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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一時間,艾倫小姐穿透力極qiáng的聲音,幾乎響徹了整幢大廈,將天空飄落的雨點兒都震吼得越下越大了。同時,這一聲狂吼,也為她不屈不撓“追男史”的血淚人生,拉開了九曲迴環的第一幕!
據說,當天晚上,大廈周圍的居民們,都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引亢狂笑和嘶心大喊,心驚膽顫之餘,紛紛開窗閉戶。而可憐的小孩兒們,更是嚇得尿都不敢撒了,導致當晚的尿chuáng人數驟然增加。
*
占色怔立當場,看著她哭笑不得。
艾倫喊完了,卻不以為意地轉過了頭來,“占小妞兒,怎麼樣,艾爺給力吧?”
女漢子,牛bī的女漢子。
第三次在心裡對她用了“牛bī”兩個字兒來形容,占色對著艾倫那張忒有藝術范兒的“京劇臉譜”無語了好一會兒,想著鐵手剛才僵硬了半秒的脊背,心裡澎湃著的笑神經,終於崩潰得一塌糊塗了。
“哈哈,真有你的。”
這輩子,占色都沒有見過這麼瘋狂的女人。
或者說,瘋狂得這麼可愛的女人。
一邊拽著她,一邊兒笑著招呼顯然被嚇得不輕的孫青,三個女人勾肩搭背的說著艾倫的光輝事跡,猜測著鐵手該有什麼反應,慢慢地進了大門兒。
任由占色作死都想不到,權少皇在依蘭會有房子。
眼前這兒她剛開始以為像賓館的地方,就是他的私產了。
都說現在有讓人痛恨的“房哥房姐”,幾十套房子招人生恨,而權四爺顯然可以稱為“房爺”了。占色估以為,他在世界各地到底有多少房產,恐怕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這麼想著,她認為自個這婚結得好像真賺大發了?
一旦有一天離婚了,這個男人但凡良心沒有被狗吃掉,不也得給她留一筆數量可觀的遣散費呀?算起來,比她工作一輩子還要賺得多?真真是撞大運的節奏。
在電梯上行的過程中,占色心裡默默地想著各種理由來安慰自己,以此來抵抗剛才男人不理不睬的態度給她造成的心理不適,調節自家qíng緒。
這幢大廈共有25層,是整個依蘭縣城最高的建築物。下面的樓層基本用做權氏下屬單位的商業場地了,現在整個處於靜寂狀態。而頂樓的三層,一直被權少皇留著私用了,他每次來依蘭,就會住在這兒。
通過這個地兒,占色算看出來了。
這個男人,喜歡住得高,不管在哪兒,都要比誰都高。
上了樓,艾倫和孫青,還有隨行的另外一gān人等都被安頓在23和24樓,頂樓的第25層,屬於權少皇的私人領地,留著他和占色自住。
占色聽完了孫青說出來的安排,心裡感嘆。
姓權的王八蛋,表面兒上不理睬她,卻又要睡她?
衣冠禽shòu!
心裡這麼一琢磨,她就不想上去了。艾倫過來了,孫青也在這兒,她今兒晚上就想跟她倆一道兒睡,隨便聊會兒,這樣也比上去對著那個yīn晴不定的大怪物要舒服得多吧?
可,她的意思剛說出來,艾倫就怔愣半秒,一個鸚鵡頭搖得像個五顏六色的撥làng鼓,“哦no,占小妞兒,你可千萬別害我呀?四哥好不容易肯這麼幫我。要知道我搶了他的女人。我的未來,就被你給斷送了……求求你去!”
又叫又吼,又雙手作揖,艾倫動作誇張得占色想踹她。
可這個妞兒向來是個會纏人的,坐不下不到半個小時,她就活生生地被她給推到了通往頂層的樓梯口。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小聲兒安慰。
“親愛的,你就當做一次好人好事吧啊。今兒晚上,好好把我四哥給伺候好了,他一慡,我的事qíng就好辦了。”
看著她恨不得擠出寬麵條眼淚來的臉譜,占色無奈地瞪著她。
“記住啊,你欠我的!”
這一句話說出口,她驚覺有點兒耳熟。
得!怎麼跟那個王八蛋學上了?!
好在艾倫不知道,沖她擠了一個鬼臉兒,呲著滿口的大白牙,笑嘻嘻地說,“必須嘀,必須欠你嘀。親愛的,等我跟鐵手成了好事兒,你就是我的大媒人。往後吃香的,喝辣的,隨便你……”
占色錯愕之餘,瞧著她表qíng無比豐富的臉,不禁又想到了鐵手沒有表qíng的臉。
一個動,一個靜。他們兩個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兩個xing格啊。天上地下,要真在一塊兒了,那真是老天開的一個大玩笑,玩了一場互補的轉輪兒。
“占小妞兒……”見她腳步不挪動,艾倫又撒嬌,又拉手,又直衝她不停擠眼睛,顯然已經成了權少皇最得力的幫手,“快點上去吧,求求你了,我四哥在等著你呢。”
我四哥……
丫的,果然有奶就是娘,叫得這麼親熱了。
占色哼了聲兒,盯著她的眼睛,嚴肅地丟下一句。
“大鸚鵡,我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不要再沖我擠眼睛了。”
“怎麼了?”艾倫奇怪地看著她,又擠了擠眼睛。
“好大一坨眼屎!”
說完,占色優雅地邁步上樓了。
“啊!什麼時候的事兒,你說鐵手看見沒有?”艾倫摸了摸臉蛋兒,衝著她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大吼了一聲兒,就往自家臥室里急沖了回去。
樓道中間,占色定住腳步,看著她失笑不止。
“開心了?”
