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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可以預見,權世衡拒絕得很徹底。
他想結婚的對象只有一個,就是他的大嫂。除此之外,不管什麼樣的女人,在他的眼裡只不過都是女人而已,都是用來玩的,不是用來結婚的。
不僅如此,他還十分的渣。
除了給一筆錢墮胎之外,他連去看林心紋一眼都沒有,繼續又投入到了廣大漂亮婦女們的懷抱里,人影兒都看不見。
一個人最怕什麼?就怕被bī得太過。
嚴正榮與林心紋都覺得被深深的傷害了,仔細一合計,覺得這反正是權家的骨ròu,只要她生下來,總有一天,也是能夠認祖歸宗的。他們不僅要讓他認祖歸宗,還要把權家所有的一切,都奪過來給他。
可以說,從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嚴正榮就想好了後來的報復。
而這個孩子……正是嚴戰。
後來的後來……
花了差不多三四年的時間,在嚴正榮有心的挑撥之下,權氏兄弟倆的矛盾越來越深。而權世衡的行為也越來越放縱,越來越猖狂,越來越讓權家老爺子心寒。而嚴正榮則在這個時候,假意向權世衡示好,並且有意無意間指導他要把權氏江山奪在手裡,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才不會處處受制於他的大哥。
而這幾年裡,五術也各有各的境遇。
有人結了婚,有人生了子,有人的妻子懷了孕……隨著他們的成家立業,權老爺子也遵循權家的老規則,讓他們的父輩慢慢將權氏江山的重要脈絡,一點一點地jiāo給五術這幾個接班人的手裡。
要奪得權家,就要獲得權氏五術的支持——這是嚴正榮告訴權世衡的。
於是乎,就有了權世衡當年邀請五術幾個人在這個不受權氏監管的金三角,這個平台之上的第一次合作對話。
當然,五術怎麼會為權世衡所用?異想天開!
他們的拒絕,這也正是嚴正榮事先料到的,他要的就是將矛盾激化到最巔峰。
一個方面,他故意透風給權世鐸,讓他知曉權世衡的計劃。
另一個方面,在五術拒絕合作之後,他獻計權世衡,用藥輪丶jian了冷家長媳寶鑲玉,並且施藥使得五術都沾了她的身,從而讓權世鐸相信了五術,已經與權世衡混為一流,在勃然大怒之下,權世鐸不僅把權世衡攆去了M國不准他再回來,也在氣急攻心時,收回了五術在權家的勢力,並下令解散了權氏五術,還狠心說出“從此,五術與權家再無瓜葛”這樣的話來,以至於讓他在臨死前,還對此耿耿於懷。
一切都在按照嚴正榮的計劃發展。
又過了幾年,在一件件事qíng的鋪墊下,權世衡的仇恨值也被引爆到了極點。終於,他在嚴正榮的幫助下,殺掉了大哥權世鐸jian殺了大嫂,使得權氏家庭當年一度陷入危機,而他得到的利益也越來越大,野心越來越膨脹。然後,就在他準備驗收成果的時候,不成想,權家老爺子卻將家族的繼承權給了孫子,並沒有留給小兒子權世衡。
安排好一切,鬱氣攻心的權老爺子,也撒手西歸了。
老頭子死了,他們終於放了心。然而,他們原本以為要對付一個年僅9歲的小孩兒,簡直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卻萬萬沒有想到,年僅9歲的權少皇身邊高手如雲,不僅有權老爺子給他留下的一批忠信人馬,還有為他授業的四個師父,一個個都是狠角色,要拿下權少皇,半點都不容易。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十幾年烽煙……
嚴正榮為了爭奪權氏,一直在三條路線上跋涉和布局。
第一,他配合權世衡不遺餘力地剪除權少皇身邊的羽翼,並且多次組織對他的暗殺行動。
第二,他在某些國外勢力的幫助下,成立了satan組織,不斷擴充自己的勢力。
第三,他唆使權世衡一直對五術進行“斬糙留根”的行動。
所謂“斬糙留根”,就是殺掉了五術的父輩親人,通通只留下幼兒孤女,再暗中監控教導,等待他們長大,借用他們的手來gān掉權少皇,並且奪得最後的勝利……
……
一個跨越了近三十年的故事,權少皇說得很慢。
占色也聽得很認真,就像真把它當成故事來聽一樣。
或者說,人生本就如故事,故事也是人生。這一個又一個與她相關的故事,正如嚴正榮所說,一切不過起源於一場愛qíng。愛qíng這個東西,就是一把雙刃劍,可以讓人歡喜快活,也可以殺人於無形。
為了一場求而不得的愛,死去的人,無辜受到牽連的人,實在太多太多了……
多得哪怕過去快三十年了,他們的靈魂似乎還未散去,也讓他們這些小輩們,一直糾結在他們的故事裡。
她與章中凱……
她與顧東川……
她與嚴戰……
故事外的故事,怎一個糾結了得?
