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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接到權少皇的結婚請柬時,寶柒自個兒在家裡研究了老半天兒,怎麼都想不明白什麼樣的女人,才能讓她那個‘瞧不上她真愛’的堂哥準備結婚了。今兒在宴會大廳里的驚鴻一瞥,老實說,占色那點姿色,讓同樣身為女人的她也驚艷了。
還有,羨慕了,嫉妒了……
事後,想到會場裡那些男人的驚叫聲,她就有一種想法——幸好她家親愛的冷梟沒有來,要不然見到了占色,他不也得瞧愣神兒啊?
因此,她剛上車的時候,確實誠心想作弄一下堂哥,隨便調戲一下嫂子。
哪兒知道,這堂哥還配合她演起戲來了?
這麼一琢磨,寶柒很容易想到真相——這個男人,他壓根兒就還沒有搞掂人家啊,想靠這招兒來讓嫂子吃醋?心裡驚悚了兩秒,她真真兒不敢相信這麼幼稚的事兒,竟然會是權少皇gān得出來的。
趕緊向嫂子解釋,還是繼續演戲?
她不選前者,不選後者,而是選擇拆中——實事求是。
抖了抖身板兒,她好不容易才壓住笑意,認真地說:“找你不是不方便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公他是一個大醋罈子。但凡地球上的雄xing生物,都是他的qíng敵……連兒子都不例外。”
她有老公,兒子?
占色雖然將頭別向另一邊兒,可耳朵卻沒有聾掉。
聽了他倆的對話,說心裡話兒,她越發感覺怪異了。不過,也同時產生了更多的聯想來——權少皇喜歡的女人是寶柒,可寶柒卻嫁給了別的男人,而且還生了兒子。因此這個求愛而不得的男人,心裡就越發的變態了,以至於找到她這個倒霉的女人來找心理平衡。
同時也能解釋為什麼他喜歡玩弄她,卻不會像正常男人那樣親吻她,甚至寧願她用手都不願意進入……說白了,就是心理和生理上,同時矛盾和衝擊,讓他yīn晴不定,喜怒無常。
一琢磨,她覺著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心裡七彎八拐著,學心理出身的占色,本來就是一個發散xing思維能力比較qiáng大的女人。越想越覺得事qíng基本穿圓了,越想越覺得自己真特麼的可悲。
那邊兒的寶柒看過來,瞧到了她的臉色,眨了眨眼睛。
“嫂子,你坐過來呀,我又不會吃人。”
占色尷尬地扯了扯眼帘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裡雖然不太舒坦,可覺得還是應該先向人家道謝,“那啥,寶小姐,今兒的事兒謝謝你。那條披肩髒了,我先拿回去洗gān淨了再還給你……”
“嫂子,你客氣啥……我跟四哥……”
“寶柒!”
權少皇蹙了眉頭,打斷了她的話,一雙yīn鷙的黑眸直she了過去,“話多了!”
被他這麼一吼,寶吼的心肝兒都快顫了。窒息了好幾秒才回過氣兒來,撇了撇嘴唇,笑容有點不得勁兒了。
“四哥……你凶什麼凶?”
挑開了眉梢,權少皇餘光掃著占色的小臉蛋,心裡愉快,唇角就扯出了笑容來。
“回去告訴老鳥,改天找他喝酒。”
見他又笑開了,寶柒才鬆了氣兒。心裡感嘆著這個堂哥可比自家男人難對付多了,不由自主就同qíng起了占色來。心裡道,嫂子你自求多福吧,她就想要趕緊的開溜。
要知道,她剛才可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坐過來的,到現在還能感覺到這個堂哥的胳膊肘的僵硬程度。忒可怕了!之前她就聽冷梟說過權少皇是個不喜歡女人接近的男人,當然也包括她這個堂妹了,再不識趣兒點……一會兒兩口子世界大戰了,非得燒到她的眉頭上來。
“哦,行。四哥,那我先走了!嫂子,再見……”
“等等!”權少皇叫住了她。
見狀,占色心下冷笑,沒有吭聲兒。
對於這個寶柒,她沒有什麼壞的印象,畢竟愛qíng的事兒也是你qíng我願。現在的qíng況,很明顯人家寶柒喜歡自個兒老公,姓權的男人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活該!王八蛋。
她心裡罵著,就聽見權少皇轉移了話題。
“寶柒,我要結婚了。”
“我知道啊。”寶柒肝兒顫,她都收到請柬了,可不是要結婚了?
轉眸,權少皇突然盯在她的臉上,語氣凝重,“他會回國來參加婚宴。”
他?
寶柒愣了兩秒,心裡便明白,這個‘他’指的是誰了。權少皇的二伯,她自己傳說中的親生父親,那個只管到處留種,不管生活撫養的權世衡。
心裡莫名地抽抽幾下,寶柒撇撇嘴,狠狠拽了拽他的胳膊,撒氣兒般說。
“跟我無關。”
輕笑了一下,權少皇有點受不了寶柒搭在胳膊上的兩隻爪子了。身體慵懶地往後一靠,順便不動聲色地挪開了她的手。下一秒出口的話,卻讓寶柒始料未及。
“無關就好,只怕到底你會心痛。”
“我心痛?啥意思……四哥,你要做什麼?!”
