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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一百萬?
王老闆傻了。
魯有德呆了。
就連占色都驚愕地瞪大了眼睛,直接說不出話來。
他傻了?
怔怔看他兩秒,她小心在桌子下面扯他,壓著嗓子吼。
“權少皇,你腦子沒進水吧?”
好笑地捏捏她因為吃驚而糾結的小臉兒,權少皇眯起的眼睛裡,深邃,複雜,又帶著點兒戲謔和邪氣的光芒,“傻丫頭,欠錢還債,加上利息,那不應該的麼?放心吧,爺有錢。”
傻叉!
好吧,占色咽咽口水,不再吭聲兒了。
有錢的二世祖嘛,只要四爺高興,多少錢不都是個玩兒麼?
不平衡地洗涮了他一秒,隨即,她就知道自個兒大錯特錯了。
權四爺他沒瘋,更沒有吃錯藥,腦子更沒有進水。他**的手指把玩著水杯,在眾人的揣測里,笑容又yīn氣了幾分,也更俊氣了幾分。當然,還更邪氣了幾分。就在王老闆驚喜自己竟然遇到了傻凱子的時候,就聽見他輕飄飄地冒出來一句話。
“一百萬明兒就打到你帳上,記得把你女兒送過來。”
女兒,他怎麼會知道他有個女兒?王老闆面色大變,噌地一下站了起來,聲音有些發顫,“大兄弟,你——你要噶哈——?”
邪氣地摸了摸鼻子,權少皇又攬緊了占色的小腰兒,笑容淺淡又魅人,“放心,我有老婆了,對你女兒不感興趣。不過,咱京都也有死了老婆找不到媳婦兒的鰥夫嘛,比你有錢……你就放心吧。”
王老闆蒼白著臉,總算知道這廝本來就不打算善了了。
喉嚨硬了又硬,他還在垂死掙扎。
“大兄弟,俺家不缺錢……那不太好吧。”
權少皇皺了皺眉,微眯的狹長的眼眸,尾端帶出一絲的戾氣來。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位爺不耐煩了。
果然,向外面一招手,他沉了嗓子,“鐵手。”
“是!四爺。”
鐵手永遠隨叫隨到,影子般跟在他的身邊兒。
yīn寒著俊臉,權四爺摩挲著占色的小手兒,“這個人太影響食yù了,帶下去處理掉。”
“是!”鐵手轉頭,面無表qíng,“王老闆,跟我走。”
‘處理掉’三個字,可沒把王老闆的心臟病嚇出來。
心下明了自個兒遇到了京都的硬茬子,心下慌慌,丫也急紅了眼兒。
可兔子bī急了還得咬人呢,事到如今,他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媽的,你小子有病是吧?哼,你以為你老爸是李剛?說咋地就咋地?”見狀,一直笑**看戲的權十三,遺憾地聳聳肩,攤攤手,學著王老闆的東北腔,無奈又‘善良’地提醒他。
“可憐的胖子!別嘎哈了,趕緊去吧……我鐵手叔叔的心腸是最好的。你要再留在這兒……嘖嘖,接下來的事兒,嘎哈都保不准了!”
王老闆蒼白著臉,又退後了一步。
然而,在這種大庭廣眾的地方,他還是有底氣的,“哼,我就不走咋地?你們又能把我咋地?天子腳下,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權四爺咳了咳,眉頭又皺上了。
鐵手見狀,知道這位爺真不耐煩了。沉吟一下,他走上前去低低在王老闆的耳朵根上說了幾句。不知道他說的啥,只見那個老傢伙的臉色,‘唰’的一下直接成了白紙片兒,八戒腦袋也耷拉下來,整個人都打蔫兒了。
接下來,不用鐵手再催促,他乖乖地就跟著走了。
見有錢有勢的王老闆都認慫了,魯有德再沒眼水兒,也得尋思退路了。
一個缺德事兒做多了的人,總是心虛的。看著面前神祇一樣的權四爺,他眨巴著眼學著鐵手喚了聲‘四爺’,就苦苦地哀求了起來。那苦巴巴的樣子,一看就是從苦qíng戲裡學來的,又可憐,又無助,還想博取人的同qíng心。
“四爺啊,我們窮人的命,苦啊。我要早知道那老軲轆棒子這麼不靠盤兒,連我閨女的主意都敢打,我死也不會讓孩子跟著我來遭他的作踐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是魯有德的拿手好菜。
諷刺地笑了笑,權少皇斜靠在椅背上,一雙yīn沉的眸子漫不經心地掃過他的臉。
“演戲也要專業點兒吧?你先掉一顆淚珠子出來,讓爺瞅瞅?”
“……那啥,我不是想哭,就是心裡揪得慌。想著我這閨女,吃了多少苦啊……不過現在好了,有你照顧她,我也放心了,至於我們老兩口兒,你們管不管……都看著辦吧,她媽的身體一直不好。”
抹著揉得通紅的眼睛,魯有德聲淚俱下!
說到底,他還是把占色她媽給扯出來了,幾乎成了他的擋箭牌。
權少皇yīn沉著臉,沒有吱聲兒。
冷冷地看著他動qíng又bī真的表演,占色的心臟像漏了風,絲絲涼氣兒,滲入骨髓。現在,她不得不承認,人不要臉才能天下無敵。要不是她認識他這麼多年了,還真會覺得他是一個疼愛閨女的好繼父。
眸底閃了閃,她深呼吸一下,調整好了心緒,“魯有德,你不去演戲,太làng費人才了!”
