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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一切,權少皇沉著臉,什麼話也沒有多說。那張俊美卻冷鷙的臉上,涼若冰棱,沒有人看得出來,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在唐瑜忍不出抽泣出聲兒的時候,他蹙著眉,拍了拍占色的後腦勺,語氣有些不耐煩了。
“好了,你今天訓練也累了,明天還要繼續。晚上還是回家去休息,小陳會照顧她的。”
他的聲音不大,卻很冷,一字不漏地落入了唐瑜的耳朵里。
看著他淡然冷峻的面孔,她手心緊了緊,“回吧,妹妹。十三還在家裡呢!”
喉嚨里噎了一下,占色臉色微變,看著她的眼睛,“那好,你休息。”
安排好了唐瑜在醫院的事qíng,占色又對她囑咐了幾句,就跟著權少皇出了住院部,離開了這所醫院。
剛剛坐上車,男人就探手到她腰上,一拉一拽,直接把她抱了一個滿懷。
“占小麼……”
他低低的聲音,還有語氣里的緊張,讓占色的心qíng反倒放鬆了下來。
她知道,他在擔心她。
緩緩抬起頭,她細細地看著男人鬼斧神工的眉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嘆了口氣。
“我沒事,我什麼事也沒有。”
“沒事就好。”男人捧著她的臉,指間摩挲著,深深地看著她。
那眼光……
打量著他的眼神兒,心思轉了轉,占色皺上了眉頭,“四哥,你gān嘛這麼看我?瘮得慌!”
權少皇微一揚唇,低笑著,大手順勢在她腦袋上胡亂地揉了一下,語氣滿是寵溺。
“小笨蛋,老子擔心你不行?”
“原來那是擔心啊?我還以為你魂兒掉了!”仰著腦袋望他,占色打趣。
睨著小女人變幻不停的臉,權少皇將她抱坐到自己大腿上,閒適地箍住她的腰躺在椅背上,磁xing低沉的嗓音,邪肆而沙啞,“是掉了,掉你身上了!”
“……”
“傻瓜!看你的傻樣兒?”輕捏一下她的小臉,權少皇手臂略略收緊,低笑著話鋒一轉:“乖兒,咱們晚上吃點什麼?”
占色咧了咧嘴,“……又說吃的,你啥時候變吃神了?”
半眯著鷹眸,權少皇瞄她一眼,大手環上她的腰,納入懷裡來,語氣沉沉地說。
“去qíng人街吃?”
qíng人街?
說起qíng人街的小吃,占色就想到第一次他qiáng行帶她去時的qíng形了。
雙臂勾住他的脖子,她笑得頗為戲謔:“權四爺今兒是怎麼了?又想吃麻辣gān鍋了?!”
看著她微翹的唇,粉粉嫩嫩的顏色,聽著她語氣里小小的促狹,權少皇眉頭微蹙,深幽的黑眸鎖著她,像是咽下一句什麼話似的,笑了笑,就攬住她的肩膀。
“嗯,隨便走走,透透氣。”
占色詫異了一下,鬆開了吊在他脖子的手,放在他太陽xué上,輕輕地揉搓著。定神看過去,不經意就與他的眼光碰撞上了。他眼眶下有些青幽的暗影,神色里明顯多出了一點什麼,壓根兒就讓他看不透。
好像自從權世衡要回國,他就這樣子了?
“四哥,你很累嗎?看你的眼圈都黑了!”
刮刮她的鼻子,男人勾起唇,似笑非笑,“昨晚搞了幾次嗯?你說爺累不累?”
臉上一燙,占色瞪他一眼,“不害臊。”
“呵呵……”
☆、118米嗨起來了喂!
汽車鑽入車流,一路行來,天色慢慢暗了下來。
在璀璨的燈火映襯下,夜晚的京都城,晶亮得像一隻jīng靈在火中飛舞。
絢爛而迷亂,這是一個現代化的城市。
受了今天‘吊扇事故’的影響,占色腦子裡一直很亂,qíng緒不高。
躁動而不安,卻又說不緣由。
qíng人街是一條熱鬧步行街,汽車不得入內,只能停在街道外面。
占色與權少皇手牽著手進入街道,隨行的人前後不遠跟著,融入了川流不息的人群里。街燈下,有幾個女孩子正拿著手機在拍照,jiāo頭接耳嘰嘰喳喳地在說著什麼,她們的表qíng輕鬆愉快。那種純粹又簡單的快樂,感染了占色的神經。
眸子淺眯著,她唇角慢慢翹起。
“哎,年輕真好。”
“傻瓜!說什麼呢?搞得好像你很老似的!”
“是老了啊?”
“你要老了,那我不是更老?”
權少皇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臉頰,拉著她的手坐了下來。
他們坐的還是第一次來的那個小食攤兒,點了與上次一樣的麻辣gān鍋。
事實上,占色與權少皇在食物上的口味從來就不太相同。他是無辣不歡,而她卻不太喜歡吃辣。兩個人在家裡的時候到也不覺得,因為錦山墅的菜式總能關照到大家的口味,可在這樣的小食攤兒就讓人著急了。
賣麻辣gān鍋的,人家就只有麻辣gān鍋,變不出別的東西來。
占色唇角微微一撇,“哎!”
權少皇好笑地朝她看了一眼,眉梢微挑,低沉的語氣里,有著小小的調侃。
“女人吃辣好……”
“女人吃了美容養顏,還促進血液循環……是不是?”
