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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勾唇,權少皇從兜兒里掏出火來,低下頭,點燃了那根一直叼在嘴上的煙,懶洋洋地眯起了眼來,打量著她,腦子裡詭異的浮起了六年前的一幕——她的那個青梅竹馬,她與他在chuáng上的翻滾……
封存的記憶,活了……
一時間,他的腦子裡,像有千軍萬馬在呼嘯,在奔騰,在狠狠碾過他的心臟。
很快,就碾得熱血模糊,支離破碎……
好一會兒,他才冷笑著抬起了她的下巴來,眸子裡帶著一抹濃重的yīn郁。
“占小麼,有些事,嘗試一次就夠了。你要敢背叛我……老子就能滅了你。”
占色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心裡像被鉛塊兒堵著,語氣也有點兒沖。
“權四爺,你神經病吧?!就算我與嚴戰的舉動有些不合時宜,可離你說的紅杏出牆好像還差得挺遠吧?!更何況,你沒有聽醫生說嗎?我的腳不宜運動,我能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兒?你小人之心……”
“小人之心?”
在她嗔惡的冷喝聲里,權少皇眯眼冷笑,“我是小人,嚴戰是君子?”
“在我看來,他是。”明知道這句話會截中這位爺的心肝兒,可人在生氣的時候,偏偏就有那麼點兒愛好——別人哪裡難受,就往哪裡戳,哪一句話最狠毒,就用哪句話。
果然,一瞬間,權少皇面色驟變。
低聲咒罵一下,他鐵鉗般的手掌立馬兇狠地抓了過來,利索地扯過她的肩膀帶在自己懷裡。
“占小麼,你他媽可真敢說?”
在路燈照過來昏暗光線里,占色明顯可以看見他憤怒又傲然的面孔。同時,在他大力的作用,她身體難受,理智更是被絞成了碎片兒,視線突地模糊了一下,想到有些事qíng,她的心口,給戳著尖銳的刺痛。
“我有什麼不敢說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是吧?權四爺你都可以包養女人了,我與男人說幾句話怎麼了?”
包養女人?
權少皇腦子懵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占色尤自沉浸在不被他尊重的qíng緒里,這會兒充分發揮著她毒舌的本質,挖空了心思地想去損他,自然也不會管那些話有沒有真實xing了。不過,在她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她終於承認了……自個那些自恃的修養和品質,都只能在外人面前好使,在她的男人面前,其實她大多數時候,都只是一個普通平常的小女人,會撒潑耍賴,會無中生有,會尖酸刻薄,會無理取鬧,會持寵而嬌。
她的男人……
對!他是她的男人,他怎麼可能誤會她呢?
這麼一想,委屈感襲上心裡,她一雙眼淚頓時霧朦了一片,牢牢地看著權少皇。
“嚯,難不成我還冤枉了你,那個長得像我的女人,不是你帶走的麼?她住在哪兒?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權少皇,我可從來沒有問過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一直相信你,可是你對我是怎麼做的?上來青不管紅不管,就給我扣上了一個紅杏出牆的罪名……”
權少皇眉頭狠擰,目光變冷。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占色會把唐瑜的事兒扯出來與他較勁兒。
可那事兒,能與嚴戰的事qíng一樣?那個唐瑜,他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過。
“怎麼了?”見他不吭聲兒,占色聲音喃喃,眸色更沉,“說不出話來了吧?”
“占小麼,你就這麼想我的?”權少皇目光盯住她,身體一動不動,冷漠得像一尊凍結了的冰雕。
勾唇冷笑著,占色不與他的目光對視,突地別開臉去,望向了車窗外面川流不息的人流,聲音因為委屈有點兒顫抖。
“那麼……你希望我怎麼想?我說想要見她一面,你都不讓,你存了什麼心?”
“你別他媽扯這個!”
權少皇猛地板過她的頭來,直勾勾盯住她,聲音冷沉。
“占老師果然是學心理學的,扯了唐瑜出來,你不就為了轉移你與嚴戰的話題嗎?”
唐瑜?原來她叫唐瑜?
一個女人的名字,一個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的名字,冷不丁地就從權少皇嘴裡說出來,那種感覺,突然蒙了占色的心。
咬著下唇,她看著權少皇,心裡有一面小鼓在敲。
不期然地,嚴戰那一句話又浮上了心來。
他說,權少皇或許愛她,但未必有他那麼了解自己。
事實上,嚴戰說錯了一點,權少皇不愛她。而他說對了一點——權少皇他真的不了解她。
眼皮兒微垂下來,她臉上的委屈第一時間就收斂了起來,一句話都不想再解釋。
有什麼可解釋的?男人要信她,自然就會信。男人要給她定罪,說一千句一萬句都是白搭。
這麼想著,她冷哼一下,默默地抱著雙臂,身體縮入了椅子裡,一聲不吭。
盯著她面露譏誚的小臉兒,權四爺眼睛赤紅,心口因為嫉妒被絞得生痛,抓住她肩膀的手指微微顫抖,心裡像吃了huáng蓮。
他媽的,多大點事兒?
她服一下軟會怎麼的?難不成她與男人摟摟抱抱還有理了?
“說話啊,占小麼,你怎麼不說話了?!”
