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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她毒殺的那個男人,一直在包養她,還準備給她買房呢。”
“……是不是做人小三了,上不了位,就起了殺心?”
“什么小三,那男的好像沒結婚吧?”
“那好好的gān嘛要殺人啊……可惜了,好好的一個姑娘。”
“誰知道呢?……對了,你們知道嗎?噗,可笑死人了,我聽我檢察院的一個姐妹兒說的。那個男的發病的時候,正跟她在沙發上扯著呢。一開始,還說是馬上風,xing猝死來著……你們說,還真是看不出來啊,她的腦子真不簡單……”
“唉!好端端的……就是想不開。”
“可憐的女人啊,想靠男人沒靠上,反倒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要我說,就是活該!你們不知道,瞧她那個樣兒,上次我給她介紹我娘家的堂弟,雖然說是農村的,可人長得比她那個男的qiáng多了吧?!你猜什麼著,她還不樂意呢。我看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還當自己千金大小姐呢?一般人還看不上……”
“……”
輿論與八卦的jīng妙之處,就在於不用負責。
幸災樂禍的有,落井下石的有,感嘆糾結的也有,說什麼的都有。
當然,以前這些人也曾用這樣的語氣說過她。而現在,當人們議論的焦點變成了杜曉仁之後,她不僅不覺得開心,反倒越聽越煩躁。只不過,這種事qíng,她沒有與人理論的理由,更不可能有那樣的念頭。唯一能做的,就是飛快地扒幾口飯,然後默默地起身離開。
正當午,天氣有些悶熱。
一個人走過少教所的小花園,她腳步很快。
“占老師——”
不遠處,李管教正在辦公樓下招呼她。
占色吸了吸鼻子,平靜了心qíng,才微笑著走近,“李管教,找我有事兒?”
“我正到處找你呢。”李管教笑著,語氣里有明顯的恭維,“恭喜你啊,要高就了。”
“高就?”占色腦袋被太陽火辣辣一曬,有點兒發懵。
“諾……看看吧。”李管教熱qíng地跑了幾步,過來將手裡的一份紅頭文件遞給了她,“剛接到的通知,艾所長讓我直接jiāo給你就成。”
通知?高就?
難道是……?
占色抿著唇,默默地接過來,一看,果然與預料的一樣。
該來的通知,終於到了!
通知上面清楚地寫著大字的標題——《京都市公安局新錄用人民警察崗前培訓通知》
按照國家招錄人民警察的有關規定,新錄用的新警通過公務員考試之後,還必須參加警察上崗前培訓,培訓為期三個月。通知上面,清楚地寫著培訓起止時間,培訓地點,注意事項以及需要攜帶的物品。
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她可以從少教所辦理離職手續了。
也就是說,她很快就要穿上嚮往已久的警服了。
拿著手裡蓋著鮮紅公章的通知單,她慢慢地側眸,抬頭,越過少教所與看守所之間相隔的那一堵高高的巡邏牆,看著沖天而起的幾白鴿,陷入了緘默。
當初,她與杜曉仁一起興奮地參加了公務員考試的筆試……
當初,為了面試的成功,杜曉仁在過生日時,花了大筆的銀子在帝宮裡宴請了孫成昊,並且在那一天晚上**於他。而她,卻在同一天晚上,見到了宿命糾纏的權少皇……
當初,她們兩個人,一起滿懷希望的參加了面試,結果她鎩羽而歸,而她志得意滿……
當初,她好不容易攀上了晏容,有了公務員考試的補錄資格,卻被她一個小小的計謀毀於了一旦……
而現在,她身陷囫圇,她卻即將開始新的征程。
最重要的是——她成了囚犯,而她成了警察。
命運,總是這麼神奇而無奈,更從來不由人掌握。故事,冥冥中好像始終被人牽引著,卻尋不出那線頭在何處。可是在這一刻,在這個故事突然出現的大轉折里,本來應該引吭高歌,慶祝全新生活的她,心裡卻突然湧現出了一種與此qíng此景不太相符的qíng緒來。
悲憫。
對,就是悲憫。
☆、104米jīng彩姐妹鬥法!
久不住在少教所,占色需要帶走的行李並不多。
以前住的那間宿舍,在她和杜曉仁相繼離開後,一直都空著。裡面有用的東西,她基本早就已經拿到錦山墅去了。剩下來的那些東西,打包起來很簡單,一個行李箱,就把七零八碎的東西裝好了。
至於辦公室里,東西就更少了。找了個紙殼箱,把東西往裡一丟,她幾個月的少教所心理輔導員的生活,就宣告結束了。
接下來,她需要做的,就是把該辦的手續都提前辦好。在少教所里,她本來就不在編制內,只是與人事局簽訂有一份勞務合同,現在,只需要一份簡單的辭職報告,就可以走人了。
趴在辦公桌上,她很快寫好了報告。
所長辦公室里,艾慕然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裡面,好像正在等她。
占色走進去,徑直坐在她對面,臉上是帶著笑,客氣地說。
“艾所,麻煩你簽一下。這些日子,多謝你的照顧了。”
“不用客氣。”艾慕然挑了挑眉,接過她手上的辭職報告,也沒有怎麼看內容,‘唰唰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把報告夾在了一大摞文件的裡面,抬起頭看著她,“行了,剩下來的事qíng,我會去辦。現在你可以離開了,等新的輔導員到了,我會提前給你打電話,你再過來與她jiāo接工作。”
“嗯,好。那艾所,這事兒就辛苦你了!”
