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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不樂意我拆你橋,還是咋地?”艾倫心qíng不慡,在真正的哥們兒面前,有力氣撒火兒。
嚴戰挑高了眉頭,自嘲地勾了勾唇,神色yīn晴不定地問。
“你要聽實話嗎?”
艾倫歪了歪頭,扁著嘴唇瞪著他,卻不知道他這話什麼意思,“喂,你在我面前還有什麼實話是不能講的?不要賣關子了!”
嚴戰噙著笑,一雙狹長的眸子慢慢落在了占色的身上,薄唇微動,慢悠悠地開口。
“實話就是,我很樂意你來拆橋。要是你不拆橋,我連的橋邊兒都夠不著一下。正因為你拆了橋,我才可以站在橋上看一會兒風景。”
他若有所指的話,搞得占色表qíng尷尬,趕緊催促。
“艾倫,時間不早了,趕緊的,別墨跡了。”
勾起一抹淺笑,嚴戰並未言語。
直到三個女人換乘上了孫青開來的汽車,他才踩下了油門兒,低低一聲兒,嗓音沙啞。
“占色。”
*
同一時刻,zmi行動大隊。
外面嚴密的高牆電網,也阻止不了審視室過道的yīn涼冷風。
與外面戰士們有節奏的‘一二一’的出cao聲不同。屋裡面的氣氛,冷得人骨頭泛寒。連著審視室的一個監控室里,權少皇坐在無qíng常坐的大班椅上,擺弄著面前的電腦。
此時,電腦屏幕里的畫面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一個男人、一副手銬。
拉下了嘴角,他抿了抿唇角,語氣涼涼地問:“蔣清平qíng況怎麼樣?”
無qíng坐在他辦公桌的對面,蹺著二郎腿,一隻修長的手指優雅地jiāo疊在膝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敲著,不疾不徐地回答。
“身體沒什麼大毛病,就是腦子不太好使,時不時抽點兒小風,明顯有jīng神障礙。可憐好好一個大男人,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搞成這副德xing,銼死了!所以我說啊,男人對女人就不能認真。誰他媽認真,誰就輸了,一輩子被吃得死死的沒地兒翻身。”
“扯遠了啊!”
權少皇側眸,眼神黯了一下。沒有顧得上問這位在花叢中摸爬滾打的花花公子,最近為什麼對女人有那麼多的怨言,而是徑直就換了話題。
“警方那邊呢?”
無qíng清了清嗓子,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才低聲兒說。
“都搞掂了。就是外面還有些輿論,等過一段兒就好了。”
權少皇黑眸微眯,點了點頭。
有輿論才正常,要沒有人議倫,那就真扯淡了。
試想一下,在重案支隊大隊長家裡的游泳池裡,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電視台的女主持無端端地死了。接著,案犯在脅持人質的途中還引發了爆炸,生死不明地就被帶入了軍qíng機關。而且,在案發的現場,還引發了一次場面壯觀的軍警對峙。這樣的大新聞,怎麼都能讓人們津津樂道一番了。
至於蔣清平因愛生恨殺死甘蘭蘭的事qíng,他自己在案發現場已經主動承認了,沒有什麼可以深挖的地方。讓輿論大眾不太明白的是,為什麼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件,不是由警方來審理,而是讓軍qíng機關給搶了活兒?個中的貓膩,引起了諸多的猜想。
事後,負責抓捕的無qíng與警方就此事有過勾通。
甘蘭蘭死亡的事qíng,已經得到了妥善的處理,包括單位和家屬方面,都有了結果。現在她的人已經火化了,案件也已經結了。
她的死亡原因經法醫簽定為,氣管內吸入大量水分,引發呼吸道關閉,導致的窒息死亡。通俗來講就是溺水死亡。屍體被人發現的時候,渾身**,嘴巴里堵著她自己的內褲,雙手雙腳被一條細鐵絲捆綁在一起,纏繞在游泳池的注水口處,身體呈俯臥蜷曲狀態。
因為那個角落是深水區,在游泳池裡玩樂的幾個人都在淺水區這邊兒上,再加之晚上光線不太好。所以,竟然沒有人發現她一個人是怎麼入水死亡的,也沒有看見傳說中的兇手蔣清平怎麼把她弄下去的。等人撈起來的時候,已經沒有氣兒了。
而根據與她同來的蘇小魚證實,她與甘蘭蘭分開的時間,前後不到一個小時。在這之前,甘蘭蘭並未說自己要去游泳,只說是上廁所。等蘇小魚再見到她的時候,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甘蘭蘭在市電視台工作時間不長,沒有人知道蔣清平與她的關係,甚至她都沒有與人說過有男朋友這回事兒。
不過,蘇小魚說,甘蘭蘭剛到電視台實習的時候很怯場膽小,可大約一個月左右就開始高調了起來,穿衣打扮也時尚了許多,台里有幾個小妹兒都說她被有錢的男人給包養了,但並未得到證實。
以上是案件官方消息。
事實上,權少皇了解的事qíng,比這個要多得多。
聽完了無qíng的匯報,權少皇在電腦上搗鼓的手停了下來,隨口又問,“包養甘蘭蘭的人,查實了麼?”
無qíng回答得gān脆利索,“顧東川。”
“嗯?”權少皇眸色一沉,挑高眉頭看他,似乎不太相信。
“咳!顧東川出錢,不過睡她的人,卻是另有其人。”無qíng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壓低了嗓子,“頂頭上司要睡女人,顧東川自然樂意去跑腿兒。這些年來,他能在警隊混得風生水起,自然懂得做人的。”
權少皇一聲冷嗤,手指按壓在太陽xué上,不再說話。
說完了沒有得到反應,無qíng眯了眯眼兒。
“喂!老大——”
權少皇皺眉,“嗯?”
