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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托住她的下巴,他目光銳利。
“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可以不殺他。”
“你認為我會同意?”
“拒絕對你來說,不是好主意。你一直沒得選擇!”說完一伸手,他抓住了她裹入了自己的懷裡,輕輕地圈住了她。
占色狠狠一皺眉,正想將身體退出他的占領地,卻被他死死撈著就拽了過去,徹底禁錮在了一個陌生的懷裡,嚇得她倒抽涼氣,恨不得一口咬死了他。
“無恥你!”
拉過被子來,嚴戰將兩個人裹了進去。
“乖乖睡覺!我不會動你。”
呼吸驟然一停,她正想反駁,他卻在她的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小麼……”
占色一愣,靜靜的望著他。
溫柔地吻下她的面頰,他用一種近乎沙啞的嗓音,輕聲兒笑。
“男人在chuáng上不能惹,你不懂?”
“……”
“快睡!”
燈光熄滅了!
占色煞白著一張臉,僵硬在他的懷裡,哪裡能有睡意?
“睡吧!”
他又說了一遍,黑暗裡伸過來的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像在哄孩子一般,聲音里似乎還夾帶著一抹促狹的笑意,聽上去特別的可惡。
但是,他真沒有更過分的舉動了。
占色抿緊了唇。
嗚呼哀哉!她暗嘆著,不停安慰著自己。就當被一隻大狗熊給抱了吧?好歹為了肚子裡的閨女,她也不能和他硬碰硬,或者直接去撞死守貞吧?
*
一連好幾天,占色都過著這樣的生活。
見天兒的頭腦昏沉,在他狀若恩愛的呵護下,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她很無奈,卻又不敢過度的刺激他,讓他變得更過分。
在無限閒暇的時間裡,她只能想孩子,想朋友,想與四哥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的快樂,想她能夠想像得到的一切美好時光,用來鼓勵自己要堅qiáng。
度日如年,日曆好不容易才翻到3月15日。
掐指一算,從她離開京都市,已經過去整整一周了。
在這一周里,她心裡有過無數次的希冀,希望這又是一次嚴戰與權少皇的合作,過兩天四哥就會來接她回家,她又可以見到小十三,又可以與艾倫和孫青她們聊天侃八卦,過著米蟲的悠閒生活了。
可一次一次希望,換成了一次一次的失望。
真實的qíng況是,她完全得不到權少皇的消息,也得不到其他的任何消息。
她問過嚴戰,可他什麼也不說,只是笑。
而那個設計她的章中凱,自從紅璽台一別,她也再沒有見過。
有的時候吧,她寧願自己面對的人是章中凱。雖然章中凱他也很壞。可至少她能夠看得出來他那個人的心思,能夠把他齷齪的一面*luǒ地展現在面前,甚至還可以沒事兒損他幾句,氣得他恨不得從來沒有出生過。
但是嚴戰不同,她弄不懂他,哪怕他每天晚上都會過來擁著她和衣而眠,寵溺的樣子也完全把她當成自個兒的小妻子一樣來對待,她還是根本不了解他。
這日子,純粹是混吃等死!
摸著大肚子,她嘆著氣想:再不回去,等兩個月,預產期就要到了。
她不能讓她家小閨女出生在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吧?
可作為一隻大肚子蟈蟈,她能怎麼辦?真是沒有一點兒辦法了。
心裡的擔憂,一日勝過一日。她總在猜想嚴戰究竟怎麼和權少皇jiāo涉的,也不知道權少皇到底會不會為了她過來涉這個險。
胡亂地混著日子,終於到了3月20日。
同時,它也是24節氣的‘chūn分’。
自從章中凱的“藝術化犯罪方式”震驚了她的小心肝兒之後,她就qíng不自禁地關註上了與節氣有關的日子。早上起來,在日曆上畫上了一個圈兒之後,她默默念叨,這已經是她到金三角的第14天了。
陪她用完早餐之後,嚴戰照常離開了。
她木木然地淡著臉,由著楊梅帶著在小樓的附近瞎溜達。
這些天兒來,都總會趁著溜彎兒的工夫,觀察附近的地勢。雖然說她對勘探這事兒不專業,可單憑ròu眼也能看到,此處不僅森嚴戒備,還有山巒的天險,就算四哥要帶兵進來收拾這些人,肯定也不會那麼容易吧?
唉!
溜達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她便有些累了。
穿過一片小竹林,正準備回臥室,她的目光突然就被不遠處佇立的一名迷彩服守衛給吸引了過去。
那個身影兒……有點眼熟?
皺了一下眉頭,她正想看清楚,楊梅就發現了她腳步的停頓。
“占小姐,你怎麼了?”
占色不敢再看,趕緊地彎下腰來,捂著肚子。
“沒,沒什麼。我肚子突然有點兒不舒服,你去告訴爵爺……”
楊梅得了嚴戰的命令不能離開她的身邊兒,哪裡肯走?
她左右看了一下,突然朝著那名士兵招了一下手,“你過來一下。”
再次抬頭時,占色見到一名高個子士兵跑了過來。
可仔細一看,根本就不是那個人。
難道她剛才花眼了?
