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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軟禁也稱為很好的話,那就算是吧。
占色放下水杯來,抬頭撩了她一眼,“那這種好,換給你吧?”
“……我?”
瞥了一眼嚴戰清俊的面孔,楊梅抿唇輕笑,“我可沒那福氣。”
“呵……!”占色眉頭淺淺一豎,似笑而笑的說:“得了,這種‘福氣’啊,誰要沾上了,誰就會倒了八輩子霉,我看還是不要得好啊!”
“……”
楊梅沒想到她說話那麼尖利,沒敢再吭聲兒,只是偷瞄了一下嚴戰。
氤氳的光線下,男人一直穩穩地坐著,對於她的話也不過就微皺了一下眉頭,什麼異樣的表qíng也沒有。只不過,在那雙深邃冷涼的眼睛裡,有一抹難以言說的酸澀或傷感掠過。
她知道,這個女人對嚴少來說,是不同的。
可如果僅僅因為愛,他為什麼這麼難過呢?喜歡,追不就行了麼?一直以來,見慣了清冷疏離的嚴戰,她一直以為在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有人能讓他傷神或者傷心的……
“楊梅,你去給小姐準備房間吧。”
她正琢磨不透,嚴戰卻沖她擺了一下手,就闔上了那雙寫著傷感的眼睛。
“好的,嚴少!”
楊梅瞄了他一眼,退下去了。
屋子裡,又只剩下了兩個人。
“占色。”
忽然,嚴戰又開口叫了她的名字,聲音沙啞而沉重,還暗含著一絲警告。
“安分一點,你會很安全。”
安分?難道她還不安分嗎?
沒好氣兒地橫了過去,占色淡淡地說,“謝謝,不勞你費神了!”
嚴戰揉了一下眉頭,慢騰騰地直起身來,側過臉來,視線鎖定了她的臉,又輕輕叫了一聲。
“占色。”
這一聲兒,叫得與剛才不同,磁xing而質感,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傷感,喊得占色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身上有點兒發毛。
“怎麼了,你神經官能綜合症發作?”
盯著他,嚴戰突然伸過手來,拍了拍她的臉,無奈地嘆。
“你可以踐踏我的人格,但是不要懷疑我的用心!”
呵!
看著他的臉,占色真的笑了!
這真特麼是一個大笑話。
她笑得不行,挑著眉頭,小聲說,“你且安心吧啊。我一直都很堅定,從來沒有懷疑過……因為你,就是一個用心險惡的大爛人。”
*
一頓豐富的晚餐後,占色由楊梅帶著去了臥室。
大概得到過嚴戰的吩咐,楊梅等她洗漱好,收拾妥當之後,在問清楚她再不需要幫助之後,就默默地退了下去了。
看得出來,她確實是嚴戰的人。
雖然她很不喜歡自己,卻也不敢有半分為難。
這種女人的愚忠里,或許還帶著愛戀,願意飛蛾撲火的愛戀。
可憐見人兒的!
搖了搖頭,占色終於有了一個人的私人空間,開始認真地打量起這個房間來。一個歐式的jīng致大chuáng,地上鋪著昂貴的波斯地毯,房間整潔而溫馨,chuáng上疊放著整齊的睡衣。
不過,與她設想的一樣,在房間裡翻遍了,找來找去也沒有一件可以用得上的通訊工具,甚至於一件利器都沒有。換句話說,只要她不亂跑,在這裡可以過著很舒適的生活,就是不能與外界聯繫到。
這是一個寧靜的夜晚。
但是,她的心緒卻很不平靜。
一個人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最終,她頹然地坐在了chuáng沿上,心思沉沉。
為什麼會這樣?
四哥他到底有沒有派人來找她?他又知不知道,她已經到了京都市了?
望著窗外的夜色,她想著兩個人同在一個天空下,卻不能見面,甚至都不能互通消息,心底不由有些沮喪,暗自神傷不已。
靠!
惡毒地罵了一回嚴戰,她思忖片刻,又看向了窗口。
慢慢地,她站起身來,走了過去,推開陽台的門……
呀!竟然沒有上鎖!
她這個臥室房間在別墅的三樓上……如果換了正常qíng況下,她或者可以一試?
不過現在麼……摸了摸肚子,她閉了閉眼睛,嘆息!
很顯然,他們對於她這個准孕婦也很放心,知道她不敢做爬高跳低的事兒。
推開陽台的門,走到陽台上,她四處打量了一下。這時候才發現,原來這個房間與旁邊的房間是相連接的,中間就隔了一堵玻璃牆。而且,好像是可以聯通的。她心裡喜了喜,慢慢地走過去,試著推了一把玻璃門。
果然,它還是沒有上鎖。
這個,會不會是他們的疏忽?
心裡頓時激動了起來,心臟跳得怦怦直響。深呼吸了一下,她穩住了心神,屏氣凝神地一點點小心地推開了玻璃門,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隔壁的房門去。
悄悄望向窗戶里,下一秒,她的希望就落空了。
太扯淡了!
那根本就不是疏忽,那完全就是大尾巴láng故意的吧?
因為隔壁這間恰好是嚴戰的房間,此刻他正側對著她坐在電腦桌前。試想一下,她都可以暢通無阻地過來,不就證明他也可以直接去她的房間?