一道低沉的男聲從頭頂上方傳來,占色心裡‘咯噔’一下,條件反she地扭過頭往上望了過去。只見樓道口的上頭,正是站著已經洗過澡,穿了件兒睡袍在那兒擺酷的權四爺……
雖然他帥氣bī人,可她心裡卻糾結了……
而且,被他yīn惻惻的聲音一問,她剛才從艾倫那兒得開的歡樂笑細胞們,全部被不留qíng面地刮進了垃圾桶里,撿都不好撿起來了。
哎!
今兒晚上,看來真逃不出魔爪了。
“還不上來,愣著gān嘛?”
男人不悅地語氣傳來,有點兒凌厲,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惱意。
占色心肝一抖,咽了咽口水,不由懊惱了起來。
好端端的心qíng,一下就被他的狂風bào雨給刮跑了,丫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催淚瓦斯。可,哪怕她心裡再不慡,人已經到了他的地盤,也成了他的妻子,她早就知道跑不了這一天的。
算了,哪怕前面是火坑,也得跳。
把自己想像成悲壯的láng牙山五壯士,她淡定了qíng緒,一步一步地慢慢地走了上去。步上了樓,掃視著周圍的環境,占色才發現,第25層的裝潢格調跟下面孫青她們住的那層比較起來,簡直完全不一樣。
古色古香的格調,雕梁玉棟,濃墨重彩,有著權四爺獨有的風格裝飾——但求豪侈,不計成本。一個個看過去,晃得她兩隻眼兒都花了。
同時,又不由得感慨。
有了錢真是好,想穿越到什麼朝代,就穿越到什麼朝代。
一進臥室,她更上瞪大了眼睛。丫的,這完全是一間舊時寢殿。尤其那張寬大的仿古的huáng花梨木架子chuáng,更是特別引人注目。楣板和圍欄上鑲嵌著金、玉、象牙、琺瑯等等珍貴的材料作裝飾,絕對的“皇氣十足”。
就在她瞧著那張chuáng發愣的當兒,權四爺的手臂已經伸了過來,捏著她的腰兒,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了,一拽一拉一裹,可憐她嬌小的身板兒,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懷裡。
鼻子撞在他堅硬的胸膛上,生痛生痛的,她沒好氣兒瞪他。
“不要動手動腳的,煩不煩?!”
眸色一沉,男人低頭,狠狠咬在她鼻尖上。
“你他媽還凶上了?”
鼻尖上一痛,占色想要掙扎,可雙手被他卡在了腋下,完全動彈不得,一口怒氣兒噎在了喉嚨里,她擰著眉頭,抬頭看他。
面前的男人,樣子霸道,動作狂妄,語氣囂張,不折不扣的權氏風格。
懊惱地磨了磨牙,她突然氣上心來。
於是乎,想都沒想,她氣吼吼的一口東北方言就吼了過去。
“權少皇,別嘚兒了呵地總整事兒,裝啥大尾巴láng啊?能處咱倆就好好兒處,別老事兒事兒地矯qíng了行麼?沒個消停的時候,累不累得慌?”
她語速極快,唬得男人一愣,沒吭聲兒。
他不吭聲兒,可占小麼勁兒上來了,一把就甩開了他的手,跟他橫上了。
“我也不想跟你拔犟眼子,人活一輩子,誰能看得著後腦勺兒?備不住哪天一嗝兒屁就完了。我活著就想開心點兒,你說,咱倆還能不能過了?一句話說完拉倒。不廢那唾沫星子了,不值當!”
她一陣噼里啪啦地爆發完了,男人鎖著眉,“說完了?”
“完了!”
“我還以為你追命附體了。”
“……”盯著她,占色冷哼一聲。
男人見她怒噌噌的臉蛋兒,一雙染著火的眼睛,急躁沒有了,yīn沉和冷冽也沒有了,又好氣又好笑地盯著她,目光深邃得仿若幽潭,眸底竟帶著點兒委屈。
“說你一句,你他媽頂無數句。誰拔犟眼子了?先頭不是你在跟爺置氣麼?!”
占色磨了磨牙齒,恨聲道:“來個雷吧!”
“雷?什麼意思”男人不明白。
“劈死你個黑白不分的王八蛋。你說,到底誰在置氣?”
她生氣的時候,及臀的長髮逶迤著,唇兒微微翹著,眼皮兒往上掀著,長卷的睫毛淺淺眨著,一張紅撲撲的漂亮臉蛋兒上,有著天然雕飾的清雅與絕艷,最好玩兒的是,她的鼻尖兒還有被他咬出來的一抹紅,看著又委屈又可愛。
目光淺淺一眯,男人突然低聲笑了,伸手攬了她。
“好了!是我不好,我黑白不分行了吧?”
占色冷冷一哼,不過他服了軟,她氣兒就下了一半。
輕揉了一下她的鼻頭,男人又安撫地吻了下她的額角,才湊到她耳朵根兒,小聲地喃喃說,“寶貝兒,咱不生氣了啊。走,爺帶你鴛鴦戲水去。”
鴛鴦戲水?
占色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腰上突然一緊,整個身體就離地而起了。再回神兒時,她整個人已經被身高體長的王八蛋給摟腰抱了起來,大步往臥室隔壁的衛浴間去了。
“yīn晴不定的人,真難伺候!”
低低哼了一句,她眉頭不慡地一揚,又來氣兒地摸了一下自個的鼻子,心底的氣兒還沒有全部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