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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她一眼,占色等她的長篇大論說完,才笑著回應。
“我奈何不了你,那呂教授呢?”
一聽這話,唐瑜的臉色立馬變了。
不過轉瞬之間,她又恢復了淡定,挑釁地抬起下巴。
“那可不一定,還得看她的道行夠不夠。”
輕笑了一聲兒,占色什麼話也沒有再說,只是突然間又站起了身來,在唐瑜的面前來回走了幾步。或抬頭,或斂眉,或捋發,或微笑,一舉手一投足間都不再是她剛才的樣子,而是活脫脫唐瑜現在那副表qíng的翻版,而她說出來的話,也更加的讓人驚悚。
“我奈何不了你,可我能變成你!”
“你……要做什麼?”唐瑜聲音里的驚怒不是一點半點。
“我要做什麼,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站在她的面前,占色微微躬身,與她隔著並不遠的距離,一字一句說得特別的清晰:“唐瑜你聽好了,就算呂教授改變你的記憶不成,我也有的是辦法……呵呵,你剛才不也說了,外人是認不出我倆誰是誰的,當初你可以用我的身份,我現在我自然也可以用你的身份。”
“你以為她會相信?”
低低一笑,占色直起身來,雙手環抱,淡定地看著她。
“她信不信沒有關係,反倒是你。不配合的結果是什麼知道嗎?”
唐瑜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發顫,“你要做什麼?”
冷冷地牽起唇,占色歪了歪頭,“為了我的爸爸、丈夫和兒子,我會不擇手段。姐姐你放心,你要消失了,我會替你好好活下去的。”
將電視劇里惡毒女配的樣子演了一個十足的像,占色拿捏著嗓子的聲音,聽得她自個兒的jī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果然,把唐瑜也震住了,明顯鬆軟了語氣。
“我幫你做了這件事,對我有什麼好處?”
“好處就是你還是唐瑜,而我還是占色。”
“你……”唐瑜顯然被她的態度氣得不行,咬牙切齒地低聲了一罵,“占色,你不要這麼狠,我是你姐姐,你怎麼能這麼狠?”
淡淡地笑著,占色裝著好奇地問她,“我這麼狠,那你同意了嗎?”
“無恥!”
一把將沙發上的墊子摔了出去,唐瑜憋了這麼些天的氣都快要崩盤兒了。她惡狠狠地磨著牙罵了幾句,突然就抱著頭大哭了起來。直到哭得肝腸寸斷,哭得占色都不忍心準備想安慰她幾句的時候,她抽泣著突然又抬起頭來,怒氣沖沖地吼。
“好,我同意了,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行了吧?”
☆、161米善良的壞蛋!
這一次為了救權少皇一幫子人等做出來的所有博弈,註定是占色這一生最為jīng彩的篇章。在這個過程中,她表現出來的冷靜與能量,甚至於已經超過了她自己的設想。
從紅璽台半脅迫半勸說地搞掂了唐瑜,又把她接到錦山墅之後,她一個人默默地鑽進了書房裡,靜靜地翻出她預計這事時的計劃書,總結了這一戰里所有的大事小事乃至小細節和小cha曲,在確定再沒有任何差池之後,安排東風聯繫了新接任的921工作組組長。
她以唐瑜的名義,要求見到唐心柔。
並且,她告訴工作組的同志說,她從來都沒有失蹤過,只是前一陣兒在網上約了幾個驢友一起出去野外自助旅遊了,不知道她老媽回國的消失,因為貪玩兒,也沒有來得及給她聯繫,所以才會產生了這樣的誤會。
同時,她在電話里,也特別抱歉地給工作組反饋了一個qíng況——她老媽唐心柔,其實一直都有jīng神病史,屬於間歇xingjīng神分裂症中的一種,已經治療多年了,卻沒有辦法徹底治癒。因為這病鬧得,她老媽的腦子裡總會犯糊塗,有的時候病發了,連她這個女兒都不認識,非得說她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組長說,這件事他們需要討論決定。
消息回來得很快。
下午六點多,剛剛吃過了飯,占色就接到了電話。
921工作組的同志說,他們經過開會討論,決定約她們姐妹倆,明天在國賓館見面再聊細節,希望能一次xing把事qíng弄清楚,並且得到妥善的處理。
當然,也正是她預期的結果。
試想一下,既然唐瑜並沒有像唐心柔所說的那樣“失蹤”了,還主動擔陳了唐心柔有jīng神病史這麼一個qíng況,那麼,對於新上任的921工作組組長來說,他手裡接到的一個燙手山芋的熱量,立馬就減輕了不少。
實際上,除了肖宏冀這個本來就與權少皇有私怨的人,其他人誰願意惹到他?或者說,誰願意惹到本來就是搞qíng報的他?
遠的事兒不說,就近921工作小組之前的15個人,為什麼突然會被雙丨規調查,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他們心裡誰都明白,那件事兒就是權少皇手底下搞qíng報的那些人gān的。而新任工作組的這些人呢?他們一步步爬到今天的地位不容易,誰的身上沒有或多或少地背上一點能不得光的事qíng?誰又願意惹上這麼一個大麻煩,把自個兒的前途給搭上去?