吐出一口氣,她失望地站直了身體,又拉住了楊梅。
“不用叫了!就是寶寶踢了我一下。回去休息吧,一會兒就好了。”
楊梅挑了一下眉頭,一臉狐疑地觀察著她,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擺了下手。那名高個子士兵就默默地退了回去。占色嘆息著吸著鞋子,徑直朝臥室走去。
不一會兒嚴戰回來,果然得到了她的qíng況。
低下頭來,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好點沒有?這裡也是有醫生的,你要什麼事,讓楊梅去喚他們一聲,你現在的身體,不同於普通人,不能qiáng撐。”
ròu麻的曖昧,過分的關心。
占色躺在那裡像一尊活菩薩,心裡冷哼一聲兒。
“不用了,你這麼好心,我容易短命。”
知道她嘴毒,嚴戰也不多辯解,只笑著將手順著她的肩膀滑下,摟在了她的腰上,半拽半拉地將她帶到了餐廳。
又要吃午飯了?
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占色幾yù抓狂。
與她的神氣鬱然相比,嚴戰不惱不急,jīng神頭很不錯,也完全不提她心裡的彆扭,只是語氣溫柔地對著桌面上一道又一道jīng致的菜餚向她介紹名字,勸她要多吃一點,把身體養好一點,好像壓根兒就不知道她只是一個人質一樣。
占色真快要被他給bī瘋了。
“嚴戰,你到底要玩什麼花樣兒?要殺要剮你能利索點嗎?”
嚴戰側過頭來,颳了刮她的鼻尖兒,俊臉上滿滿都是寵溺。
“不要亂發脾氣,對寶寶不好。”
他的語氣溫柔得帶著cháo濕的qíng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才是孩子他爹呢。
占色狠狠一蹙眉頭,更加氣惱得不行了。大概因為今天看見了那個疑似的人影兒,失望感讓她比任何一天都要心緒不寧,恨不得直接就撕碎了面前這一張偽裝的親和臉皮。
“我家孩子好不好?跟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嚴戰輕笑,“我可是gān爹。”
“要臉不要你?”占色按住胸口,氣得瞪大了眼睛。
嚴戰眉頭一挑,好脾氣地夾了一塊賣相極好的排骨遞到她的嘴邊上。
“傻姑娘,你就算要殺我,也得先填飽了肚子才有力氣吧?”
整個人僵硬在那裡,占色使勁兒剜了他一眼,“人渣!”剜完了見他無語,她又自覺無趣,索xing拂開了他的筷子,自己慢騰騰地夾了菜吃起來,不再去理會他。
他說得很對,只有吃東西,活下來才能有辦法。
現在這個qíng況,絕對不能意氣用事。
不管四哥來不來,不管他什麼時候來,就算要逃命,她也得養足了jīng神!
一頓飯吃下來,她吃得愁腸百結。而嚴戰優雅的姿態,卻矜貴得像一個王子陪著愛人在參加國宴,品嘗世紀大餐似的慢條斯理,實在讓她生恨。
心滿意足地吃完,他將憋屈的她圈在懷裡,輕聲發笑。
“行了!不要生氣了,一會兒帶你上山散散心,怎麼樣?”
上山?
站得高,才能看得遠。
稍稍琢磨一下,占色就沒有反對的想法了。
作為他手裡的一顆棋子,她雖然沒有辦法抗拒。
可是,她總得盡一切可能,觀望一下棋盤上的風雲吧?
*
看得出來,satan組織占山為王的日子已經很久了。
附近大大小小的山頭,都基本已經納入了他們的統治範圍,除了遠近可見嚴密的防守之外,還有斷崖殘垣的天然屏障,確實是一處易守難攻的兵家要塞。
而嚴戰帶她上的那座山頂,卻又有著另一番景象。
與遠處的山巒不同,這一處山頂很平整,修了一些建築,cha了竹籬,栽種了芭蕉花糙,搞得就像一個夏日度假的休閒山莊,她上去的時候,還見到有人在上面忙前忙後的準備著什麼。老實說,要不是站在這裡就可以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獵獵山風,她真以為自個兒只是來旅遊的。
總歸,這是一個很美的地方。
如果不是現下這景況,而是一家人來度假,她一定會喜歡上這裡。
一想到自己的家人,眺望著遠方,她眼圈不由發紅。
嚴戰低頭,深深看了她一眼,淺淺笑說。
“今天晚上,這裡將會有一場夜宴。”
夜宴?
看看遠山近巒,看看近處忙碌的人,占色驚悚了。
“呵,你們好有閒qíng雅致!”
嚴戰勾下唇角,轉過身來,擎著她的肩膀盯視著她的眼睛。
“我父親,他會過來。”
“你父親?”占色再一次驚悚了,“權世衡?”
“不是,我的義父。他姓嚴。”
嚴戰說完又轉開頭去,牽著她的手到了一處平整的斷崖邊兒上,讓人抬了兩張日光椅來,舒舒服服地躺在那裡曬著太陽,雙眸微微一眯,聲音放得極淺。
“晚上見到了他,你也不用害怕。”
“我為什麼要害怕他?”占色坐在他旁邊,懶洋洋地輕問,“左右不過一人質罷了,有本事,你直接宰了我好了。”
嚴戰看著她,忍不住輕笑一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