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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三個字說完,呂教授目光閃爍一下,皺著眉頭想了想,突然搖了搖頭,幽幽一嘆,“還不是我那個閨女唄!都做媽的人了,還見天兒的玩……”
吧啦吧啦,接下來整個上樓的過程中,她一直在說她的閨女她的姑爺還有她的外孫兒,可占色的第六感告訴她,剛才呂教授那一句不同尋常的話絕對不是她現在的話。
可她不樂意說,她也不方便多問,只能隨著她的話頭走。
“老師您對我得放心,我啊,絕對靠譜兒!”
“呵呵,對對對,就數你最乖!”
拍拍她的手,呂教授又是笑又感嘆。
雖然唐瑜還是住在紅璽台,可這一次她明顯地感覺到受到的待遇與上次完全不一樣了。沒有了細心的照顧,也沒有了恭敬的態度,甚至都沒有人肯多陪她說一句話。換句話說,她現在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坐牢罷了。
整天好幾個人輪流看守她,24小時沒有間隙。房間裡面,沒有了電視,沒有了電腦,沒有了一切可以聯繫的通訊工具,這樣的日子,對於一個現代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受罪,她已經快要這間屋子裡被憋得發瘋了。為了混時間,她每天gān的事兒,就是嘴裡反反覆覆地念叨一個名字,然後拿著筆在紙上一遍又一遍地寫出那個名字來。
在這種qíng況下,見到占色,她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當然,她也不再需要偽裝了。不僅說話,就連呼吸都生硬無比。
“你來做什麼?”
為了避諱談化內容被別人聽見,占色先讓人都暫時迴避了,只帶了孫青一個人去裡屋。這剛在她對面坐下來,就被她這麼怒哧哧的一問,只得不客氣地毒舌了一把。
“我自然來看你笑話的!”
被她這麼一噎,唐瑜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沉得更厲害了。
“笑話?我有什麼可笑的?成王敗寇,自古如此。”
成王敗寇?
看著唐瑜單薄的身體坐在那裡,看著她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占色的心裡沒由來的一堵,聲音緩和了幾分。
“我從來沒有覺得與你之間是戰爭,更談不上什麼成王敗寇。唐瑜,一直都是你在苦苦相bī,而我自始至終就沒有想過要算計你。你有今天,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彎了彎唇,唐瑜冷冷一笑,“我沒有怪你,我也不會怪你。說難聽點兒,你不過比我命好一點罷了,有什麼值得我去怪的?所以啊,你不用擺這種偽善的嘴臉來跟我說話。”
“呵呵!”
語意不明地輕笑了一聲,占色雙手環抱,整個人舒服地往沙發上一躺,使勁兒屏蔽掉了眼前這個親姐姐給她帶來的鬱結心qíng,涼涼地說。
“唐瑜你還真錯了。咱爸啊,早就給我算過了……我的命啊,還真心一點兒都不好。”
唐瑜扭頭看著她,淡淡的表qíng,與她往常假裝出來的熱絡完全兩個樣子。而她的眸子裡,也絲毫看不出來對她這個妹妹有半點兒好感,一張漂亮的臉上罩滿了yīn冷。
“如果你想看我的笑話,夠了!”
“不!”撐起身體,占色笑著盯住她:“我沒想看誰的笑話,我來是想來告訴你的。唐瑜,咱爸他還活著。”
唐瑜身體一僵,目光里流露出明顯的訝異來。
“你說真的?”
“真的!”
“你為什麼要騙我?”
“騙你有錢拿嗎?”
“不可能!怎麼可能?爸爸早在十幾年前就過世了!”
見她似信非信的樣子,占色抬了一下眼皮兒,語氣凝重地接著說,“我沒有騙你。只不過,他現在……落到了蝙蝠的手裡。唐瑜,如果你還想認這個爸爸,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自信光芒,掃she得唐瑜有些頭暈。
“占色,我必須得告訴你。我想你對我期望太高了。蝙蝠是誰,我不知道。你如果想從我這裡突破,我勸你還是省省吧!”
眸子微眯下,占色笑,“我只是想問你,想不想救爸爸?”
“當然想。”唐瑜沒有考慮,直接就回答了。在她回答的時候,眼晴里隨之閃過的波光中,帶著一沫淺淺的落寞,聲音也低沉了許多。
“占色,我從小就沒有爸爸,我一直都很羨慕有爸爸的人。那個時候,我沒事兒總愛拿著地球儀,找到爸爸會在的位置,想想他在做什麼,他有沒有想過我這個女兒……要不是因為想他,我18歲那年,也不會回國,不會去依蘭,不會……”
說到這裡,她突然頓住。
撩了占色一眼,她咽了下口水,又清了清嗓子。
“所以,你如果想從我這裡了解蝙蝠的事兒,真沒有用的。你想想,就連權少皇都查不到他,你認為就憑我,我能知道嗎?”
