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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懷孕之前,他就戒了。
閉了閉眼睛,他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占小麼,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那個時候,他為了報仇都快會bī瘋了,可是卻羽翼未豐,權老爺子雖然給他留下了一gān忠心耿耿可以為了他賣命的親隨,但要對付權世衡,還是遠遠不夠。而且,當年權老爺子留下的人脈雖然不少,但讀軍校,進入總參二部qíng報機關,再到身居要職,他付出的汗水與鮮血,不比任何一個人來得少。
當然,他進入軍qíng機關的目的,也是為了利用軍qíng系統的qíng報資源。
那一年,他調查到權家的五術離散,是權世衡設計中的一環,而五術對權氏的意義自然非同小可。為了找到五術傳人,找回分散開的《金篆玉函》,拿捏到權世衡的把柄,他查到了占子書隱於哈市依蘭,就藉機趕了過去。
可惜,占子書早已經過世了十幾年了。
所以,他準備去找占子書唯一的女兒。
六年前,在依蘭縣城占子書舊居外面的小巷子裡,他正是準備去找占色的。沒有想到,卻會受到權世衡尾隨的人襲擊。受傷的他,不巧遇到了占色,她救了他。在單純得像張白紙的占色面前,他隱瞞了她自己的一切……
在依蘭養傷期間,他從一開始的隨xing散漫,到日慚接觸後的了解,他真心地喜歡上了這個鐘靈毓秀的女人。可惜,就在他剖開心上厚厚的瘀痂,與她許下一輩子的諾言時,她卻背叛了他……
當時的他,都快瘋了!
可惜,既便如此,他也沒有傷害過她。
心陷入了回憶里……
可惜這些話,藏得太久,結上了痂,他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看到他臉上明明滅滅的表qíng,占色心裡五味陳雜。
“要煙嗎?”
權少皇視力很好,看清了她眸子如一泓秋水的沉靜。
搖頭,他眼裡澀澀的,“不用,戒了。”
兩個人就這麼坐著。
過了好一會兒,占色才動了動被他緊握住的手,輕聲兒問,“章中凱的汽車發生自燃,也是你吩咐人gān的?”
權少皇稜角分明的俊臉,在昏暗的光影下影影綽綽,瞳仁里微微一閃,他慢慢地伸出手臂,將她整個兒圈住。
“占小麼,這件事qíng我可以解釋……”
解釋?
心裡突然一堵,沉寂了好久的占色腦子炸開了。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咬牙切齒地瞪視著他,一雙眼睛像是染上了火焰,*辣的疼痛。
“我只問你,是還是不是?到底是不是你gān的?”
深邃的眸子沉下,權少皇低沉了聲音。
“是。”
接著,見她激動手身體直發抖,他還是免不了又補充一句。
“但那是意外,占小麼,我沒有想到會是那樣的結果,還有……”
“不要說了!”腦子裡‘嗡嗡’地亂叫著,占色惡狠狠地打斷了他。
意外!
一句意外,就毀了一個人的一輩子。
他還想說什麼?還想解釋什麼?占色都不想再聽了。她只知道,這個男人太可怕,實在太可怕了。打從一開始,她都看不清他,他有深仇大恨,他要報仇她都可以理解。可是為了他的深仇大恨,他為什麼可以眼睛都不眨地犧牲任何人。
任何人!
雙手垂下,她突然有些無力,渾身酸軟。
“我都知道了,你走吧!”
“老婆……”他輕聲喚她,大手放在她後背上,替她順著氣兒,輕輕地哄,“你不要生氣,都是我的錯。任打任罵,我都由著你,你千萬不要氣壞了自己的身體。”
心頭滾過一道烈焰。
男人的寵,男人的哄,男人的心qíng。
占色其實知道,要說他不是真心喜歡自己,那她也不信。
可是……
閉了閉眼睛,她吸了一口氣,語氣有些淺,“我沒有想過要與你置氣,可是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才好了。權少皇,既然我們倆沒有法律上的婚姻關係。不如就這樣吧,讓我冷靜一下。”
“行,跟我回家吧,你要怎麼冷靜都由著你。”
男人柔軟得近乎懇求的聲音,讓占色的眸子裡浮上了一層水霧,模糊了他英俊的臉孔。推了推他,她壓抑住心裡的qíng緒,淡淡地說。
“我需要時間,好好的想一想,在這期間,我們先分開,好嗎?”
她沒有激動,甚至都沒有半絲生氣。
可是這個樣子的她,這樣簡單而理xing地向他提出來的請求,卻一下子將權少皇的心裡建設給擊得粉碎。
占小麼這個人有多固執,他比誰都知道。
他更知道,一旦她決定的事qíng,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咽了一下口水,他問,“你需要多長時間?”
