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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這一次,差點兒就報銷了?”
“死不了。”權少皇沒好氣兒地瞪他。
“可惜了,我正準備給你籌備追悼會呢。”
“是挺可惜!逃過一劫,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收到你的金花圈了!”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相處方式很奇怪,越是朋友兄弟,越是不會客氣。明里可以毫不猶豫地向對方明嘲暗諷,將所有關心的話都轉化成為鋒芒。可要真到了需要拋頭顱灑熱血的時候,他們卻可以為了兄弟棄之生命於不顧,盡顯英雄本色。
看了看走廊盡頭,冷梟遲疑了一下。
“是權世衡,還是satan?”
權少皇挑了挑眉頭,沒有馬上回答冷梟的話。而是懶洋洋地從兜兒里掏出一個煙盒來,抽出一支,往自個兒嘴裡叼上,又抽出一支,遞給了冷梟。接著,慢悠悠地點燃,吸一口,看著那煙霧裊裊,語氣凝重而緩慢。
“冷梟。我這個二伯,拿著權家的錢,gān著賣國的勾當,現在啊,和satan穿一條褲子呢。蝙蝠是satan的人,可誰說他不可能是權世衡的人?!”
關於權世衡的事qíng,冷梟與他心照不宣,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將點燃的煙咬在嘴上,他沉默了一下,才開口。
“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權少皇涼笑,昂起頭來,看著天花板兒,吐出一個煙圈兒。
“行啊,派部隊過去,把他給我滅了!”
冷梟皺了皺眉,冷眸掃他。
當然,即便他天生沒有什麼玩笑細胞,也知道,這句話是一個特別冷的笑話。要真能派一支部隊就滅了權世衡,又何苦像現在這麼傷腦筋?不用說部隊了,ZMI特工派譴到國外,全都得使用其他的身份來掩護。而作為全軍第一的紅刺特戰隊,也不能隨便越境做戰。更別說去滅了一個有著美國籍的頭面人物了。
就現在這苦bī的qíng況,就是看著仇人在國外耀武揚威,時不時還會蹦噠出來咬人一口,卻也只能慢慢地籌劃。
見他不語,權少皇彈了一下菸灰,伸長了雙腿,疊在一起,慢條斯理地說。
“你放心。不出兩年,權家祖宗的基業,我必然會全部拿回來。到時候,沒有了錢,沒有了權氏,我看他權世衡拿什麼去舔歐洲人的屁股,又拿什麼去填滿那些野心家的胃。誰會拿軍火,拿部隊去支持一個窮光蛋?”
兩年。
冷梟默了默。
好像兩年時間也不久,畢竟權少皇已經等了很多很多年了……
冷梟知道,權少皇說話向來言出必行,兩年這個時間,說得估計有保守值。
抬腕看了一下時間,他估計著寶柒一會兒該回來了,又問了另一個關心的問題。
“嚴戰是你的人?”
他問得直接,權少皇回答得也慡快。
“不算,各取所需。他在權氏與我裡應外合,要不,怎麼搞權世衡?”
“他為什麼幫你?”冷梟問。
“你又為什麼幫我?”權少皇反問。
冷梟沉默了一下,從他yīn鷙的眉目間,大概看出來了。
“嚴戰,他是寶柒的哥哥?”
諷刺地勾起了好看的唇角,權少皇眯起狐狸眼兒,深吸了一口煙,斜眼睨著冷梟,似笑非笑。
“消息來源很廣嘛。沒錯,他倆同父異母。認真說起來,我這個二伯啊,把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子女湊在一堆兒,那他媽就是一本天龍八部了……”
“……”
天龍八部!虧他想得出來。
冷梟沉默了。
權少皇默默吸著煙,目光深遠。
良久的寂靜無聲之後,突地聽到冷梟悶悶地說了一聲。
“你說,他為什麼不用保險套?”
正在吸菸的權四爺,差點兒被他給嗆住了。gān咳了好幾聲兒,才緩過勁兒來,神色怪異地盯住了他一本正經的臉,無可奈何地笑了,“思維真發散——”末了,他右臂抬起,直接撐在了冷梟的肩膀上,湊過頭去,語氣壓低,jīng致的面孔上,難掩一抹天生的邪佞之氣。
“難不成,你喜歡隔靴搔癢?”
“……你說呢?”
“狗屁!”
面上抽搐一下,冷梟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聽到一串銀鈴似的笑聲兒,打趣地傳了過來。
“喂喂喂,你們兩個注意影響啊。大白天摟摟抱抱,也不怕人看見了笑話。”
走廊的不遠處,正提著大包小包趕來的漂亮女人,正是被冷梟給支走了的寶柒。一到地兒,看著兩個男人一臉膩歪的賤樣兒,猜測就准沒說好事兒。
權少皇抽離了手臂,目光邪邪地掃了過去。
“寶柒,不要怪我……誰讓你家老鳥那麼迷人?”
心肝兒顫了顫,寶柒掃著冷梟的冰雕臉,哼了哼。
“你喜歡啊?行,送給你好了。”
勾了勾唇角,看著頓時僵硬成了大冰塊兒的冷梟,權少皇一張妖孽jīng致臉上,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嘲笑。
“老鳥,你也太沒行qíng了。”
冷梟抽搐一下唇,語氣有些哀怨。
“被嫌棄慣了,沒法兒。”
權少皇微蹙的眉梢揚了起來,“得了,不跟你倆開玩笑了。寶柒,人來了就行,gān嘛還買這麼多東西?”
