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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吵架的內容,引起了她的注意。
占色不是蠢貨,魯有德和俞亦珍的表qíng太過怪異,就連魯芒的臉色都遮蓋不住的慌張。而她之前生過孩子的事兒,上次在家中的時候,就已經證實了,他們幾個人都是知道的。如果心裡沒有鬼,俞亦珍為什麼會拿魯芒來搪塞她?魯芒都這個年紀了,還能稱為孩子麼?
唯一合理的解釋只有這麼一個了。
在被她遺忘的那段記憶里,在她那個與權少皇有關的車禍噩夢裡,還存在一些她與權少皇兩個人都不知道的真相。而這個真相,或者就與魯有德有關。
抬頭,望天,她的心裡‘嗖嗖’冒著涼氣兒。
權少皇冷厲的視線落在她蒼白的小臉兒上,心疼了一下,涼薄的唇就緊抿了起來。思緒轉動間,一雙詭譎狠冷的眼睛裡,危險的光芒乍隱乍現。
然而,他卻是笑著的。
“占小麼,我一定會查清楚。”
“嗯……”占色有氣無力。
“如果與他們有關……”
說到這裡,權少皇頓住了,注視看她的表qíng,沒有了下文。
他掌心的溫度太過灼熱,燙得占色紛亂的神經突突直跳,腦子裡,反覆地想起剛才在俞亦珍家的門口聽見的幾句話,良久,她揚起了唇來。
“隨你處理。”
權少皇的眸子危險一眯,打量了她幾秒,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仿佛鬆了一口氣似的,勾了勾唇角,目光里放she出來的冷芒,猶如世上最利的冷兵器,利刃爍爍,帶著一種寒入骨髓的涼意。
“放心吧,欠我們的,我都會一一討回來!”
他殺氣四溢的一句話,讓占色心裡驚了一下。默了默,她微微轉臉,瞅著他臉上濃重的yīn郁與冷酷,一口氣凝在了胸間。
“我媽她……一定是無辜的。”
“傻瓜!”權少皇揚起了唇角,眸底的yīn霾亮了開來,親昵地順著她的長髮,低頭柔聲說,“占小麼,你心裡想的,我都明白,你安心養寶寶,一切都jiāo給我。”
“嗯。”
占色點了點頭,沒有再吭聲兒。
只是她不知道,如果魯有德真出了什麼事兒,她老媽會怎樣?
想到俞亦珍的身體,還有她的xing格,她突然有點兒頭痛了起來!
托著她的腰,權少皇將她抱上車去,又把小十三給安排在了后座,囑咐了他不許過來搗亂,才回到占色身邊兒坐好,似笑非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別想太多了,相信你老公我。”
“……”
無語了一下,占色知道這廝見fèng就鑽的個xing。這幾天她一直涼著他,雖然不冷,卻也不熱。這會兒大概嘗到點兒甜頭,丫立馬就粘上來了。想了想,她斂了眉眼,立馬就潑給了他一盆冷水。
“這裡沒有別人,不用裝了,你還不是我老公。”
脖子一梗,權四爺眉頭豎起來了,“我怎麼不是了?”
無視掉他臉上的鬱悶,占色輕飄飄地嘆息,“你記xing不好,那我提醒你一下好了。你可不要忘記了,在18樓里,那個婚姻登記處的主任親口證實過,我們倆的婚姻不做數。”
咽了咽口水,權四爺目光深了深。
從那天回來開始,她都絕口不提那件事兒,也半句都不問唐瑜現在如何了。那表現出來的樣子,就好像完全不在意一樣。可是他心知,女人越是不提,才越是往心裡去了。現在她突然提了出來,才是心防可以瓦解的開始。
一雙眼睛眯了起來,他似笑非笑的聲音,滿是愉悅。
“那老婆,我們再去補辦一個?”
補辦一個,有那麼容易嗎?
雖然心裡的惡氣已經落下去了不少,但占色可沒想就這麼讓他過關。
“不用了!沒那閒心!”
她說得很淡,可是那錙銖必較的小樣子,還是表現在了臉上。
手掌伸過去,撫在她單薄的後背上,權四爺心裡嘆了嘆,把她長長的頭髮捻起來,纏繞在自個兒的指尖里,感受著那柔順和溫暖,喉嚨緊了又緊。
“那你說吧,要怎樣才可以?”
“不怎樣!就這樣!”
“這樣是哪樣?”權四爺的頭皮有些發麻。
“看我心qíng!”
一隻手撫著肚子,占色慵懶地半眯狀眼睛,這句話說得有點兒傲嬌。不過,也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只有當她用這種不客氣的傲嬌語氣說話時,才證明她把他當成了自己人,證明她的心結在慢慢地解開。而她越是客氣有禮的時候,才越是對人疏離和冷漠。
權四爺自然是懂她的。
心裡一跳,在她半嗔怨半撒嬌的語氣里,他來勁兒了。
“好,老子就每天慣著你,直到把你的心qíng慣好為止。”
側眸,占色挑眉掃向他,“等到慣好了,你又要怎樣?”
她耍小xing兒的樣子,讓權四爺心下有些好笑,卻不敢笑出來,只是悶悶地拿手摟著她,“慣好了,再繼續慣!”
“得了,收起你這一套,甜言蜜語你說得還少麼?!結果呢?”
“老婆……”
男人求饒的聲音極軟,帶著他熟悉的清冽氣息噴灑在頭頂,讓占色心裡一嘆,收拾起了心qíng也不再與他玩笑了。轉而凝重了臉色,慢吞吞地問他。
“權少皇,唐瑜她怎麼樣了?”
“嗯?”
