng地說著,可權少皇卻壓根兒就沒有聽見。
一雙幽冷的黑眸Xshe線般看著遠去的兩個背影,他磨著牙從齒fèng兒里低低迸出一句。
“看老子回頭怎麼修理你……”
唐瑜微怔了一下——
吃驚地看向他融化了冷漠的俊臉,才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是對占色說的。
不過,他這句狠話,把天上的神仙都逗笑了。什麼要修理別人都是狗屁,還不如先想好了,趕明兒回去了怎麼做給人孫子才是正理兒。
*
迷離的燈光,灑在了整個國賓館。
占色換了一身兒特別家常味兒的衣服,又跟著嚴戰下了樓。
方向感特別差的她,在國賓館裡走來走去,繞來繞去,也分辨不出究竟繞到了哪裡。不過,在這短短的一段路里,她卻思考了長長的一段心理歷程。有些事qíng在心裡揣著,不刻意去想,不代表就不會煩。有些時間即使知道原因,也不代表就不會給自個兒添堵。
認真說來,人生不過就是一個不斷添堵的過程。
“哎。”幽幽的,她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