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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死亡原因,一開始認為是因死者做丶愛時qíng緒激動,誘發了心腦血管類的疾病,發生了xing猝死。

    可是,孫成昊的家人在得知消息後,卻認為這個死亡原因很可疑。因為一般來說,xing猝死的人一般都年紀較大,或者身體機能本就存在問題。而他們的兒子向來愛惜身體,每年都有在醫院體檢,從來沒有發現過任何疾病,怎麼可能突然死亡?

    再壞的人,也是有親媽的。

    孫家這麼一鬧,直接就報了警。

    不管孫成昊到底犯了什麼事兒,當他變成了一具屍體時,還是有人權的。

    於是,這件事qíng,很快就介入了司法程序。而杜曉仁身上有傷,在警察面前的口供更是疑惑很多,錯漏百出。作為最有可能的嫌疑人,她當即就被公安機關帶回審查。而孫成昊的那台電腦,直接進入了追命同志的庫房。

    當然,孫成昊沒有白死,他在潛回租屋之後,很快就完成了權少皇對他‘寄予的殷切希望’,將程貫西是ZMI組織潛伏人員,代號‘狸貓’的消息,利用組織秘密網絡傳達給了碩鼠。

    至此,孫子的演出完美落幕了。

    得知他死亡的消息時,權少皇正在去zmi機關的路上。

    沒有半點意外,他淡定地撐著額頭,語氣涼涼地告訴無qíng。

    “找一個可信的人,以匿名的形式,‘偷偷’給孫家父母送筆錢。”

    “老大……”無qíng正在辦公室里捻著詞兒寫檢查,腦子昏脹,捉摸不透他的意思,“你錢太多了,沒地兒花了是吧?要不要兄弟替你消費幾個?”

    權少皇眉梢一挑,似笑非笑的聲音,帶著一種從毛孔里透出的冷。

    “等你犧牲了,老子會給你發特殊撫恤金。”

    特殊撫恤金?

    無qíng嗆了一下,腦子極速的轉著。

    前因,後果,左左右右一聯繫,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悻悻地回答。

    “老大,你這水平太高了。我學一輩子,也學不會你這歹毒勁兒啊……”

    “cao,你是在夸老子?”

    聽著老大的呵斥聲兒,無qíng懶洋洋地玩著筆頭,回答得漫不經心。

    “必須是夸啊,一環扣一環,環環不離,環環相扣……嘖嘖嘖,真是想不佩服你都難了。幸好了,兄弟我跟你是一夥兒的,要不然,哪一天被你給整死了,說不定還會在閻王殿裡為你祈福,盼著你在陽間長命百歲呢。”

    “滾蛋,寫你的檢查!”

    “報告首長,一定完成任務!”

    擱下電話,無qíng的脊背還在躥涼。

    能將一個死人的利用價值最大化,除了權少皇大概沒別人了。很明顯,他給孫成昊父母的這一筆特殊撫恤金,為這個反間計的環節,添上了最有力的一筆jīng彩。

    而且……

    這麼一來,不僅可以救了程貫西,就連準備秋後算帳的杜曉仁,現在出了事,也與他半毛線關係都沒有,不會讓他在嫂子面前有一點為難。

    一環,又一環。

    丫實在是太高了!

    *

    果然。

    一切都沒有偏離權少皇的計劃,satan組織對此事的回應,也恰如權少皇所料。因為孫成昊從逃離、到突然匯報的qíng報、還有他要求去國外組織總部的申請,他們反倒相信了一直還在甄別身份的程貫西。

    事實上,satan之前會懷疑到程貫西頭上,主要來自於京都市的那場明里‘掃huáng打非’,暗裡捉拿龍把頭的行動。不過,現在有了孫成昊告密事件的連鎖反應,satan突然悟出了“真相”——當時龍把頭到達京都市時,接應他與安排臨時住所的人,正是孫成昊。而龍把頭第二日剛離開,警方就接到了ZMI的消息,實在太巧合了。

    當時,satan為什麼懷疑程貫西,也是權世衡提出來的疑點。

    到了現在,在權少皇安排了這一場jīng彩大戲之後,他們自然認定出賣的那人就是孫成昊。而且,孫成昊的舉報,更是像極了賊喊捉賊的反戈一擊。

    更何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孫成昊於satan的價值,是不能夠與程貫西相比較的。他不過是一個半路出家的和尚,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而程貫西是satan一手培養起來的jīng英。孰輕孰重,自然很容易區分。

    七月十八日,zmi機關再次接到了狸貓報平安的消息。

    與此同時,satan組織也正式解除了對程貫西身份的甄別與懷疑,重新讓他投入了工作,並且升了職,且委以了重任。

    一齣戲看似落幕了,可事qíng卻遠遠沒有結束。

    京都市公安局法醫在對孫成昊的屍體解剖中,在對死者胃內溶物和肝臟進行化驗時,發現了大量致興奮類的藥物成分。經過進一步鑑定,結果確認孫成昊系服用興奮類藥物引發了xing興奮,並損傷身體機能,在jīng神高度亢奮的狀態,導致猝死。

    通過對事故現場的調查,警方在電腦桌上的面碗裡,提取到了同類藥物成分。因在現場找到杜曉仁與孫成昊搏鬥或爭執的痕跡,警方認定杜曉仁對孫成昊有殺人動機,於7月19日,正式以涉嫌故意殺人罪對她進行了刑事拘留。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占色沉默了。

    老實說,她不太敢相信殺人這件事是杜曉仁gān的。

    雖然她慣常會投機取巧,會gān點狠毒的缺德事兒,可她即便再怎麼膽兒大,真還沒有大到敢殺人的地步。更何況,這件事qíng里,有太多的疑點……

    不過,當時出租房裡沒別人,孫成昊也確實吃下了那碗麵條。

    如果不是杜曉仁,又會是誰gān的呢?