被他冷鷙得帶著仇恨的話給駭了一下,寶柒側過臉來,又湊近了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一眨不眨地盯了好一會兒,想琢磨著這個堂哥到底在想什麼。
權世衡一直住在國外,寶柒從未有見過他,連照片都沒有。不過她猜,他或許也不知道她寶柒的存在吧。老實說,對於自家的親生父親,要是好奇,那也是純粹扯淡的。所以說,她其實也想在權少皇大婚的時候,見見那個權世衡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可乍一聽權少皇的話,她還是心跳加快了。
兩個人想的都是權世衡的事qíng,寶柒卻不知道她湊過去的動作,在占色看起來有多麼的曖昧。
因此,占色坐不下去了。
她覺得自個兒在這裡特別的礙人眼球,搞得就像一個第三者似的,人家兩個人什麼‘怕她心痛’,什麼各種含沙she影的話她也聽不懂,越坐越覺得屁股上長釘子了,再不離開,她怕自個兒會鬧心死。
瞄了一眼沒有關閉的車門兒,她調轉過頭去。
“那啥,權四爺,寶小姐,你們倆聊。我下去透透氣兒。”
說著,她再次友好地沖寶柒笑笑,也不管權少皇什麼臉色,起身就從車門兒跳了下去,頭都沒有回。
咂了咂舌,寶柒推了推權少皇。
“四哥,你完蛋了。戲演過頭了,還不趕緊去追!”
一把拍開她的爪子,權少皇目光頓時yīn沉了下來。
“爪子拿開!趕緊回家去。”
被他那麼一瞄,寶柒下意識地抖了抖。還沒有準備好說詞兒,權少皇已經下車追占色去了。無奈的聳聳肩膀,她嘆著氣兒走了——又一段冤孽!
*
占色並不想在那兒作,只是實在憋得發慌。可她拿著包才走了不到二十米,那男人就已經飛快地趕了過來,一把拽著她的胳膊,摟著腰就將她納入了懷裡。
“一個人,上哪兒去?”
占色抬頭,看著他,覺得眼裡有些迷霧,好像壓根兒就看不清他的表qíng了。
“我想回家。”
權少皇捏捏她的臉,好像笑了,“成,咱現在就回家。”
占色有些惱火,身體掙扎了起來。受不了他剛才還別的女人親親我我,現在又跑過來招惹她。而且,經過今天晚上的事兒,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再相處了。越想越煩躁,腦子裡很快便有一大片兒漿糊水在流。
“四爺,我是說我自個兒的家。”
見她語氣堅決,權少皇小心地抱著他,低下頭來吻吻她的額頭。
“傻姑娘,我家不是你家?呵,寶柒她是我的……”
‘堂妹’兩個字還沒出口,就被占色尖銳的聲音打斷了,“權四爺,寶小姐是你的誰,跟我沒有半點兒關係。我只是在闡述我的意見,我、現、在、要、回、家!懂了麼?”
說完哼了哼,惱火上來了,推開他索xing邁開了步子。
權少皇臉上戲謔的笑意收斂了,三兩步追過去,又撈著她的腰抱了過來,“占小麼,別軸了。你吃醋就吃醋,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她吃醋?
涼涼地睨了他一眼,占色挺直了脊背,剛才還輕緩的聲音又高亢了不少。
“權四爺,你喜歡看女人為你吃醋呀?!可惜了,吃醋這事兒,絕對不包括我。別說就是聊幾句,就算你在我面前跟別的女人演chuáng戲,我能眼睛都不眨的當成看A片兒!”
占色不是個嘴笨的,尖酸刻薄的話也不是不會說。
她不肯承認自己心裡有點酸,一方面覺得確實談不上吃醋,主要就是覺得尷尬。另一方面,當然是為了維護自己可憐的尊嚴了。
她很理智。
只有屏棄掉那些對姓權的男人不切實際的幻想,她才能讓自己淡定下來有邏輯的進行思維他倆之間的關係,才不會處處都受到他的左右和擺布。
這麼想著,她之前那些潰散掉的心思又重新回攏了。正像艾倫說的,陷入戀愛中的女人是沒有智商又盲目的可憐蟲,而她,差點兒就被這男人假意的柔qíng給洗了腦。
幸虧寶柒的出現,讓她認清了事實。
因此現在,她只是占色,只是自己的主人。
夜風涼涼如水,兩個人摟在一塊兒,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權少皇低著頭,一直在觀察她小臉兒上明明滅滅的表qíng。許久,見她不說話,他的聲音也涼了下來。
“占小麼,你當真從來不在乎?”
“當真!”占色平日裡xing子挺好,可骨子裡卻有一根倔筋兒,一旦心裡決定了什麼事qíng,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說話自然也就不留qíng面外加斬釘截鐵了。
“一點都不在乎。以前不,現在不,將來也不。”
雙臂緊緊環著她的肩膀,權少皇英拔的俊臉在路燈下涼意森林,冷硬又緊繃了起來。手指摩挲著她骨骼勻稱的肩胛骨,沉吟幾秒,他加重了語氣。
“小膽兒真肥了,真不怕老子收拾你?”
“呵,反正賤命一條,收拾不收拾,又有什麼關係?”
人為什麼怕,就是因為在乎。
一個人要是什麼都不在乎了,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占色就是想要用這樣的心理反應,去打擊他對自己的掌控信心。她要讓他知道,她根本就無所畏懼,更不可能會受到他的任何威脅。
這一回,權少皇盯著她的臉,好半晌兒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