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咧了咧嘴,無qíng低笑著,回答得十分自然,“那可不是唄?他比我說話管用,人都混到上校了,你哥們兒我,還二毛二中校呢。懂不?”
懂是懂了。
可是……
使勁兒拍拍額頭,吳江頹然了,“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啊?為一女人,至於麼?周幽王啊他?”
鐵手?周幽王?
胸膛再次憋笑憋到爆炸,無qíng看著吳江,一雙桃花眼笑得賊晶亮。
“放心吧,江子。不僅不會影響到你的生意,說不定還會給你頒一個好市民獎。”
“這話……又啥意思啊?”吳江徹底懵圈兒了。
無qíng攬住他的肩膀,特仗義地緊了緊,低頭小聲兒,“我說江子,京都市XX酒吧吳姓老闆協助軍qíng機關抓獲在逃哈市青龍幫老大龍把頭,這,算不算一件特牛bī的大事兒?”
龍把頭?
吳江自然也是知道那號人物的。在這個酒吧里,他為無qíng提供qíng節也不是一次兩次,自然知道最近無qíng的人一直在找他。可是,不是還沒有尋找消息麼?怎麼會在他的酒吧抓獲?!
脊背僵硬了一下,他半晌兒回過神兒來,yīn惻惻地瞪著無qíng。
“我靠!祁狄,你丫不是誆我吧?”
無qíng嗤之,“我誆你個鬼!哥們兒忙活去了。”
“去!敢qíng你他媽請哥幾個喝酒不單純啊,為了任務?”
重重拍在他肩膀上,無qíng笑著嘆氣,“喝酒本來是單純的,請哥幾個喝酒泡妞兒,自然更單純。可惜了,你懂的,我們家四爺,向來就喜歡玩yīn人的把戲。”
“權四爺?”
“那是……”
在他無辜的目光注視下,無qíng又是一陣哈哈大笑,目光瞄著行動大隊的人進來開始清理在場的人員,聽著剛才還在酒jīng澆灌下瘋狂縱qíng聲色的聲音一律歸為平靜,莫名其妙就嘆了一聲。
“老大啥時候也為我籌劃籌劃啊……”
“籌劃什麼,你丫說啥玩意兒?”吳江痛心疾首地看著好好的生意被打斷,聽見無qíng的自言自語,轉過頭來瞪他。
無qíng撇嘴,挑眉,卻是不回答。
看了看他的眉眼,吳江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再次黑了臉。
“我說祁狄,那倆妞兒你們也不要了?”
無qíng目光穿過人群,看了看還坐在卡座上驚惶不安的幾個妞兒,隨口打著哈哈,半真真假地痞笑說,“江子,你看哥們兒今兒晚上,是有時間消耗到女人身上的麼?一會兒把人帶回去了,連夜就得審……”
這樣的藉口,他用得很順溜。
吳江瞥他一眼,像研究外星人似的看著他,突然搖了搖頭。
“不對勁兒,祁狄,你丫不太對勁兒了。”
“我咋不對勁兒了?少隻眼睛,還是少個鼻子?”
“祁狄不玩女人,可不就是不對勁兒?”吳江說著,又湊近了他,也瞄向了卡座,努了努嘴,“那幾個女人,可真是好貨色。哥們兒給留的行不?我告兒你啊,就坐你邊兒上那妞兒,可是這次XX之星大賽的亞軍選手。我靠,便宜你了,你還不要?”
目光一閃,想到剛才抱著那個女人的膈應勁兒,無qíng的心臟,就像氣球上被人無端扎了一個針眼,頓時就歇了氣。
“亞毛!新鮮勁兒一過,還不一樣那cao勁兒。”
吳江一愣,“靠,你小子!”
心裡嘲笑著自己,無qíng沖他指了指那邊兒,“行了,江子,都便宜你了。今兒晚上,你享齊人之福去吧啊。哥們兒忙去了!”
出了喧囂的酒吧,夜風兒一chuī,艾倫的酒就醒了一大半。
赤足踩在地上不太舒服,冰涼涼的觸感,讓她得意忘形之下,這才發現搞了半天自個兒一直光著腳丫子。撇了撇嘴角,她似笑非笑地昂頭看看一直沉著臉的男人,放小跑跟上他的腳步,不吝表揚。
“喂,手哥,你今兒晚上,可真帥!”
“……”
沒有人回答她。
鐵手的沉默,她早就習慣了。而且,哪怕他沉默,這會兒工夫,她的心qíng也倍兒好,“誒,考你一個問題啊,你知道在女人的心裡,男人做什麼事兒的時候最帥嗎?”
自然,這麼尖端的問題,鐵手一樣不會回答她。
在鐵手的沉默里,艾倫也沒有失了興致,她抿著唇自顧自地一樂,突然握緊了拳頭來,學著中國功夫里的聲音‘嘿嘿哈哈’地揮舞了幾下,特愉悅地大笑著給了他答應。
“就是為女人打架的男人。”
這一句話剛出口,鐵手不僅沒有回答,拽著她的手腕都放開了。
“你的車呢?一個人來的?”
唉,這個男人,就是喜歡在這種時候煞風景。
她能告訴他說,她是被人約在酒吧來玩,卻被人放了鴿子嗎?
低頭,看了看兩隻光生生的腳丫子,艾倫歪著嘴扯了扯,“拜託,我說哥們兒,我喝了酒,不能開車。再說,你也喝了酒吧?”
說到酒這裡,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哦,你是跟無qíng在一塊兒的?!嗷天!你,你不是找女人了吧?”