盯著他的眼睛,無qíng像是考慮了一下,才試探著問:“碩鼠還要留嗎?”
眸底竄起的殺意一閃而過,權少皇勾了勾唇,反問,“他立了這麼大的功,為什麼不留?”
無qíng了解的點了點頭。
不錯,zmi之所以能事先掌握別墅動向,並且提前布置,消息正是來自於碩鼠。
此事,說來話長。
根據對上次占色流產事件的調查,還有追命將孫成昊家裡抱回來的那一台電腦里的密碼程序進行了解析,耗時三天三夜,終於追蹤到了孫成昊口中代號為‘碩鼠’的那個男人。
他不是別人,正是與孫青談戀愛的何易哲。
由此可見,他接近孫青的意圖根本不是那麼單純,很有可能就是為了更容易獲得來自於zmi的內部qíng報。而事發的當天,正是何易哲得到蝙蝠的命令,讓孫成昊用ps的圖片借杜曉仁的手轉發給了占色,隨即又以擔心孫青身體為由頭,讓孫青的母親給她打電話,從而獲得了占色的消息,再傳達給了蝙蝠。
可惜。
蝙蝠知道碩鼠,而碩鼠卻不知道誰是蝙蝠。
他們倆人之間,依舊是單線聯繫。
在整個京都市,乃至國內大小城市,有一個以蝙蝠為塔尖兒的金字塔網絡,上下線涇渭分明,人數眾多,可他們互相之間卻全都不認識,為調查增加了難度。因此,在查到了何易哲之後,權少皇並沒有動他,而是讓無qíng進行了嚴密的布控。
碩鼠利用蔣清平除去甘蘭蘭,也是來自蝙蝠的命令。
而蔣清平殺了甘蘭蘭之後再綁架占色,還有在章中凱的面前演戲,以及在大眾人面前的演戲,卻是權少皇利用他的家人威脅他做出來的魚目混珠。
不過,在這一點上,還有一點讓他們想不通。
甘蘭蘭一個普通的實習節目主持人,與satan半點都沾不上邊兒,又怎麼會威脅到蝙蝠的利益。
如果沒有威脅到他的利益,他又為什麼要殺掉她?
而甘蘭蘭這個人的存在,她能礙著誰的事兒?——除非,她那個包養人。
脊背一凜,權少皇冷冷說:“顧東川這頭,還得派人盯死了,還有他那個頂頭上司。”
無qíng點頭稱‘是’,隨即又問:“出了別墅這件事qíng,蝙蝠會不會知道碩鼠已經bào露了?甚至他的一切qíng況都已經被我們掌握了?”
“你說呢?”權少皇似是而非地回答著,抬起手來,緩緩地揉著額頭,目光再一次凝聚在了他面前的電腦屏幕上。很快,他就調出了一個視頻資料——正是那天晚上,顧東川家裡的陽光房。
這個視頻來得不容易,是事先置入在蔣清平身上的微型攝像頭拍攝下來的。
畫面有些顫抖,光線和角度也不是很好,包括章中凱的表qíng,也不是很清晰。
權少皇反覆觀看著,眉頭擰成了一團。
就一段幾分鐘的視頻,他已經不止看十次了。無qíng見他的嚴肅樣子,搖了搖頭,湊過去給他點了一根煙叼在嘴上,自個兒也咬了一根兒,才斜倚在桌面兒上,湊過頭去,與他一起分析那段視頻資料。
“老大,說實話,章中凱的樣子,不像是裝的。依我看,他好像沒什麼問題。”
權少皇咬著香菸,懶洋洋地睨他,“沒有問題,才是大問題。”
無qíng平時的工作是負責行動的,對於qíng報分析這塊兒做得比較少。不過,身在zmi軍qíng機關,身為四大名捕,他對於自己的眼光還是有點兒自信的。所以,聽權少皇這麼說,他不由得眯了眯眼,又仔細端詳了一陣兒。
接著,話鋒一轉。
“那顧東川呢?你怎麼看?”
權少皇側眸,掃他一眼,卻不回答。
清了一下嗓子,無qíng擰著眉頭,自顧自分析了起來。
“老大,我給你分析分析,你看對不對啊。第一,我們誰都不認識蝙蝠,更不知道蝙蝠究竟長什麼樣子,對吧?如果顧東川他有問題,聰明的人,就不會反對我們在別墅裡面搜查,反而應該為了麻痹我們或者證明他自己的清白,大大方方地把門兒敞開由著我們搜,反正得罪人的又不是他,他又何必為了這點破事兒和我們爭得臉紅脖子粗,非得槓上不可?值得麼?第二,這個章中凱吧,他對咱們嫂子,咳……”
瞄了下權少皇,見他沒有什麼表qíng,無qíng才笑著繼續。
“章中凱對咱嫂子的感qíng,肯定是沒得說的。你想,在那樣生死攸關的qíng況下。蔣清平的刀都架到她的脖子上了,如果他有那麼qiáng大的催眠術能讓蔣清平放下刀,不傷害到嫂子,他為什麼沒有做?而是眼睜睜地看著她被綁走?這個,不太符合常理……”
“你看——”
冷冷打斷他的話,權少皇將視頻倒了過去,在一個鏡頭處,定住了。
光線不好,角度也不是很好,可還是能分辨出來,畫面正是章中凱在對蔣清平做淺度催眠的鏡頭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