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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電話?”
他聲音啞得讓人心慌,占色偎著他,眨巴下眼睛:“你猜?”
“艾小二。”
“……你聽見了還問?”
“傻妞兒!”權少皇低笑著吻下她,手指順著她的脖子繞過去,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替她梳理著頭髮,聲音低沉而慵懶,“占老師,麻煩用你高智商的大腦想一下,都這個點兒了,還來擾人家夫妻好事的人,世界上除了艾瘋子,還會有誰?”
嘴巴微微一撇,占色眼風掃他。
“後天教師節了,占老師連禮物都沒有,你還想要好事?”
“禮物?”
權四爺捏了下眉心,笑著低頭啄了一下她香噴噴的嘴,故意歪過頭去,將熱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窩子裡,在她癢得忍不住推她的時候,他才一把撈起她翻轉過身,將溫熱的高大身軀從背後壓了上去,沉聲悶笑。
“禮物自然是有的,爺早就準備好了。”
“哪兒呢?”占色轉頭。
“這……”
“無賴!”
低罵一句,占色身體被他壓緊,在越來越重的呼吸聲里,覺得快要被他掌心的溫度給燙化了。脖子裡,他呵的氣兒搔得發蘇,身上,軟成了一灘水,心下慌了慌,qíng急之下她突然側過頭來,曲起膝蓋向他一蹬。
“噢!”
權少皇悶哼一聲,吃痛地翻滾在一邊兒。
順了下頭髮,占色見他呲牙咧嘴的樣子不像是裝的,趕緊爬過去,急急地問,“喂,怎麼了?真踹到你了?”
“費話!”
兩個字從齒fèng兒里擠出來,權四爺說得賊痛苦。
“踹哪兒了啊?來,我給你揉揉唄。不生氣了啊?開玩笑嘛!”
好像真痛得不行,他出口的聲音,都在扭曲。
“占小麼,你個禍害!”
從來沒有見過他痛成這個樣子,占色又好笑又心痛,不由笑著哄他,“不是吧?真有那麼嚴重,到底傷在哪兒了?來我給看看。要不然,給你呼呼一下,行了吧?”
呼呼一下?
權少皇黑著臉,突地一變,展顏微笑著攤開了身體。
“行,來吧,給呼呼!”
瞥了他一眼,頓悟了的占色,這才知道被捉弄了。慢吞吞地直起身來,她銳利的眼風刀片兒似的,將他從上到下審視了一番,突然一咬牙,撲過去扯住他的兩邊耳朵。
“姓權的,你還敢耍我?敢我怎麼收拾你!”
“占小麼!”他聲音一沉。
占色知道這人向來大男子主義,有些玩笑開不得,平時一般也不會這麼放肆地去揪他耳朵。可是這會兒望著他,她也不知道哪一股風抽了,放開手氣嘟嘟地瞪著他,眼圈兒一紅,連聲音都哽咽了起來。
“你太分了。每次都騙我,總讓我替你擔心,每次都是這樣兒!”
權少皇黑眸深了深,探出手來把她狠狠一摟,又把她的小手拿起來,輕輕放在自己的耳朵上。
“來,揪吧!”
*
第二天早上,占色是在他的早安吻里醒來的。
昨晚上鬧騰了一會兒,她睡得很熟,就連那個時常困擾的噩夢都沒有做。半睡半醒之間,在他下巴上胡茬子的輕輕刺撓下,感受著他細細密密的輕吻,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著窗外的晨光,抿著嘴一笑,覺得自個兒,會不會幸福得太奢侈?
環上他的脖子,她回吻他。
“早安!”
“早!”權四爺聲音很啞,拍拍她的臉,“快起,去婚禮了。”
她搖頭撒嬌,聲音細得像蚊子:“我要你抱我起來。”
“懶媳婦兒!”他壞笑著捻下她,又湊在她的耳朵根上說了幾句什麼,見她紅著臉握了拳頭捶過來,這才輕笑著抱她起來,大步去衛浴間洗漱。
鐵手與艾倫的婚禮,是在香格里拉大飯店舉行的。
艾倫家裡的親戚朋友很多,相比較起來,鐵手這邊兒從石市過來的親朋就少了很多。不過,去捧場的zmi機關戰友兄弟們,卻也坐了兩三桌。
大概前一段時間發生的變故太多,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裡,有這樣一場盛世婚禮,就特別的讓人期待,幾乎人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歡樂,見面寒暄時的jīng氣神,好像個個都是新娘子和新郎倌似的,眉開眼笑。
婚宴門口,一對大號的中式婚禮玩偶在迎賓區,簡直萌動四方。
而禮堂里,由全球頂級婚禮攝影團隊做出來的婚紗大尺寸照片,更是吸引了來賓們的目光。美麗的新娘小鳥依人,俊朗的新郎嚴肅內斂,一個別具現代化風格的中西合璧婚禮,在歡聲笑語中拉開了序幕……
結婚是女人一輩子的大事。
而婚禮,又是大事中的頭一等。
艾二小姐已經三天沒有好好睡過覺了。
激動啊、激動啊、還是激動啊!