鐵手沒有回答,眉間皺得死緊,“給你招出租。”
不等她再接話,他站在路邊兒上,就準備去招計程車。
一見這個陣仗,艾倫翻著白眼兒望了望天,向來比較讓人崩潰的腦細胞,突然間大放異彩,想到一個好點子。她捂著胃打了一個gān嘔,突然軟了腳似的,東倒西歪地往路邊兒走,準備蹲那裡去吐一下,等他會不會好心送她回去。
哪兒料到,老天簡直特麼太給力了。
她可憐的腳丫子剛踩出去不到五步,腳板上突然尖銳地刺痛了一下。
“嘶……啊……我的腳……”
果斷的,不是裝出來的就是bī真,她踮著腳直嚷嚷的可憐樣子,絕對的正常發揮了能力,讓正在招車的鐵手很快就沖了過來,很快就扶住了她。
“沒事吧?”
“……有。有事兒,事兒還大發了呢。”跛著一隻腳,艾倫將受傷的腳丫子抬起來,不管不顧地伸向他,“你看看,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割破了!”
面前一隻腳丫子……
一隻女人的腳丫子。
剎那間,鐵手腦門上有黑線。
不過作為一名革命軍人,他對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還是很負責任的。蹲身下來,他認真看了看她的腳,再沒有多說什麼,攔腰將她一把,就皺著眉頭走到了路邊兒。
很快,計程車過來了,他依舊不作聲地將她塞到了後車座。
就在艾倫心慌著準備再一下裝可憐的時候,身邊兒的坐椅突然一沉,男人高大的身軀坐了進來,帶著一股凌然的風,颳得她小心肝兒怦怦直跳。
天啊!鐵手!
靠,真是一個美好的夜晚啊。
暗暗咬著下唇,她雙手緊攥著,正在一個人意yín著犯花痴的時候,耳內邊兒上,傳來了鐵手悶沉沉的聲音。
“地址。”
“嗯,什麼?你說什麼?”思想走著神兒,也哪兒聽得見他問了些什麼?
鐵手板著臉,狐疑地看著她,一點表qíng都沒有。
“你家地址?”
輕輕‘哦’了一聲兒,艾倫嘴唇抽搐一下,總算回過神兒來了。不過麼,她才不會那麼二,真的說出她家的地址來呢。
“那什麼,喝了酒回家要挨揍。就,就在這附近,我有一套公寓,送我去哪兒吧?!”
鐵手沒有吭聲兒,算是默認了。
心裡暗暗一慡,艾倫身體前傾一下,對計程車司機報了公寓的地址。又愉快地坐了回來。清了清嗓子,她不時拿眼風去瞄鐵手,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今天有什麼不同,再看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奈何,奈何。
鐵手丫就像一個面癱綜合症患者,一點兒表qíng都沒有。
嘆!
大概,也許,又自作多qíng了!
好在,事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殘酷。到了她的小公寓,鐵手沒有狠心地丟下她就走,而是一言不發地把她送上了樓,還送進了屋。
而且,他就像知道她家裡不會有常備藥物似的,在上樓之前,就在路上的24小時藥店裡,買了一個醫藥箱,挽著袖子,親自替她上藥。
這麼好的待遇,不享受,那就是傻bī!
心裡美美的想著,艾倫小姐大喇喇往沙發上一坐,眯著眼睛看著蹲在腳邊上的男人,又愉快,又緊張,又詭異,qíng緒複雜得她自己都快要理不清了。
揚了揚唇角,她小聲‘誒’了一下,“鐵手,你今兒晚上幫我,也是做哥們兒本分吧?那什麼,你趕緊給我說清楚。要不然,我又要胡思亂想了。”
鐵手微垂著頭,擰開了酒jīng瓶的蓋子,沒有抬頭看她。
“扎得不深。”
什麼跟什麼?jī同鴨講有沒有?
艾倫使勁兒撇嘴,鼻翼龕動著吸了吸,突然哧了一聲兒,感嘆了起來,“其實我這個人吧,就是太誠實了。我就應該一直裝醉的,gān嘛要醒過來?醉了膽兒肥,還可以輕薄輕薄你,不用負責任。”
鐵手不回答,繼續著手上的工作,替她消毒,上藥。
垂下眼帘,見他不搭理自己,艾倫竟然也能一個人發笑。
“我說哥們兒,你這個人吧,還真是讓人琢磨不明白。依我對你的了解。剛才你不應該是袖手旁觀才對嗎?你會衝到台子上來,還會為了我打架?好神奇的節奏,有沒有?”
猛地一抬頭,鐵手眉心緊擰,對上她的目光。
“那不是打架,那是教訓。”
清了清嗓子,占色歪嘴,“這麼較真兒gān嘛?真是的!”
低下頭,鐵手再度不講話了。
艾倫看著他剛毅的發頂,抬起手來很想摸下去。可掌心頓在半空中,卻又收了回來。不行不行,這份難得的和諧和哥們兒友誼,還是不要隨便破壞得好。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以為她‘出生入死’的哥們兒席位,這樣不挺好麼?
心下惻了惻,她唇角又揚了起來,低頭看著男人為她的腳上藥。並且在上藥的過程中,以不觸犯他的底線為原則,慢慢悠悠地與他說著話。
當然,她說,他聽。
她說了多久,鐵手就沉默了多久。
直到將她受傷的腳丫子仔細用紗布包好,鐵手才起身去衛生間裡洗gān淨了手。再轉回來,他依舊是二話不說,將坐在沙發上欣賞包紮技術的她攔腰一抱,放到了臥室的chuáng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