名利場上的事兒,很微妙。
一步棋,要走得jīng准,也十分不容易。
占色走的這一步棋,剛剛好就踩到他們脆弱而敏感的神經。
也可以這麼說,就目前這種狀況之下,同為熱鍋上的螞蟻,他們比誰都希望這件事兒能馬上揭過去,不要讓火又落到了自己的腳背上。
當然,這樣兒的結果,正是占色基於對人的心理因素jīng准分析所作出來的計劃之一。她只有先搞掉了肖宏冀等15個前工作組成員,殺jī敬了猴,後上任的這些工作組成員才會順水推舟,認同她做出“唐心柔有jīng神分裂症”那樣兒的結論。
要不然,把一個好人愣是說成jīng神病,哪怕她把事qíng編得再圓,也一定會露出破綻來。現在麼,就是大家都睜一隻閉一隻眼算了!
安排好這一切,想到明兒要與唐心柔見面,占色不由得胸悶。
她做了這麼多的努力,成敗都在此一舉了。
這個晚上,她想,必定不能再好好入眠了。對於她那個傳說中的親生母親,她其實從來沒有半點兒輕視。不知道為什麼,哪怕沒有與她見過面,就憑著兩次電話里的短暫jiāo流,她也知道唐心柔那個人絕對不一隻軟柿子,沒有那麼好捏。
可,不管軟還是硬,既然她已經捏了,還得繼續捏下去。
明天,她一定不能輸。
進書房裡來找她的孫青,一進門兒就看見她蹙緊了眉頭凝神注目的樣子,心知她此刻心裡一定會很煩亂,本來準備安慰她幾句,可到嘴裡了說出來,卻覺得有些無力。
畢竟與親媽gān仗,誰心裡能好受呢?
占色看見她在那兒發愣,抬起頭來,率先開口。
“看著我做什麼?我長得漂亮,我知道。”
噗哧一聲兒,孫青被她逗樂了,走近了過去,站在辦公桌對面兒看她,“占色,你不要想太多了,今天晚上好好睡覺,明天還有一場大仗要打呢。”
狠狠地揉了揉臉,占色的嗓子有些gān澀,吐出來的話也有些僵硬。
“我沒想太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明知道她嘴硬,孫青也不拆穿她,只笑著嘆了一口氣,繞過書桌去扶著她的肩膀,“走吧,我現在送你回去休息了。嗯,如果你要睡不著呢,我可以免費陪睡的哦?”
看了一眼她,占色笑罵:“流丨氓!”
孫青看她又有力氣說有笑了,心裡鬆了一口氣。
“好吧,我承認了!占色小姐,請——”
“呵呵,小樣兒的,哪兒學的油腔滑調?”
占色撫著肚子,笑著嗔罵道,就慢慢地站起身來。剛走了幾步,她又像是突然間想到什麼事兒似的,調頭望向孫青,“唐瑜還好吧?有沒有鬧qíng緒?”
孫青聳了聳肩膀,“她的心qíng,好像比你還要糟糕。”
抿了抿嘴角,占色笑道:“心qíng糟糕就好,就怕她心qíng不糟,她的心qíng要不糟,就該我心qíng糟了。人啊,只有在心qíng糟糕的時候,理智和判斷力才會下降,要等她緩過氣兒來,說不定還會出別的么蛾子呢,孫青,你給我盯緊了她。”
“好!一定!”孫青點頭笑著,見她身影跨出房門,想了想又小聲喊了一下,“占色……”
“嗯?”占色回頭看她,“怎麼了?”
眼神兒不自在的閃了閃,孫青慢騰騰地回手關嚴了書房的門,再看著她明顯削瘦了不少的臉孔時,又壓下了心裡想問的話,向她露出一個特孩子氣的怪異笑容來。
“你這麼嚴肅做什麼?我沒有什麼事兒。占色,我就是想說,不管明天會發生什麼,我都會陪著你。你不要怕!”
你不要怕!
一聽這話,占色心裡微微一動。
在這些天兒里,她的神經弦兒確實繃得太緊了。而最主要的問題就來自於不管發生什麼事兒,她都得獨自去面對。而孫青此刻說的這一句話,雖然不一定有什麼大的作用,卻還是給了她很多的心理支撐。
哪怕,她明知道她原本想說的不是這一句。
往前走著,她略略思考,裝著漫不經心地笑問。
“孫青,你是想問無qíng吧?”
臉上燙了下,孫青沒有否認,卻也沒有承認,只是小聲兒解釋。
“大家畢竟戰友一場,這件事qíng……我是說肖宏冀的事qíng多少與我有點兒關係。要不是那濃硫酸,也許他們還不會為難他呢……你想,他要真出了什麼事,我心裡也會過意不去。”
從孫青前天出院回來,占色並沒有主動向她提起無qíng的事qíng,或者說,她心裡其實一直在等著孫青來問她。可惜,她一直沒有問,除了陪著她上上下下地打點做事,她連半句話都沒有問起,這還讓占色一度以為,她對無qíng當真是沒有半分心思的。
可現在,她還是問了,儘管找了這麼一個牽qiáng的理由。
呵呵笑了幾聲兒,等她急切的解釋完了,占色才打趣地回答她,“你啊,擔心就擔心,有什麼害羞的?他的qíng況我也不太清楚,我猜,現在應該是和四哥他們在一起。”
輕‘哦’了一聲,孫青點頭,“那就好。”
“孫青……”占色笑看著她,“經過這麼多的事qíng,你的想法當真還是那麼斬釘截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