這個男人的居心,實在太叵測了!
想到這裡,占色對他的鄙視感又深了一層。男人天xing都愛偷腥兒,喜歡女人沒有什麼錯,嚴戰對她有好感她也是知道的。可他竟然搞這種下流的手段,會不會太不要臉了一點?
虧得他長得那模樣兒還好,虧得她以前還以為他矜貴萬端。
狗屁!
暗暗磨著牙,她準備退回來,然後回房拿東西狠狠抵上門。
“權董——”
忽然,屋裡那一道低沉的男聲,讓她的腳步停了下來。而她不停忐忑的心跳速度,比剛才又加快了幾分。
權董?
那不就是權世衡?
他們有什麼秘密要談?
一種秘密就在眼前的認知,讓她無視掉了危險,慢慢地,她又踱回了窗下,探出一個頭去掃了一眼。嚴戰側面對著她,位置離她所處的窗戶不太遠,而她卻剛好可以看得見嚴戰面前的電腦。
在這樣的角度下,她很容易就看清了電腦屏幕上面的男人——他正是那個偽君子權世衡。
顯然,他們兩個人,正在進行視頻通話。
嚴戰沒有使用耳機,作為一個偷窺的第三者,她聽得非常真切。
“那個姓占的丫頭,qíng況還好吧?”
這個聲音來自權世衡,他的聲音正如他的人,單從表面上絕對聽不出來半點狠戾之氣,反而顯得溫和慈祥,像個普通的長輩在寒暄或者說關心。
偽善!
她看不清嚴戰的表qíng,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很好,很聽話。”
很聽話?哼哼!
占色心裡冷嘲著,不聽話難不成還任由你來收拾?
為了安全起見,她不再看那個視頻了。縮回腦袋來貼在窗邊兒,她不讓自己冒頭,只聽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快,裡面又響過了嚴戰的聲音來。
“權四那邊兒,怎麼樣了?人放在我這裡,會不會不安全?”
權世衡冷哼了一下,“沒有動靜。”
“沒有動靜?”嚴戰似乎有些奇怪,“他都沒有派人尋找?”
權世衡說:“我也很奇怪,我這個大侄子媳婦兒丟了,至今都沒有對外公開老婆失蹤的事兒。不過,他可能在暗中尋找,但是我還沒有掌握qíng況,你在那邊兒方便,也得找人盯著點兒,知道嗎?”
嚴戰淡淡回應:“知道了!”
“這個人吧……”權世衡自言自語的念叨了一下,沉默了幾秒,好像實在有些想不通,“他不是很愛姓占那個丫頭嗎?!為了她,一點點小事,他都能大打出手,把人往火鍋里摁,為什麼出了這麼大的事qíng,他還沒反應了?”
“嗯,我也很好奇。”
“小戰啊,上次你去他家裡,多看了那丫頭兩眼,他不就差點把你的手給敲斷了?現在老婆都被人給擄了,他卻不動聲色了,這件事兒,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
“……”
沒有聽到嚴戰說話。
接下來,又傳來了權世衡的聲音,“不對勁兒。你說……會不會,以前的事qíng,全都是他撒的煙霧彈,虛張聲勢的目的,就是為了騙咱們?”
“虛張聲勢?”
“哼!”權世衡突然冷笑了起來,“好小子!我是中了那小子的計啊。我就說嘛,姓唐的那個丫頭回國這麼久都沒有起到作用,他當真愛姓占的丫頭愛慘了?!現在這麼一想,我全明白了。其實他故意逗我們玩兒呢?要不然也不會現在才把姓唐的弄到錦山墅去住著。我當怎麼回事兒呢,知道我要回來了,這時候弄到他身邊的人,才是他最稀罕的女人啦!”
這個解釋很合理。
占色躲在窗戶下面,聽著權世衡的分析,心裡琢磨著覺得真像那麼回事兒。
裡面還在陸續傳來聲音,嚴戰的話很少,權世衡說得比較多。
隨著兩個人的jiāo談,一種不安的椎心感,和著一股濃濃的危險氣息,直往她心裡鑽。
“小戰!”
突然,權世衡又沉著嗓子喊了一聲。
“我在。聽著呢。”嚴戰的聲音,永遠沒有起伏。
權世衡突然說:“找個機會試探他一下。”
“試探?”這兩個字出口,嚴戰心裡有些涼了。
“對!”權世衡哼了一聲,說得很肯定,“這個事兒你不用管,我來安排就行,你只需要配合。”
“好!”嚴戰停頓了一下,才淡淡地說。
權世衡嘆息著,聲音又慈祥了幾分,“小戰啊,你心裡的事兒我都替你記著呢。你放心吧,你喜歡的女人我自然不會動她,更不會要了她的命。等事成了,就隨著你了。”
“嗯。”
聽著嚴戰的回答,占色磨著牙,暗自咒罵。
渣!人渣!爛人渣!懷孕婦女也不放過的極品人渣!
而這時候,電腦屏幕上的權世衡,抬腕看了一眼時間,皺緊了眉頭,“小戰,還有一個小時,我就要隨團飛京都了,你那裡,千萬不要出了紕漏。”
“嗯,知道了!”
嚴戰聲音依舊很淡,說完,就要準備關上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