摸不准她什麼意思,權少皇心跳了跳,俊臉斂起,眉鋒挑起,眼神半眯著,一個‘嗯’字兒尾音拖得老長,帶著似懂非懂的疑惑,還有害怕她吃味兒找麻煩的擔心。
占色沒有抬頭,直視著前方,眼皮兒依舊耷拉著。
“改天你安排一下吧,我想見見她。”
沉默一下,權少皇才吐出一個字來。
“好!”
彎了彎唇,占色目光爍爍,“你都不問問,我為什麼要見她麼?”
權四爺挑了挑眉頭,唇角輕揚起來,一雙手鬆松地攬在她的腰上,掌心在她綿軟的腰線兒上小小的摩挲了一下,才柔聲哄她。
“老婆的話,就是聖旨,莫敢不從!”
“去!”頭微微低了一下,占色順手捋一下頭髮,掩飾臉上的qíng緒,事實上,一想到他與唐瑜在晚宴上的樣子,尤其他臉上那個刺眼的口紅印,她的心裡就老大不痛快,像吃了只蒼蠅似的,堵在了喉嚨口,想吐都吐不出來。
哼了哼,她沉著嗓子,輕斥。
“不要以為你這麼說,就能掩蓋你的犯罪事實。”
“我哪有啊?冤枉,那天晚上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兜兒里的手機鈴聲就適時的響了起來。皺著眉頭,他瞄了占色一眼,見她表qíng冷淡,好像對於他的解釋也沒多有興趣,不由抿了抿唇,喟嘆著掏出了手機來。
看了一眼,他慢吞吞地接起。
“喂!”
不料,剛聽了一句,他眉頭怪異地跳了跳,就吃驚地‘啊’了一聲兒。
“什麼?!竟有這事兒?”
☆、144米她是我女朋友!
權少皇訝異的態度,引起了占色的注意。
他的樣子太過奇怪了,說他不吃驚吧,他那個聲音明顯就是吃驚的狀態。說他真的很吃驚吧,可他怪異抽搐的眉梢和憋不住笑的表qíng,又瞧不出來半點吃驚的樣子。
納悶了!
依她對這個男人的了解,除非天塌下來沒法兒補了,要不然,他不能出現這麼不可思議的模樣兒。
她沒有問,靜靜倚在座椅上,默默地看著他,直到他掛上了電話。
“出啥事兒了?”
抿了抿嘴唇,權少皇俊臉再次抽搐了一下,看著她的眼神兒里,帶著一種詭異莫名的笑意,聲音也是憋不住地噴笑。
“艾小二,還真是一朵奇葩。”
艾倫?
琢磨了一下,占色挑高了眉頭,“她又咋了?”
大掌挪過來搭在她的肩膀上,權四爺表qíng懶洋洋的,說出來的話卻像重磅炸彈。
“出車禍了。”
“啊,車禍?”
占色嚇得心跳驟然一停,身體僵硬了片刻,卻見他俊臉上帥氣悠然,沒有半點兒的擔憂。這一下,她覺得更不可思議了。艾倫出了車禍,再怎麼說,他也不能笑得這麼燦爛吧?
這其中,肯定有鬼!
斂著眉頭,她冷冷瞥他,聲音也跟著沉了下來。
“到底怎麼回事兒啊?你就別吊胃口了好不?不厚道!”
小女人嗔怨的聲音聽在權四爺的耳朵里,無異於天籟破空。黑眸閃了閃,他順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兒,牽開的唇角沒有變化,整個人從頭到腳都透露出一種輕鬆的氣場,好像艾倫出了車禍是什麼大喜事兒一樣,讓人完全一頭霧水,壓根兒摸不准他的節奏。
“不要擔心,問題不大!”
很快,占色就從他的嘴裡知道了事qíng的原委。
原來,艾倫不是在京都城出了車禍,而是在去石門的路上。
艾二小姐前天還說要到錦山墅來陪她過中秋節,可一聽說鐵手回了老家石門,丫就跟火燒了屁股似的,半分鐘都呆不詮了,跟著就開車過去了。
結果,她運氣不好,在離石門城區大約十公里的地方,為了不撞上一個突然橫穿公路出來的小姑娘,方向盤一轉,剎車不及就撞在了路邊兒的護欄上,正巧,又被後面疾馳過來的一輛運鏢車給擦刮上了。幸運人司機的技術好,她的汽車後半邊兒都塌了,人卻只受了點兒輕傷,沒有出什麼大事兒,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權少皇說得很輕鬆,可想到那個驚險的場景,占色不免心驚ròu跳。
“那現在咋辦?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她?”
擰了擰眉頭,權四爺注視著她,眉梢里的笑意更濃了。
“傻瓜,艾小二她樂意見到你麼?”
“嗯?啥意思?”
在為艾倫擔心的占色,沒有想那麼許多,更不知道權四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可是,一直在愁著鐵手感qíng的權四爺,這會兒明顯的神清氣慡,俊朗的面孔上一抹無法掩飾的愉悅,讓他本就帥氣得人神共憤的五官,更添了幾分魅惑的色彩。
“鐵手已經過去了!你啊,就甭cao心了。”
心qíng一輕,占色的擔憂全都鬆懈了下來。
不得不說,艾倫這個姑娘,也忒敢拼了。大過節,一言不發就開車過去了,也不管後果會怎麼樣?老實說,她對待感qíng的這種jīng神,占色從一開始的驚愕、詫異、刺激、嘆息、心痛,再到現在給弄得似乎也替她打了一盆jī血似的,真心覺得丫太不容易了。要是老天不成全,真得為這個姑娘的勇敢而傷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