他在明知故問,寶柒卻是一肚子怨懟。看了看還在那裡抽菸的冷梟,不慡地撇了撇唇,砸砸呼呼的提著東西就往病房去。
“說來話長。你們男人啊,真是讓人鬧心。行了,你倆繼續搞,我看我嫂子去了。”
無緣無故躺著中槍的冷梟,挑了挑冷色的眉,抿緊了唇。
權少皇卻在寶柒抬步離開的時候,喊了一聲。
“寶柒,等一下。”
“嗯?”寶柒擰頭,滿頭不解。
權少皇唇角微微勾起,笑容邪魅無雙。
“你喜歡男人送你什麼樣的禮物?”
寶柒被他問得莫名其妙,擰眉看了一下冷梟的冰塊兒臉,不懷好意地說,“我喜歡,玻璃暖房,薔薇花,咳,還有還有……不過麼,四哥你要送我東西啊?我肯定不敢要。我會被某些人給剝皮抽筋的。”
有這麼說的女人麼?
冷梟的腦袋上,頓時蒙滿了黑線。
權少皇看著這兩口子表現出來的甜蜜,嘴角抽了抽,又忍不住瞪向了寶柒。
“自戀!我是想問你。女人在心裡不舒坦的時候,收到什麼禮物會比較開心?”
“喲嗬,你這是想討好我四嫂的節奏?”
寶柒其實很想說,她心裡喜歡你,不管你送什麼,或者什麼都不送,她都會一樣的開心。不過,看在權少皇那麼‘有誠意’的份兒上,她就不需要這麼認真的點化他了。
有些男人啦,不吃點兒苦頭,哪兒長得大?
咳!
寶柒清著嗓子,一苦老成的樣子。
“孔子曰,凡是禮物,女人都喜歡。”
權少皇眸子危險一眯。
琢磨一下,他覺得還是找一個比較適合寶柒智商的問題比較好。
“冷梟第一次送你的禮物,是什麼?”
第一次?
寶柒皺著眉頭,想到了那年那月的那些日子。彎唇,她甜蜜淺笑。
“愛寶。”
“愛寶?是個什麼玩意兒?”
“一條薩摩耶犬。又白又軟,清澈杏仁眼,乖寶寶笑臉。實話告訴你,我就是因為先看上狗了,才將就跟了某人的。”
特得瑟地說完,寶柒學著愛寶吐舌頭的樣子哈哧一下,翻了一個大白眼,才又為苦命的冷梟解了圍,一個人咂乎著說了起來,“當然……後來,人還是比狗可愛一點點啦。四哥,不如,你也給我嫂子買一條薩摩耶犬好了。記得要買就買一條母的。等養大了,可以嫁給我家愛寶做狗夫妻。”
“……那不成叔侄戀了?”權少皇的話,殺傷力很足。
“我去那個去!”
寶柒氣得鼻孔朝天了。
以前她有些懼怕權少皇,現在接觸多了,也就混得熟悉,心裡的懼害都丟到九霄雲外雲了。現在才知道,原來她這四哥竟然這麼毒舌。呲牙裂嘴地瞪了他一眼,她氣惱地說了一句‘懶得理你們倆’,調頭就往病房裡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冷梟無奈。
權少皇低笑不止。
下一秒,側眸,他看著冷梟浮雕似的臉,“你送狗,我也送狗。會不會顯得我特沒創意?!”
冷梟嘴角抽搐,認真地點頭,惜字如金。
“會。”
眯了眯邪氣的眼睛,權少皇直接將菸蒂用腳碾了,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像是作了一個特別重大的決定。
“那爺就買一隻貓。”
*
病房裡,權少騰與占色的話早就講完了。
寶柒一進去,頓時熱鬧了許多。
幾個人難得聚在一處,可寶柒除了問了一下占色的身體狀況,卻也沒有什麼別的話可以問。畢竟小產的事兒,本就是人家心頭的結,她不好反覆往人的傷口上灑鹽。而其他事qíng,又各有忌諱,不太方便說。
不過,除了買了補品什麼的東西,寶柒還給占色帶了東西來。
“諾,給你的。”
占色打開包裝盒一看,原來是兩盒‘天香玉露膏。’
不好意思地放好,她臉有澀然。
“謝謝。”
寶柒卻是一個不懂得害臊的姑娘,沖她眨眨眼睛,就樂呵了。
“嫂子,這東西,你這身體,剛好用得上。記得天天用啊,恢復最有好處了……還有啊,你不要不好意思,用完了找我拿。那啥,謹園裡的養生館,也等著你一塊兒去呢,你懂的,快快好起來……”
“嗯,好。”
對於熱qíng的姑娘,占色總是有些hold不住。
她覺得,像寶柒這樣兒的女孩子,就是一個漂亮的天使。天生就該住在男人用愛鑄成的城堡里,獲得幸福和男人的疼愛。
*
送走了冷梟和寶柒夫婦倆,權少皇抱著占色就下了樓。
屁股後面,李嬸兒樂呵呵地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跟著,屁顛屁顛的樣子,一看就是準備‘將功恕罪’的節奏。而懶洋洋雙手cha兜兒的權少騰,也沒有跟著冷梟他們離開,而是跟住了權少皇,與他同車回錦山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