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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色冷笑著,正準備思考著下面要準備怎麼脫身的時候,男人竟鐵青著臉二話不說就將她抱了起來,整個人摁在懷裡就往回走。車門兒是dòng開的,一把將她按在了車廂座椅上,他隨即也坐了進去。
“開車!”
兩個字冷冷出聲兒,汽車很快就發動了引擎!
占色磨著牙齒瞪著她,再次領略到他的霸道,心裡的火兒也更烈了起來。
這個姑娘,天生吃軟不吃硬。誰要對她有一分好,她必會還回去十分多。誰要對她不好,她也會十倍的還回去。之前對權少皇,她多多少少也念著那點兒幫助過她的‘好’。而現在,急惱上了頭,哪兒還顧得了那麼多?!
坐直了身體,她捋順好額頭垂下的烏黑長髮,昂起了弧線極美的尖巧下巴,挺著胸口,嚴肅地告訴他。
“權少皇,我現在正式告訴你。我不嫁了。我收回我之前說過的話。從現在開始,我跟你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至於欠你的錢……我這輩子只要不死,都會一分一分的還給你。”
斜眸微瞄,權少皇盯著她的臉,語氣有些涼。
“占小麼,你到底在氣什麼?寶柒是我堂妹。”
吐了一口氣,占色覺得他現在拿這種話來搪塞自己,著實有些荒渺。眉梢一挑,她扯著嘴就笑了,“堂妹更可怕,證明你的心思更齷齪。好了,權四爺,我沒有心qíng跟你開玩笑……還是那句話,橋歸橋,路歸路。欠債我會還錢,但我不想拿自己的尊嚴去抵壓!”
權少皇看著她,目光很專注,專注得有些嚇人。
“你閒得無聊是吧?周六結婚,你現在跟我說不嫁?”
結婚?這樣子的關係,還結什麼婚啦?想到這裡,占色顧不得心頭莫名其妙就湧上來的酸澀感,蹙著眉頭,低喝了一聲兒。
“麻煩你了,權四爺,讓我下車。”
抬起手來,權少皇依舊專注的看著她,指尖慢慢地撫過她海藻般漂亮的長髮,觸手生溫,心又軟了,拉她過來抱在懷裡,緩緩地揉著她的腦袋,氣息也溫軟了。
“占小麼,別跟我鬧。好好的,我會對你好。”
對她好?嘴裡一聲冷笑,占色猛地退開了他,坐離了開去。
“我說我要下車,我說我不嫁給你了,你聽不懂人話?”
懷裡空了,再次被這小女人給推開了的權四爺也惱了。盯著她的臉,他一點點bī近過去,他冷鷙無邊兒的聲音沉重了許多。
“不長記xing。爺說過,由不得你,忘了?”
占色地往後挪動著,身體已經貼上了車壁的位置。有句話說,置之死地而後生,她要永遠這樣被他脅迫,而他卻並不真心愛她,那她的婚姻跟坐大牢有什麼分別?
這麼想著,她索xing把心一橫。
“由不得我是吧?”
涼涼地沖他一笑,她突然按開了車門兒,完全不管正在以極快速度奔馳的汽車,整個人就向公路上滾落了下去。
“占小麼!”權少皇面色一白,聲音還沒有完全出口,整個人已經像一頭憤怒的豹子,飛快地撲了過去,雙臂死死把她撈在懷裡,手肘技巧xing地捂住她的身體儘量讓自己受力,一連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兒,才堪堪地穩住了兩個人的身體,停了下來。
吱——
同時,剎車聲兒也直bī耳膜。
汽車停下來了,司機一腦門兒的冷汗!
幾個人跳下車來,“四爺!”
摟著占色躺在地上,權少皇沒有回答他們,魂飛魄散之間,他重重地喘著氣兒,一把拂開臉上女人落下來的頭髮,後怕之下,心qíng也糟糕到了極點。
“占小麼,你他媽瘋了!找死啊?”
“我找死跟你關係?”
“老子告兒你,沒有我的允許,你他媽想死都不行。”
“權少皇,我也告訴你,我的事兒,從來由我自己做主,輪不顧你來管。”
大聲吼完了這幾句,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相顧著bī視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男人歇了火兒。狠狠瞪了她一眼,他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多處擦傷,摟著她的腰將她抱起來站好。想了想,雙手又捧著她的臉,上上下下地瞧了瞧。
“寶貝兒,有沒有傷著哪?”
占色沒有想到,經過了急跳飛車這樣驚險的事兒。自己的心qíng竟然還能很平靜。輕輕地將他的手拽開,她抬起頭來,正視著男人擔憂的臉色,聲音無比淡定。
“謝謝你救我。我就是想告訴你。只要我想,沒有做不到。”
權少皇知道這妞兒是只兔子,bī急了會咬人,可真還沒有想到她竟敢gān跳車這樣兒的事兒。可這會兒,一肚子的火氣,在這樣的她面前,又怎麼著都發不出來。
“行行行,先上車再說。”
說著就去抱她,不想這小兔子還真急了。掙扎兩下掙不開,一口就咬住他的脖子。這一回她是真真兒咬,很明顯,她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咬得用力。
嘴裡,很快就嘗到了鮮血的味道……
頓了一下身體,權少皇才嘆著氣兒扯開她。
低頭,盯著她染紅的唇角和一雙漂亮卻帶著怒氣的眼睛,他慢條斯理地摸了摸自個兒的脖子,突然失笑。
“你他媽可真狠。不過,爺還是喜歡!走,咱們回家,別站在這兒,讓人看笑話。”
占色後退一步,抹了把嘴巴,艱難地呼吸了幾口氣兒,腦子裡就一個念頭。跳車這樣危險的事兒她都gān了,要真的遂了他的意,往後哪兒還會有好日子過?不得被他給欺壓死啊?
