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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娘,我洗好了,你來猜吧。”
占色接過牌來,笑了笑,將手裡的九張牌分成了三疊,每疊都是三張。
“不能這麼快,在開心眼讀心之前,還有幾個小問題得問你的……”
“哦,你問吧,額娘。”
拿起第一疊的三張紙牌,占色讓牌面兒背對著自己,展開在十三的面前,問他。
“這裡面,有你選中的那張牌嗎?”
十三瞅了瞅,搖了搖頭,“沒有!”
占色伸手‘作法’,又拿起了第二疊的三張來,展開在他面前,“有嗎?”
十三見狀,點了點頭,“有!”
接著,占色就把九張牌一起收攏了。有意識地將剛才十三說‘有’的那一疊牌,放在了沒有的兩疊中間,重新進行了發牌又分成了三疊,像剛才那樣重複了一次,問了十三同樣的問題。這一回,在他說到‘有’之後,占色撒開手來,做了一個從程貫西那兒學來的魔術動作,耍神地對十三說。
“兒子,看著我的眼睛,不要說話,額娘要讀你的心了。”
十三果然乖乖地看著她——
幾秒之後,占色眯了眯眼睛,聲音放緩,“權十三小朋友,我已經讀出來你的心了。”
在十三的詫異里,她突地伸手下去,準確地抽出來了十三選中的那張‘方塊十’,放到他的面前。
“是不是它?”
愣了一下,權十三看看牌,又看看占色,然後雙手揚起,發出一聲歡呼。
“我的天吶。額娘,你太帥了!快教教我,快點……我也要學讀心術!”
見到他愉快的樣子,占色‘噗’的一聲兒,笑得合不攏嘴,一把將他摟過來。
“我的傻兒子!”
將小傢伙兒抱過來坐在自個兒旁邊,占色拿著那九張牌,將撲克讀心術的竅門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其實說白了,一共就才九張牌,洗牌、切牌、詢問,她只不過運用了一下排除法,故意弄得神神秘秘,是為了魔術般的神奇效果罷了。這撲克讀心術的關鍵點就在於第一次問完了,一定要記住‘有’的那疊牌,發在了哪一層。
接下來,十三在她的指導下,自個兒也玩了一次。
不得不說,小傢伙兒很聰明,一學就會,試了一次,開心地緊緊摟住占色就不放手。
“額娘,你太厲害了!十三也會讀心術了……”
*
“咯吱……”
正在母子倆玩得不亦樂乎時候,病房的門兒,就被人推開了。
隨即,又‘咔嚓’一聲兒,合上了。
占色偏頭一看,來人正是帥氣bī人的權四爺。
不過,見到他倆摟抱成一團的樣子,權四爺一張俊臉,頓時黑成了張飛。
“十三,誰讓你過來的?不上學了?”
小十三看了看占色,面露委屈地小聲兒嘀咕,“我過來看額娘的。”
皺了一下眉頭,權少皇看了看占色,又虎著臉看他。
“你媽身體沒有恢復,你還在她身上躥來躥去……猴子變的?”
哼了一聲兒,小十三蹶著小嘴兒,就與他老爹扛上了。
“為什麼只許你在我額娘身上躥來躥去,不許我躥來躥去?不公平——”
面色變了變,權少皇掠過占色似笑非笑的臉,握拳到嘴邊兒,輕咳了一下,才沒有笑出來。為了嚴肅正‘父綱’,他大步走過去,拎著小十三的衣領,就把他給提了起來,托在了手臂上。
“趕緊去吃飯,完了上學去。”
許多男人對兒子的教育,總是簡單、粗bào,還野蠻許多。這對父子也是一樣,總是為了‘吃醋’那點兒事搞得水火不容。被老爹拎小jī仔似的拎了起來,小十三不由得拳打腿踢,嘴裡七七八八的亂嚷著,就直喊老媽救命。
他知道,老媽疼他,這招兒必然有用。
果然,那小樣子,可把占色給心疼壞了,要不是腳不方便,肯定都蹦過來搶人了。
“權少皇,兒子還小,你能跟他好好勾通嗎?”
扭過頭來,權少皇沖她瞪了一眼。
“這小兔嵬子太皮實了,不嚴加管教,將來得捅天不可!”
望著兒子乖巧又可憐的模樣兒,占色皺了皺眉,心尖尖直抽搐。
“哪裡皮了?十三是很乖的。快把他放下來,小心嚇著他。”
權少皇一低頭,正好看見十三在沖他吐舌頭。可老婆有令,他不得不從,乖乖地把小傢伙兒放了下來。
“你啊,太不了解他了。”
小十三身體得到了自由,小泥鰍似的滑溜著就抱緊了他的大腿,沖他招了招手。
等權少皇蹲下身,遞過去耳朵的時候,十三才背著占色,沖他做了一個大鬼臉,一句話說得很小聲兒,“父皇,不是老媽不了解我,而是我在她面前是乖寶寶,在你面前,就成了小惡魔。哈哈哈哈……”
聽他笑得抑止不住,權少皇卻氣得直瞪眼兒,占色也露出了微笑。
“十三,時間差不多了。去吧,不要耽擱了功課。”
以前她在管束十三的時候,因為身份問題,總有些束手束腳。而現在不同,說出這些話來的時候,她很得心應手了。
親生的孩子,果然是不一樣的。
她心裡正感嘆著,十三回頭沖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又沖權少皇吐了一下舌頭,調頭就跑出了病房。外面有司機在等著他,他跑得很快,就怕屁股上會挨老爸一巴掌。
知子莫若父,十三這點兒小聰明,權少皇又哪兒不知道?