占色笑起來眼角微彎,在燈光下,眸底晶亮得仿佛有光芒在閃動。
兩個人相視一笑,時間仿佛又回到了過去。
仔細一想,一晃就過去了這麼久。
賣gān鍋的老闆還是那麼熱qíng,招呼著他們,很快一個麻辣鮮香的gān鍋就上來了,熱氣騰騰的辣味兒往上串,權四爺食指大動,可占色左翻翻右翻翻,好不容易才挑起了一塊土豆片來。
剛準備放入嘴裡,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頓了一下,又放回面前碟子裡,笑著問他。
“話說,四哥,你給我這十八子,到底是不是贗品?”
權少皇一愣,唇角揚了揚,“還記著呢?!當然不是。”
上次在這個地方,在同樣的攤位上,他曾經嫌棄地告訴她說,她手上的十八子不過是清代高仿的贗品。以前占色是相信的,可經過了這麼多的事qíng,她就有些懷疑了。權四爺是會拿贗品來糊弄她的人麼?
“我那個時候還特奇怪呢。到底得是多傻的土豪,才會見面就送那麼貴重的東西?!原來啊!哼!huáng鼠láng給jī拜年,你丫就沒安好心。”
說著,占色斜睨著她,就把土豆片往嘴裡送。
嚼巴嚼巴咽下去,不過只一片兒,她就辣得不行,嘴裡‘嘶嘶’著找水喝。
“快快,水,辣著了……”
“小樣兒!”權少皇好笑地讓人買了水過來,嘆著氣遞給她,為自己辯解,“爺那叫沒安好心嗎?你啊,早就是老子碗裡的菜了,那時候,逗你玩玩!”說到這裡,他作勢將一片毛肚往嘴裡一丟,狠狠地咬了下去。
占色瞪著他,灌了一口水,不想再吃了。
放下筷子,她拿手托著下巴,肘在桌面上,看著他吃。
與心愛的男人在一起,不管做什麼事qíng都是美好的。雖然占色對食物不感興趣,對人還是蠻感興趣的。權少皇這個男人平時挺講究生活品質,吃穿住行都是要最好的。可偏偏就這樣的男人,也可以隨意地坐在街邊兒上,優雅不凡地跟著大眾一起吃路邊小攤兒。
可越是這樣,占色越是喜歡得很。
第一次與他坐在這裡的時候,她覺得他狂傲紈絝qiáng橫霸道,可相處越久,她越覺得他其實是一個有生活經歷的成熟男人。不管做人還是做事,在外表的冷鷙yīn暗裡,埋藏了許多刻在骨子裡的溫柔。他有壞脾氣,絕對稱不上完美,可他一心一意對她好,好得都讓她都挑不出來半點兒毛刺。
有時候,她禁不住想,她占色到底何德何能竟然擄獲了這個男人?還能讓他對她的感覺,從六前年一直延續到現在?
“看我gān嘛?”
男人抬頭,似笑非笑地看她。
占色抿唇而樂,打量著他,眉兒彎彎,思緒幽遠。
“快吃,我喜歡看不行啊?”
“傻bī!”
男人唇角微勾,又爆粗了!
占色好笑地瞪他。
可她面前這個男人,哪怕是嘴裡爆粗,哪怕坐在這個與他身份不搭調的街邊小攤兒上,權少皇他還是權少皇,那張上蒼用最jīng準的刻刀雕塑出來的面孔,依舊俊朗帥氣,且魅力bī人。
六年……
想一想六年漫長的光萌,占色就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權少皇……”
抬起頭來,權少皇眸色沉沉,看著她神色莫辯的小臉,“只看不吃很缺德懂不懂?”
“額!”
一把收回肘在桌面的手,占色身體前傾,微眯起眼睛,直視著他。
“喂,我有個事兒想問你。”
權四爺稜角分明的臉上帶著一抹狐疑,黑眸爍爍,格外耀眼。
“吃錯藥了?神神秘秘,有話就說。”
深呼吸了一口氣,占色抿唇,“你先答應我,不許生氣。”
皺了皺眉,權少皇看著她,默了一秒,優雅地擦了擦嘴,慎重地點頭。
“行,要問什麼?”
似乎話題有些難以啟齒,占色的表qíng怪異而尷尬,斟酌了一下,才小聲兒問,“照你的說法,我們當年在一起才幾個月,可是分別卻有六年。……長達六年的時間,你就沒有找過別的女人?”
她承認,她真的無法想像,一段短短几個月的感qíng,能抵得過長達六年的時間洪流,時間就是愛qíng殺手,更何況當年的他到底有多愛她,她還不知道呢。更何況,就算不為感qíng,單從男人的生理來說,就不太可能。正如她曾告訴孫青的,男人在xing方面都是沒有什麼節cao的。而且男人的出軌率會隨著地位與權勢的升高而上漲。
一個無論財富地位都高高在上的男人,在六年時間沒有過女人,那可能xing有多大?
其實,這個問題,她之前就想問,卻一直沒有開口。
而今兒,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突然就覺得不吐不快了。
當然,在問出這句話之前,她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議。就算他有過別的女人,甚至在這六年裡愛過別的女人,她也是可以接受的。畢竟,那是一段她沒有辦法參與的人生。
此時兩個人對坐著,桌面兒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