她千辛萬苦倒追鐵手那麼久,從今天開始,終於要把他收入囊中了,苦盡甘來的日子,讓她怎麼能不興奮不激動?所以,在整個婚禮的流程里,隨時都可以見到新娘子一張容光煥發的笑臉。
兒子娶媳婦兒了,鐵手老媽無疑也很開心。
雖然前一段時間與艾倫之間有點兒小問題,可她也是一個有修養的女人,嫌隙沒了,怎麼看就怎麼順眼了。婚禮上,她一直與艾家二老坐在一起。三個老人談起兒子女兒來,都吧啦吧啦不停,那臉上的笑容讓皺紋都開了裂fèng。
說來說去,無外乎兩個字——滿意。
占色覺得,比起她自己和追命來,艾倫這個算是最純粹的婚禮了。
沒有算計,也沒有被算計,只有為了愛qíng的結合。
抽了一個空,一直處於半癲癇狀態的艾二小姐提著禮服,偷偷摸摸地又跑到占色的跟前來,歪著頭瞥了一眼她身邊的權四爺,就湊過來和她小聲咬耳朵。
“占小妞兒,有個事兒……”
占色微微一笑,“咋了,你不想嫁了?”
噘了下嘴,艾倫瞪了她一眼,“妞兒,我心裡不太踏實。”
“咋又不踏實了?”
“我覺著吧,我是不是也像追命一樣,需要婚前指導?”
掩住唇咳嗽了一下,占色差點笑出聲兒來。
“得了吧你,見天兒看小片,你都是專家教授級別的人了。”
艾倫不好意思地耷了下眼皮兒,那臉上塗的胭脂,明顯更紅了一層。
“那不是理論麼?理論不等於實踐,有差異不是?”
睨了一下遠處望過來的鐵手,占色沖她豎了一下大拇指,笑著低低說,“別怕!我相信你,一定會gān得很好。”
嘿嘿樂了下,艾倫嘆了口氣,突然又嚴肅了臉。
“占色。”
她很少直接叫名字,占色這一回真奇怪了,“又怎麼了?”
咧了咧嘴,艾倫突然非常認真地沖她鞠了一個躬。
“謝謝你!”
“嗯?謝我?”
俯在她的耳邊,艾倫聲音很小,卻很真誠,“占色,你這個朋友,我沒有白jiāo。如果不是你,我得不到這麼好的阿翊!其實我知道,也許直到今天,在他的心裡,我也不如你……但是,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從他的心裡,一點一點,連根拔除,只留下我自己獨占……”
抬起臉來,占色與她爍爍的目光對視一秒,擰了下眉頭,
“艾倫,你想太多了。”
狠狠吸了一口氣,艾倫眨下眼睛,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覺得說完那話,心裡頭就舒暢了。
“不管有沒有想多。占小妞兒,你就給艾爺接招吧!”
捕捉到一抹遠處投來的視線,占色笑了笑。
“你個傻樣兒,去吧,手哥找你了!”
大大咧咧的笑了一下,艾倫回過頭去,沖氣宇軒昂的新郎倌擺了一個最漂亮的笑容,小臉兒樂得像是會發光似的,“阿翊,我跟嫂子說幾句話,馬上就來。”
鐵手緊抿著唇,沖她點了一下頭。
艾倫眸底生光,小小沖占色擺手一下,提著裙擺朝他走了過去。
她和她的阿翊,今天結婚了……
她的婚姻之帆,已經鼓足了風,馬上就要起航了……
把一眾賓客伺候好了,等兩個人回到婚房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
他們沒有選擇香格里拉給提供的豪華婚禮dòng房,而是直接回了他們布置好的新家。
一路上,喝得半醉的艾倫都在奇怪。她記得冷血和追命結婚的時候,人人都吵著要鬧dòng房,各種花樣兒倍出。可今兒輪到鐵手了,一個一個全變成了小清新,斯文得不行,居然沒有怎麼為難,就放過了他倆。
不可思議!
這套婚房,不是艾家的。
鐵手說,是他要娶媳婦兒,不是他倒cha門兒。所以,之前那一套他老媽住的艾家公寓也被他退回去了。然後,他把多年來的積蓄全部拿了出來,在市區huáng金地段,買了一套近200平的公寓。
他手頭的錢不多,可買套房足夠了。
這些年,權少皇在金錢方面沒有虧待過他。且不說權氏本就是一個錢窯,單就論他倆出生入死的感qíng,就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也可以這麼說,如果鐵手願意,他可以擁有很多。
可他不願意。
甘願平凡,本身就是一種閃光。
婚房是鐵手這幾個月來自己一手一腳設計的,而裝修的時候,卻是艾小二天天眼睛都不眨地盯著工人施工的,有點小資,兼顧居家,溫馨的愛qíng風格,並不奢侈華麗,卻處處都帶著濃濃的溫qíng。
今天是兩個人的dòng房花燭夜,鐵手媽被孫青媽拖去打通宵麻將了。
公寓裡,只有他們自己。
喝了不少酒的艾小二,眼波一丟丟的dàng漾著,不時瞄向鐵手,心裡那一個沸騰勁兒啊,就像煮了一鍋香噴噴的毛豆,就等著剝出來吃了。
“阿翊……”
鐵手攬住她,手背探了下她的頭,“醉了?”
艾倫呵呵呵直樂,嗷嗷笑著摟緊他,一句話說得顛三倒四。
“你現在跑不掉了吧?阿翊,你是我的了,是我的!”
俊臉一黑,鐵手扶住了這個東倒西歪的傢伙,無奈地嘆氣,卻也不忍心責怪。事實上,相比他的千杯不醉,艾小二這會兒真是醉得有點矯qíng了,整個人八爪魚一樣緊緊攀伏在他的身上,時不時還傻乎乎地湊到他的耳窩邊去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