與她說這些事qíng,占色當然沒真的想通過她找到蝙蝠。她無非就想知道唐瑜對待占子書到底是一個什麼態度。而現在,她明白了。
“唐瑜,現在只有你才能救爸爸了。”
“我?”唐瑜有些吃驚。
“對!”繞過面前的寬大茶几,占色起身直接坐到了她的沙發上去,溫和地看著她的眼睛,憂慮地把目前面前的qíng況撿了一些有用的告訴了她。然後,她才皺著眉頭說。
“權世衡對你做了那種事,我想你不會希望他這輩子還有翻身的機會吧?唐瑜你想,他要真翻了盤,為了堵你的口,為了維護他的好人形象,他會不會放過你?現在,只有你親自去告訴唐女士這些事,然後由你對外宣布她有jīng神障礙,這件事qíng就過去了……我想,只要你安全,唐女士也不會為了一個想要殘害她女兒的人渣和親生女兒做對吧?”
“你……都知道?”
唐瑜的臉色,早就灰白了一片。
她雖然能夠想像得到,權少皇一定會告訴占色那一件‘被猥褻’的事qíng,但是,有些事qíng不當著面兒說出來,多少還能保留些臉面。一旦被人把話給挑開了,便什麼臉都沒有了。
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兒,她磨著牙,恨不得鑽到石頭fèng里去。
再看到占色一臉從容高貴的樣子,她心裡的恨意更深了。
冷冷的,她紅著眼睛笑了。
“如果我說,我不願意呢?”
“你不願意?”占色挑了挑眉頭,輕輕一笑,“不願意也沒有什麼。”
她這會兒存了些什麼心思,占色心裡多少能猜測幾分。與她怨毒的目光一接觸,她心裡的yīn郁又濃重了一層,聲音也是冷得要命。
“唐瑜,你別跟我玩兒了。你是玩不過我的。如果你不願意,我至少會有一二三四五種辦法來對付你。而我這個人,你可能從來都沒有真正的了解過……”停頓一下,她又笑,“我偶爾,六親不認。”
唐瑜這會兒臉色,早就不像剛才她們進門時的那麼淡定了。一臉的蒼白和頹敗之色,表qíng沮喪到了極點。
“你想怎麼樣?”
輕輕站了起來,占色走了兩步,與她保持了距離,才笑著說,“其實最簡單的一個辦法就是……那天晚上的視頻,我猜點擊率一定會很高。你不會希望有別人觀賞到吧?”
“你不敢!”聽她這麼說,唐瑜鬆了一口氣,篤定地笑了,“你就不怕你往後出門兒,人家會對你指指點點。嚯!你應該知道,別人是分不清你和我的吧?”
好像早就知道她會這麼說一樣,占色無所謂地繼續發笑。
“對,你說得很對,我不敢。可我如果直接把它拿去給唐心柔女士看呢?你說她會為了這樣一個猥褻女兒的人渣,再跟自己女兒女婿去做對麼?”
冷笑了一下,唐瑜的目光突然有些發散。
“那可不一定。”
占色淺眯著眼睛,觀察著她的表qíng,沉默了一下。
其實,她要的等就是這樣的對白。她之前一直想從唐瑜的嘴裡套出來,唐心柔與權世衡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卻沒有成功。而唐瑜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卻與她的想像完全背道而馳,不僅有些奇怪。
“什麼意思?天下還有不管女兒的媽嗎?”
眸子裡一片霧氣騰騰,唐瑜牽了牽嘴角,詭異地一笑。
“天下沒有不管女兒的媽,可天下一定有其他事重於女兒的媽。不巧了,咱們的媽就算一個。占色,你以為你拿給她看了,她就會為了我不去救權世衡,不對付權少皇嗎?”
“難道不是?”占色故意挑了挑眉,做出一知半解的樣子來。
抬起頭來,唐瑜望了望天花板,突然失笑。
“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她哪兒是為了救我啊,她為的不過是她自己。”
“她自己?你倆的關係不好?”占色進一步套她話。
“好,怎麼不好?再沒有比她更關心女兒的親媽了。只不過,一旦有了利益衝突,她就顧不上女兒了而已。”唐瑜淡淡地笑說著,定定地望著她,神色說不出來的寂寥,“占色,其實你比我幸福,你從小跟著爸爸,至少爸爸他是真心實意愛你的,不像我,從來沒有人愛過我……”
老實說,唐瑜的話讓占色很吃驚。
在來這之前,她原以為唐心柔只是不愛她這個沒有親手撫養的女兒而已,卻沒有想到她對唐瑜會都是一個樣。因此,除了驚訝之外,她的心底突然生出了許多懷疑來。
“唐瑜,你說她,到底要什麼?”
聳了一下肩膀,唐瑜用一種特別無奈的笑容回敬給了她。
“我哪知道?你不是會算麼?你算算看?”
唐瑜篤定了她不敢真把自個兒怎麼樣,臉色又恢復了自然,不僅不像剛才那麼緊張了,臉上還多了一抹不明意味兒的嘲笑。
看著她,占色也沒有著惱,坐回了沙發上,不動聲色地笑問。
“呵呵,你開心什麼?你覺得視頻我不能用,就拿你就沒辦法了?”
咯咯笑著,唐瑜瞄了她一眼,索xing抱著後頸就愉快地躺在了沙發上,一臉寫滿了‘你奈我何’的表qíng,樣子全是破罐子破摔的勁兒。
“隨便你吧!占色,你應該知道,權少皇把我放在這裡,就是不想讓我見到別人,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來。而你吧,又沒有辦法bī我做不願意的事。所以說,我要出去了,對你百害而無一利,你完全控制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