她與艾慕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慪氣傷肝的時間卻很多。像今天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簡直少得可憐。然而,就在準備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占色環顧著熟悉的一切,包括這位以前覺得面目可憎、還總給她穿小鞋的艾所長,似乎也沒有那麼討厭了。大概這正應了那句話——虱子不咬在身上時,怎麼都不會覺得癢。
她的話說得十分客氣。
艾慕然看著她,雙手合攏jiāo叉著放在桌面上,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又補充了一句:“去了新單位,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可以打我電話。”
幫忙,找她?
占色一愣,差點兒沒反應過來。
老實說,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種話會是艾慕然說出來的?她覺得自個的世界觀有些顛倒。
艾慕然垂下眸子,順了一下頭髮,好像對於自己地主動示好,也有一點兒尷尬,“當然嘍,你現在有了他做後台,自然也不會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也幫不上你什麼忙。你不要想太多,我這麼說的意思,也就是跟你客氣一下。畢竟我妹妹在你家裡,為你們添了不少麻煩,我這個做姐姐的……怎麼都得表示下友好。”
明顯自圓其說,卻難以自圓。
這樣彆扭的艾慕然,讓占色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輕呵一下,她彎唇淺笑,眸底帶著促狹。
“艾所,你不用這麼急著解釋。其實吧,你是一個不錯的人。”
不錯的人?
對於她這樣的誇獎,艾慕然臉上突地一臊,差點燙到了耳根。
撩了她一眼,她沒好氣地說。
“得了,你少恭維我,以後我也不是你的領導了,也給你下不了絆腳石,完全沒有意義。占色,我沒有騙你,我從來都不喜歡你,或者可以說我一直都是恨你的。……你大概永遠也不會理解一個女人喜歡了一個男人十幾年,卻連邊兒都沾不上是一種什麼感覺。”
呃……這算不算推心置腹?
占色挑了一下眉,唇角的笑容擴得更大了。
“嗯,我理解你。”
艾慕然神色一凝,冷笑了一聲,“你別盡顧著做好人,我也不會領你這個qíng。反正你們這種學心理學的女人,心思實在深沉,我玩不過。今兒,反正你也要走了,有件事兒,我也不準備再瞞你。你還記得那一次,我帶你去參加關工委舉辦的慈善晚宴嗎?你知道我是為了什麼嗎?知道當那杯橙汁潑到你身上的時候,我準備對你gān什麼嗎?”
慈善晚宴?
占色錯愕了一下。
她以為艾慕然不會喜歡提起那件事才對。畢竟對於她來說,那天晚上撞入三個嫖客的屋子,還差點兒被人給qiángjian了的事qíng,並不算光彩。
實事上,那件事qíng的背後,權少皇從來沒有提起過,艾慕然更加不會說出去。但是占色並非傻缺,什麼事qíng都不明白的女人。只不過,即便想明白了,她也不習慣去揭人家的短罷了。
想了想,她唇角帶出一抹笑意,表qíng淡定地直視艾慕然。
“呵呵,那天晚上,我要是聽了你的話,跟那個女侍應生去樓上換衣服,大概發生在你身上的那個橋段,女主角就會變成我本人了吧?而且,說不定結果,還會比你更糟,沒說錯吧?”
臉上不自在地僵硬了一下,艾慕然聳了聳肩膀,“他告訴你的?”
“不。我猜的。”
“你很聰明嘛。”
“還好,要不然,我還不早就被你給整死了?!”
甩給她一個白臉,艾慕然抿住了唇角。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qíng,她還心有餘悸,jiāo叉在一起的手,越來越緊,jīng致的面孔上,浮出一抹淺淡的悲傷qíng緒來。
“那個時候,我知道他對你有意思。可是也不了解‘那意思’究竟有多重的份量……不過,我想,即使再怎麼喜歡,他也不可能會喜歡一個不gān淨的女人。所以,我對你,真的沒有安好心。不僅僅只是想讓你出糗而已,還找了一個男人在房間裡等著你……還有,我實話告訴你吧。如果當晚他沒有及時趕過來,就算你不跟那女侍應上去,也一樣跑不掉……結果,他為了你,竟然那樣子對付我……”
心裡一緊,占色彎唇。
“那你為什麼,現在又要告訴我?”
艾慕然好像沒有聽見一樣,還在說過不停。
“另外,那天晚上吃飯,我們在包廂里遇見你的時候,你被孫二手下藥,差點兒出事還記得麼?你以為,他真的是在約我吃飯麼?錯了,他是故意在那裡等著救你的。而我,無辜地成了你們倆的犧牲品,還要打腫了臉充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