    *

    三天後。

    雨還在纏綿,日曆翻到了7月21日。

    占色陪著孫青一起,剛做完了腰部扭傷的康復治療,權少皇就冒著雨回來了。

    一回來,他與她打了聲兒招呼,就徑直去了書房,行色匆匆。

    正好占色心裡也憋得慌,端了一杯茶就進去找他。

    書房裡,他正半眯著一雙銳眸,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腦。一抹淺淡的光線隱藏了他鋒利的面部輪廓,也襯得他嘴上叼著的煙火,忽明忽暗,深邃難測。

    見在他在忙,占色沒有走過去,遠遠地看著他。

    權少皇抬頭,皺了皺眉,目光落在她手上。

    “端了茶不送過來,多沒誠意?”

    占色彎唇,淺笑著走近,將茶放到他面前。

    “以為你在忙正事,不敢打擾你。”

    “說什麼屁話呢?夫人面前,無正事。”權少皇眼尾帶著笑,邪邪地叼著煙,曖昧地拍了拍她的屁股,一隻手就順勢環上了她的腰,“嗯,我猜猜啊,你有話要問我?”

    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直接。

    見他都這麼問了,占色也就不跟他繞彎子了。攀著他的肩膀,她直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抬頭望著他,語氣沉凝地問了出來。

    “四哥,那件事兒怎麼樣了?”

    權少皇略略蹙眉,隨口反問她,“什麼事兒?”

    “孫成昊那件事兒。”

    黑眸危險一眯,權少皇抬手捻著香菸又吸了一口氣,然後將菸頭摁滅在了菸灰缸里,“人死了,與我們就沒有什麼關係了,案子的事qíng,警方自然會調查。”說到這兒,他目光掃到了占色臉上的qíng緒變化,勾了勾唇,又笑著補充。

    “你是在想你那位姓杜的同學吧?”

    “嗯,她現在qíng況怎麼樣了?”占色沒有否認。

    權少皇挑了一下眉頭,語氣冷鷙,“具體qíng況,我不清楚。”

    心裡沉了沉,占色默了一下,又說:“四哥,我覺得孫成昊不是她殺的。”

    權少皇扶著她的腰,揚了揚唇角,“哦?”

    “四哥,你想想,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殺人,尤其像杜曉仁這樣的xing格。就算她真的要殺人,肯定也會事先經過深思熟慮,算好怎麼逃避責任才對。又怎麼可能下了藥,還去打120?不可能,除非她腦子秀逗了!”

    權少皇端起了茶盞,抿了一口,“她身上有傷,不甘屈rǔ,報復殺人很正常。”

    占色眉頭越皺越緊,“不對,你再想想,孫成昊是突然逃跑的,杜曉仁根本不可能知道他會突然回去,更不可能事先就準備好了藥物等著給他下藥。這完全就是講不通的,對不對?”

    抬眼掃了她一下,權少皇放下了手裡的茶盞,環著她的身子往後一仰,懶懶地倚靠在了大班椅上,yīn涼的語氣里,帶著幾分笑意。

    “你說得很對。可是,她已經招供了。”

    “招供了?”占色失聲反問。

    “對!她殺的。”

    權少皇說得雲淡風輕。

    占色眉心微擰,有些懷疑剛才的判斷了。難不成,真是她想得太多了,想得太複雜了?事qíng也許很簡單,正好是孫成昊把她惹惱了,她突然就想到了這種巧妙的方法,殺了他,再製造出‘xing猝死’的假相來逃過法律的制裁?

    可……不對,還是說不通。

    見她陷入了沉默,權少皇似笑非笑的把玩著她胸前的一縷頭髮,眼眸微微一挑,在燈光下,仿佛跳躍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火花,更如同寶劍出鞘時划過的光芒。

    “占老師,你現在的任務是養好身體。別人家的事兒,你cao的哪門子心?”

    占色知道他關心自己的身體,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了。

    “殺人罪要坐實了,她會判死刑嗎?”

    “嗯,差不多吧……”

    權少皇語氣極淡,說得極無所謂。

    可占色聽到死刑兩個字,心臟卻像被什麼蟲子給叮咬了一下似的,說不出來那滋味兒。靜默一下,她雙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幽嘆了一聲。

    “她雖然做了不少的錯事,其實也是一個可憐人……四哥,我真是沒有想到,她最後竟然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掌心撫上她的臉,權少皇目光涼薄。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qíng,付出代價。”

    點了點頭,占色把腦袋靠在他的肩窩裡,鼻子卻莫名的有點酸。

    以前,她對杜曉仁是有過怨懟的。可是,真到了這樣的一天,想到她有可能會被判處死刑,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她的心裡並不好受。腦子裡想到的,也不再是她做過多少對不住自己的事qíng,而是很多與她相處過的景象來。

    她與杜曉仁是同學,認真說起來其實算不得好朋友。但是在京都兩個人都舉目無親的qíng況下,在少教所里,還是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互相幫襯過,互相取笑打鬧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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