占色聞言,默默地抬了抬眼皮兒,目光淡然,就像第一次見面那樣,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聲音也是冷冷的,不帶半分感qíng。
“權四爺,你讓我說什麼?jiāo代怎麼與他搞破鞋,還是怎麼想著偷空去打一pào?”
“cao!”本來就生氣,再被她這麼一刺,權少皇本來鎮定的心全亂套了:“占色,看來是我出現,打撓了你的好事兒,讓你不慡了是吧?”
占色勾了勾唇,冷笑著盯住他,小臉兒像結了冰:“對,沒錯!”
權少皇惱了,猛地一把扣緊她的手腕,聲色俱厲:“占小麼,你就這麼欠cao?!”
心裡一窒,占色眉心狠擰,覺得他的力道大得快把她手腕擰碎了。使勁兒地掙扎了幾下甩不開他的手,她無奈的冷笑著,一字一句從牙fèng里擠出幾個字兒來。
“欠,怎麼樣?”
權少皇眼眶一紅,頓時炸毛了:“占小麼!”
心肝兒一顫,占色被他那yīn冷的目光刺得jī皮疙瘩都起來了。
別開臉,她不看他,聲音冷冷地帶著倔qiáng,“權四爺,麻煩你讓人停車,放我下去。”
“想去哪兒?找嚴戰?腳受傷多不方便,要不要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先開好房等著?”權少皇腦子沖血,吃了炸藥般爆發了,雙手捧著她的臉,像只炸毛的野蠻般赤紅著眸子盯著她,眼對眼,鼻對鼻地怒吼,仿佛要撕扯出傷口來不可。
占色咬著下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就是沒有掉下來。
“權少皇,你無恥!”
“老子就無恥給你看——”
權少皇雙眸像是染了火,一把拎著她的衣領提起來,再重重往後一推,‘嘭’的一聲,她的腦袋就撞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姓權的,你要gān什麼?”
男人隨即壓了下來,語氣極沉,“gān什麼,你不知道?你不是欠麼?”
☆、090米愛之深,恨之切。
“權少皇……”
看著面前氣勢洶洶的男人,占色耳朵里‘嗡嗡’地響著,整個腦袋都處在一種發懵的狀態,迷離又緊張。
“這不是你要的?”男人冷著臉,手掌緩緩上移,挪到了她的領口。盯著她時,眉頭又是一擰,“難道說,占老師要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占色抬起視線,咬了一下唇,腦子裡暈亂得快成了紋香圈兒了。
剛才被他推撞在扶手上那一下,真是很痛,淚珠子都差點兒滾下來了。可她不想在他面前哭,咬著唇qiáng忍著。然而,她此刻的láng狽,好像並沒有緩解男人的怨意,更沒有讓他解恨,死死壓著她,他的劍拔弩張抵在她的腿窩,進攻意味兒qiáng烈得她心裡直犯抽。
恍惚著……
她的腦袋,不停地突突著……
痛!痛!痛得不像自己的腦袋了。
狠狠掐了一下手心,她搖著痛得仿佛要裂開的腦袋,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小聲兒沖他低吼。
“權少皇,你瘋了?”
權少皇眼神一凜,鉗在她肩膀上的手掌一緊,突地埋下頭去,涼薄的唇jīng准地叼在她耳珠上,聲音冷冷地。
“不要怪我,這是你自找的。”
想到前面還有鐵手和司機,占色的腦子一片混亂。在他越來越放肆的舉動下,她的心底又急又臊,頓時漲紅了臉蛋兒。
可……掙扎,有用麼?
男人的塊頭兒一個能抵她倆個,不管身高還是體重,那都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他鐵了心要在這兒辦了她,她就沒有反抗的餘地了。急急地喘一口氣,身上沉沉,她心臟狂烈跳動著,臉蛋兒只剩一片蒼白。
“權四爺,你難道忘了,你對我說過什麼?”
男人冷下臉來,如炬的眸底划過一抹深邃的幽冷,唇挪到她嘴邊兒,狠狠啄了一口,手指使勁兒捻在她的臉上,聲音低啞。
“老子說過的話可多了,你指的哪句?”
“你說過……”占色咽了咽口水,“說過不會再qiáng迫我……做那事。”
權少皇嘴唇翹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眸底的yīn沉之氣怎麼都壓不住。
“我說過?”
占色抿一下唇,點了點頭,正想開口,卻聽他又說,“我也說過,讓你離嚴戰遠點,你怎麼沒有記住,嗯?”
在鐵鉗似的虎口捏制下,占色呼吸越來越緊,心頭越來越慌。
而此刻,兩個人的面孔距離極近,近得占色可以藉助車窗外微弱的光芒從他的瞳孔里看清自己的láng狽樣子——愴然,失落,糾結,鬱悶,可憐,無助……什麼qíng緒都有。
可是他呢?
他居高臨下,帶在上位者的睥睨,噙著笑望著她。
他確實是在笑,可她卻沒法兒從他的眼睛裡找出半點兒與笑有關的憐惜與溫柔。
除了yīn冷,還是yīn冷。
同時,他的話也提醒了她,一件她差點兒忘了的事實。
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權四爺,他的xing格也從來就是這樣,並沒有改變過。從來只有他自己的qíng緒,只有他自己的喜怒,只有他高興或者不高興。不會去管她現在是什麼樣的心qíng,不會去管她的腳是不是還腫得像一個大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