占色的腦子一直有些恍惚,覺得整個人都沉浸在一個可怕的黑色漩渦里,什麼都抓不住,什麼都握不牢,什麼都不像是真的。一件一件接踵而來的事qíng,不斷把她往漩渦里拋,她沒有辦法抗拒,更不想被它吞噬。所以,她真的想要一個人好好地想想。
至於時間……
抿了抿唇角,她沖他微微一笑。
“我真的不知道。也許一天,也許一年,也許十年,也許一輩子……”
“占小麼!”他眯著眼打量她,緊緊圈住不放,“我不同意,我要你陪我,不離開。”
一句孩子氣的請求,像極了小十三。
他也說,額娘,我要你陪著我,永遠都不要再分開。
緊緊閉上眼睛,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察覺到她的哽咽,權少皇心痛如刀割,卻說不出什麼有作用的安慰話來。任他能言善辯,這時候卻像一個呆子,只會一邊手慌腳亂地替她擦眼淚兒,一邊兒拍著她的背,胡亂地哄。
“乖兒,別哭了。都是老公不好,我錯了,你怎麼罵我打我都好,我活該!只要你——只要你不要離開我,都好。”
男人的話,一字字擊在占色的心裡。
那個最柔軟的一塊兒,狠狠地揪著,她的眼淚更洶湧地滾落了出來。
“權少皇,你不要bī我了……我只是想靜一靜!”
權少皇低頭,大拇指輕抹著她的淚臉兒。
稍傾,他雙臂一緊,再次緊緊地箍住了她,用一種幾乎要把她捏碎的力氣,還有一種讓人心碎的絕望,摟緊了她在懷裡,頭深深地埋入了她的頸窩兒里,一顆淚緩緩滑下,聲音幾近哽咽。
“好。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他的慡快,讓占色詫異了一下,抽泣著想要抬頭。
然而,男人卻不允許她抬頭,
掌心包著她的後腦勺,他狠狠將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不願意讓她看見自己此刻的表qíng,此刻的沮喪,還有此刻的láng狽。他希望在他的女人心裡,她的四哥,永遠都是一個不懼風雨,剛硬得可以牙咬斷鋼筋的男人,而不是一個會流淚的男人。
占色依偎著她,沒有再掙扎。
兩個人,靜靜的擁抱著。
權少皇的手臂沒有鬆開半分,將她纏得越來越緊。
良久,他才咬了咬牙,輕聲兒喚。
“老婆……”
這個稱呼,讓占色皺了皺眉。
不過,她沒有反駁,輕‘嗯’了一聲兒。
權少皇掌心全是冷汗,緩緩挪過來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
“你的要求我同意,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心裡緊了一下,占色問,“什麼條件?”
“我不允許你懷著我們的孩子到處亂跑。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你不可以不接受我來關心孩子,而且我們的十三,他也需要媽媽。”
“你的意思是?”
權少皇望住占色的眼睛,望了好一會兒,一眨不眨地盯著。
“我不允許你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扯了扯嘴唇,占色默了。
他以為她能去哪裡呢?他以為她會學小說里的女主角帶球跑,幾年再回來合家團圓麼?她沒有那麼無聊,也沒有那麼年輕的心xing,她只是心裡煩躁,只是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些事qíng。
更何況,她縱然想消失……
她有那個本事消失在他權四爺的視線里麼?
嘆了一口氣,她點頭,抽開了手來,撫上了額頭。
“我保證,不會。我也捨不得十三。”
看著她的疲憊,權少皇喉結梗住了。原本他過來前是想要把占子書還活著的事qíng告訴她,讓她高興一下的。可是現在瞧這qíng形,他又暫時忍了下去。事實上,親生父母明明活著,而且還就活在她的眼前,見面卻不與她相認,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到底是欣喜更多,還是打擊更多?
這幾天發生的事qíng太多,她太亂了。
而他,也不敢再冒險了,這件事兒,還得等她平靜下來再說。
當天晚上,權少皇離開了,沒有再無賴地糾纏她。
不過,他卻叫來了救兵艾倫。
次日,一夜未有好眠的占色打開門,就見到杵在門口的艾倫。
一個大大的笑臉閃過,她狠狠地摟住了占色。
“占小妞兒,你這個旅行……太久了,久得我都想你了。”
*
出了2號樓,占色沒有見到嚴戰。
今天的記者招待會已經開始了,作為Q&S國際的總裁,他已經去了會場。一切都好像沒有改變過,作為貿易代表的‘權世衡’出席了這次記者會。
沒有人知道昨天晚上的18號樓里,究竟發生了怎樣驚天動地的事兒。外間只是傳聞,昨晚上zmi機關和紅刺特戰隊在18號樓里抓了兩個圖謀不軌的恐怖分子。
占色等不及給嚴戰辭行了。
權世衡已經落入了權少皇的手裡,現在的她自然已經是自由身了。
雖然在這件事裡面,嚴戰到底充當著怎樣的角色她還不十分清楚,但是很明顯,也不需要任何給她解釋,她也知道,嚴戰與權少皇之間,肯定達成了某種協議。
出門的時候,看了看記者招待會的方向,她借了艾倫的電話來,撥給了呂教授。
語氣淡淡地,她只有一句話。
“老師,我要見你。”
有些事qíng,她想,應該自己去弄清楚了。
☆、139米無qíng米有濺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