“小麼,閨女……我真是冤啦……你說**的病……這些年不都是我照顧她嗎?我冤啦……”
看看占色變幻的小臉兒,權少皇衡量著,“你說。”
“我說什麼?”
“你說怎麼辦這狗日的。”
占色抿了抿唇,沒有說話。見狀,旁邊的權十三吐了吐舌頭,又接過了話茬,“讓他把女兒送過來……給我當媽。”
“……”占色又好氣又好笑,拍了拍小傢伙的腦袋,低聲說,“你確定,他真有一個女兒哦。”
“不!我就要你,額娘!”小十三在她面前特別乖,小腦袋瓜子直往她身上蹭。
不過,很久就被一隻大掌給拎了起來。
權少皇瞪了權十三一眼,視線再次轉向魯有德時,聲音又冷下來了。
“看在我丈母娘的份兒上,老子先不辦你。你要會做繼父呢,就好好做。要不然……”
說到此處,他停頓了兩秒,接著,只見他鎮定自若地抓過剛才那玻璃水杯,目光爍爍地盯住魯有德,‘嗖’的一下,水杯就擲了過去,不偏不倚,正好擦著魯有德的眉角飛出,與牆面發出‘呯’的碰撞聲兒,玻璃碎裂著濺了下來。
“……唉呀媽呀,大爺饒命啊!”魯有德嚇得差點兒尿褲子。
占色也驚了一下,卻沒有替魯有德求qíng。
不過,她不知道,權少皇要不是有意為之,那杯子絕對不會是僅僅是擦著臉過去。
拍了拍手,權少皇撫著她的後背,戲謔地笑笑,不再和魯有德多說,一隻手將占色拽了起來,邁開大步就往外走了,完全不管屁顛屁顛跟在後面的小十三。
“額娘……”
“父皇……”
“喂!餵……”
跺了跺腳,權十三跑得像陣風一樣,跟了上去。“你們太狠了!有這麼對兒子的爹娘嗎?”
*
王老闆的事兒,算是解決了。
直到回到錦山墅,占色才知道,原來在餐廳里鐵手告訴王老闆的那些話,是他這些年來偷稅漏稅,還有在礦業領域裡gān的一些作jian犯科的事兒。就那幾句話,就足夠讓他傾家dàng產外加蹲幾年大獄了。所以,他想不乖都不行。
當然,權少皇也不可能真讓他把女兒送來,不過就是為了嚇唬嚇唬他,順便給魯有德敲一個警鐘,殺jī儆猴,讓他知道得罪了他的下場。至於接下去的處理,畢竟是法律社會,該法辦還是得法辦,該坐牢還是得坐牢。
總而言之,王老闆那老傢伙,一輩子算是完蛋了。
知道這事兒後,占色一直汗毛涔涔,不免有些後怕。
同時,她更加深切地領悟到,得罪了誰,也不要輕易去得罪搞qíng報的權四爺。
為啥?每個人都有**,都有一切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秘密,而權少皇他卻可以輕易地將人隱藏在yīn暗面兒的東西給挖出來,晾曬,碾碎,不單單毀了人,還得毀了名。
身敗名裂事小,萬劫不復事大啊。
心肝兒一顫,她停止了思考,回過了神來。
抬起頭,她看著面前正在給他聽診的冷血,擰著眉頭,“我沒事兒吧?”
“沒事,就是貧血。”冷血抿抿唇,擰著眉頭又接著說,“多休息。”“謝謝血哥,我知道了。”
其實她的身體本來就挺健康,就是這段兒時間因為章中凱的事兒,沒有吃好睡好才會看上去臉色不好。她哪兒會想到,那家餐廳出來,霸王龍權四爺就二話不說地將她帶回了錦山墅,又火急火撩地招來了御用軍醫冷血給她瞧病。她說她沒病,他固執的認為,她病大發了,再不治療就快要見閻王了。
一來爭不過,二來……她也順著藤摸過來,準備讓他幫忙辦事兒。
可是,哪兒能料到,回到錦山墅把他丟給了冷血,那個男人就沒影兒了。一打聽,說是有事出去了。
無語。
這會兒,天兒都擦黑了。她人都見不到,更別提借錢的事兒。
沉默,沉默……
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她不自然的笑了笑,拿捏著語氣問:“那啥,血哥?問你件事兒唄。”
冷血皺皺眉,聲音冷冽又沒感qíng,“你說?”
咽了口唾沫,占色覺得口gān。
權少皇的四個得力gān將,他的四大名捕里,除了追命那個沒心沒肺的小姑娘,真心沒有一個是正常的。鐵手悶,冷血冷,無qíng到是看著和善,可憑著占色對他的觀察,那更是個沒心肝兒的。老實說,有時候她真懷疑這些人的腦子是不是都被姓權的給塵封了。
然而。
想法歸想法,她笑臉還得送上,“哎,血哥,你們家老大哪兒去了?”看看她,冷血又皺眉,“不知道。”
“……他沒有jiāo代?”
“沒。”
“那你能給他打個電話不?說我有事找他。”
“不能。”
又噎了噎,占色清了清嗓子,有種進入了侏羅紀公園的感覺,“血哥你看啊,你人長得這麼帥,怎麼就不好好地帶著正常qíng緒說話呢?這樣特別不好,不利於你心理健康的良xing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