涼著心,冷著話,她一字一句說得很用力。
“權少皇,我真心懷疑你的智商和理解能力——”
危險地眯起一雙狐狸眼,權少皇打量著她,眼尾處的那一抹yīn鷙拉得極長。等她再出口的時候,聲音已經yīn沉了下來。
“占小麼,你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我寧願摔死,也不跟你。”
“你敢!”
“我走我的路,我有什麼不敢的?”
占色冷笑著說完,不輕不重地瞄了他一眼,當場就轉了身兒。
一雙冷眸,暗得快沒邊兒了。權少皇想去將那個腦袋上長了反骨的小女人拎回來,可他兩隻腳卻像生了根,生生地釘在了原地,只能對著她的背影吼了一句。
“占小麼,你再走一個試試?”
占色也不知道聽見沒有,頭也不回,拎著包走得極快,完全當他是瘟神在躲。
“cao!去你媽的!”
yīn惻惻的目光定了兩秒,權少皇一個大腿踹在了路邊的綠化樹上,看著那樹身顫抖得如同篩糠,他心裡惱火到了極點,每根頭髮絲兒上似乎帶著寒氣。冷笑著,他不停地冷笑著,嘴角xing感的弧度扯得極開,可明明是在笑,樣子卻像一個潛藏在黑暗深處的撒旦。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更沒有人知道,他對那個女人到底有著什麼樣的複雜qíng感。
沉寂了良久,鐵手終於站在了他的身後。
“四爺!要不要去追占老師。”
“追個屁,由著她滾蛋!”
氣恨恨地說完,權少皇拉了拉身上剛才被地面磨破了好幾處的衣服,又抬起來看了看正在滲血的手肘,心下的煩躁又多了些。磨了磨牙,他再次走向車邊。
鐵手一路沉默跟隨。
在他的記憶里,四爺好久沒生過這麼大氣了。上了車,拒絕查看傷口,也拒絕人給他包紮,就一個人冷著臉靜靜的坐在那裡,像尊怒氣值爆滿的冷麵神。
這一回看來,他還真僵上了。
不過他沒有料到,汽車啟動不過兩穿出兩條街,還在盛怒之下的男人,就又冷惻惻地丟出了一句話來。
“保護好她的安全,不要鬆懈。”
鐵手心裡有些感嘆。
好像每次他倆鬧上了,哪怕四爺再生氣再憤怒,可每次最先服軟的人都是四爺自己。瞄著他怒氣未消的臉,鐵手皺了皺眉,又忍不住安慰。
“四爺彆氣了,等占老師想明白了,會知道四爺對她的好。”
“好個屁!她恨不得宰了我。”
使勁兒地扯了扯領口,權少皇說完又哼了哼,心裡焦灼著想起了另外的事qíng來。“鐵手,婚宴的事你得弄妥了。咱們不能讓他搶著先機,只要他專機一到京都,立馬就動手。”
“都安排了。”鐵手想了想,“他會來嗎?”
“一定會。”大侄子結婚,他做二伯的怎麼能夠不來。如果他找理由不來,那麼權世衡慈祥友善的長輩形象又怎麼能端得住,又怎麼能‘幫’他執掌權氏諾大的家業?更何況,權世衡準備了這麼多年,數次失手,到現在年齡也大了,應該再也等不及要置他這個繼承人於死地吧?
鐵手點著頭,突然又擰了眉,“婚宴到是妥了,可占老師……那邊兒?”
“這事你甭管!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老子這輩子都跟她耗上了。”
“知道了!”
“媽的,等這事兒過去,老子非得好好收拾那娘們兒。”
聽著權四爺恨恨惱怒的聲音,鐵手知道他的火氣還沒有消下去。垂下了眸子,他不再吭聲兒,更不會去提醒他——將來麼,還指不定誰收拾誰呢?
好一會兒,車廂里沒有人再說話。
不知道想到了哪個地方,權少皇又抬頭,yīn沉的目光掃向了鐵手。
“等事qíng完了,你請個探親假。回去見見老娘,找個媳婦兒!整天跟著我也屈了你。你要有想去的單位,吱一聲兒。”
心裡驚了一驚,鐵手的手指握緊。
“四爺,我……我……”
“吞吞吐吐個屁!”今兒的權四爺明顯氣了炸藥,嘴裡吐出來的髒話比平時多了許多。煩躁的想了想,又伸到兜里去摸煙,一不小時觸到胳膊和膝蓋上都是磨破的傷,又低低的罵了句什麼,才慢騰騰的點燃了煙。
“鐵手,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咱倆論公算上下級,論私那就是兄弟。”
一聽這話,鐵手心裡更慌了。他說自己的心思,可他除了對占色那點子不能見人的私密念想,他還能有啥心思呢?眼皮兒跳了又跳,他一時間口gān舌躁,話說得更不流暢了。
“四爺,我真沒動啥歪心思,我就想保護你……和占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