只不過麼,只要他能把占色給逗樂了,那就是有功。
權少皇走到chuáng邊兒,抱著占色單薄的小身板兒,憐愛地捋捋她的頭髮。
“吃過了沒有?”
占色點了點頭,赧然一笑,“……一天都在吃,我快被養成豬了。”
確實,她只不過是小產,可感覺卻像做大月子。之前給她誤吃了活血化瘀湯的李嬸兒,這三天來簡直是變著法兒地給她弄補氣血。出了小產的事qíng之後,不用權少皇和占色多問,她自個兒就已經嚇得直敲牙齒打哆嗦了,指著天賭咒發誓稱自個兒沒有壞心眼,只是想讓占色的腳快點兒好。
占色懷孕的事兒,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相信李嬸兒也不可能事先知道。
而且,錦山墅里挑人都有嚴格的標準,要說她故意有點牽qiáng。
因此,沒有人怪她。
只不過,每次想到孩子沒有了的事qíng,占色就止不住的悵然若失。
權少皇見到她的落寞,手上一頓,“怎麼了?不開心?”
愣了一下,占色抬頭,語氣有些心酸。
“她真是一個薄命的孩子……”
權少皇心裡也揪了下,掌心卻更加寵愛地撫摸著她的頭。
“放心吧,等你好起來,爺加倍努力,讓咱閨女又回來。”
占色沒好氣地拍了一下他的手,眉目橫了過去。
“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你以為我不追究了,就是準備放過你了?”
見到他女人一臉嚴肅的樣子,權少皇好笑地捏了一下她的鼻頭兒,低笑著問。
“夫人,難不成,你還給爺安排了別的節目?”
占色下巴微揚,目光落在他稜角分明的俊臉上。
不期然地,她就想到事qíng的開端——汽車上,他的家bào行為。
推他一下,與他保持著距離,占色才正色地說:“為了徹底治癒你的家bào行為,這次的事qíng,雖然暫不提jiāo法庭處理。可家有家規,你犯了事兒,我也不能輕饒了你。”
權少皇挑了一下眉,差點笑出來,“所以呢?”
占色習慣xing地捋了捋頭髮,扯著嘴角一笑,“所以,經過占小麼同志與占色同志研究決定,未來的三個月被劃為我的身體康復期和心理重建期。而且,對你的個人行為進行考察。在這個期間裡,你不能碰我……”
不得不說,占色這女人吧。
正色起來的時候,真有點兒……萌。
還有……二。
權少皇愣了一秒,揚起了唇笑了,“占色,你怎麼這麼二?”
“因為,我爸教過我……做人,不要不三不四,我只能二了。”
說完,占色拉好被子,蓋住自己,心裡一緊,鼻子就酸了。
每次說到她爸,占小麼就這表qíng。權四爺心肝兒顫了一下,又好氣又好笑地盯住她,趕緊轉移了話題。
“占小麼同志,我可以上訴麼?”
占色迎著他的視線,狀若無奈地說,“不好意思,權少皇先生,這就是終審!”
“嗤~老子也是家庭成員,應該有上訴權才合理吧?”
瞪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占色低下頭去,手指放在了腹部,摩挲一下,可憐兮兮地說。
“看來,你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錯在哪兒……”
“……”
權四爺喉嚨一梗,語塞了片刻,才拉著她的手往懷裡帶,語氣帶著明顯地寵溺。
“看出來了,咱家就老子一人兒是三孫子,對吧?你們一個個都是大爺!”
占色勾了勾唇,“你有權利的拒絕。”
“拒絕的結果會怎樣?”
“……你家權小四,判終身監禁。”
“我cao!”抬起手來,權少皇使勁兒拍了一下她的腦門兒。好看的眉梢,挑成了一抹冷鷙的姿態,稍頃,又眯了眯眼,嘆氣著揉了揉她的後腦勺,“你說老子的命,怎麼就這麼苦?”
占色彎唇,瞧著他憋屈的樣子,淺淺哼了哼,不再吭聲兒了。
當然,她剛才那席話,半真半假。
她了解,像權少皇這樣的男人,天xingqiáng勢霸道,雖然他現在為了內疚會依著她。可‘家bào’這種事兒,一次不給他治癒了,難保會沒有下一次。多少家庭屢屢發生家bào,都是因為妻子軟弱心軟,才讓男人一次次無視女人的意願,直到越演越烈,無法收場。
而他倆呢?
這一次,加上依蘭一次,已經是第二次了。
如果不給男人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他怎麼會長記xing?
再來第三次,吃虧的還不是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