“嚴叔,各位,你們覺得怎麼樣?故事還jīng彩嗎?”暗啞著嗓子,權少皇黑眸沉沉,聲音似笑非笑,帶著一種抽離於故事的輕快。
冷冷地瞄著他,嚴正榮好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來。
“胡說八道!老四,看來,我給你開出來的條件太好了?你不喜歡養花種糙的休閒生活,更喜歡埋屍在這風景秀麗的金三角?”
捏了下眉心,權少皇看著四周端著槍的satan組織成員,淡笑問。
“嚴叔,你真覺得已經勝券在握了?”
嚴正榮沒有ròu的臉上,輕跳了幾下,隱隱有了一絲笑意。
“我承認老四你很聰明,今天這一招釜底抽薪也用得極好。把我的人換了,把你的女人救走了。可惜,結果你平安帶著人走出金三角了嗎?愚蠢!”
說到這裡,他冷哼了一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突然站起了身來,一步步走到平台邊沿的懸崖邊上,如同在指點河山一樣,大氣磅礴地指向了遠方。
“老四,你知道這金三角有多少我的駐軍?有多少我的勢力?知道有多少是我的人馬嗎?本來,我準備給你一個好去處,再回頭慢慢收拾你家權老五的,可你似乎迫不及待等著送死?”
權少皇輕笑著搖了搖頭。
“嚴叔,你說你這人,gān嘛這樣虛偽?剛才不還說要讓我養花種糙做逍遙少爺嗎?馬上就反了悔。你直接說要我的命咱就不用這麼墨跡了,何必搞得這麼複雜?”
嚴正榮靜靜看著他。
“老四,有時候,我真捨不得你死。”
“哦?為什麼?”權少皇大笑。
“鬥了這麼多年,一下子沒了對手,人生會不會失去了樂趣?”
權少皇波瀾不驚地捏了下眉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事qíng一樣,邪魅十足地舔了舔下唇,將面前的碗往裡面推了一下,跟著站起身來,無視邊上虎視眈眈的兵士們,他望著嚴正榮走過去,也站在了山崖邊兒上,一字一句地說。
“嚴叔,你也算是一個奇人了。布局之jīng妙,布局時間之長,足夠讓我這小輩欽佩。可惜了,你算來算去,好像算漏了一點?”
嚴正榮冷笑著看他,眼神兒示意他說下去。
而權少皇只是笑著,越走越近,腳步越來越輕快,聲音也越來越輕鬆。
“你說你千辛萬苦奪下來的權氏江山,結果還不是得jiāo給姓權的人手裡嗎?這樣不划算吧?”
“戰兒他姓嚴,不姓權。”嚴正榮重重一哼。
權少皇笑了,“他流著權家的血,他就永遠姓權。”
“你什麼意思?”嚴正榮沉沉厲喝之後,突然間像是會意了過來,猛地一偏頭,看著一個個槍口已經轉了向對著自己的兵士,大驚失色地望向了嚴戰,“戰兒,你!你……”
幾個“你”字出口,他激動得嘴唇發抖,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這一輩子都為了林心紋,為了嚴戰在cao持打算。可以說,為了把權氏的龐大江山jiāo到嚴戰的手裡,實可謂cao碎了一顆玻璃心。而且,從qíng分上來講,他也一直真真兒地把嚴戰當成自家的兒子來看待的。
怎麼可能?
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背叛他?
難道,真的就因為他姓權?
事qíng的發展太過突然,不僅嚴正榮吃驚,在場不知內qíng的每一個人,都驚愕在了山風裡,良久動彈不得。占色也是,看著場上突如其來的變化,想到她在金三角與嚴戰生活的這段日子,突然有一種詭異的夢境感,呆怔得像一尊雕像,怔愣愣看著嚴戰發呆。
嚴戰嘆了口氣,“他說得對,我姓權。”
嚴正榮瞪大了眼睛,像是突然醒悟過來般,顫著手指向了占色,沖嚴戰大吼。
“為了她,對不對?為了這個女人?戰兒!我說過,不管她是你的誰,只要你要她,爸爸就會給你搞到手,你這……這又是何苦?”
占色心裡微窒,望向嚴戰。
而他並沒有看她,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下,就慢慢地站起了身來,身姿矜貴地走了過去,並肩站在了權少皇的身邊。
“父親,那些故事,都是你們的故事。本該與我無關,我真的寧願不知道!”
“你!你混蛋你。”嚴正榮氣得聲音直發抖,想了想,又使勁兒嘆了一口氣,想要挽回局面,“戰兒啊,你不要聽權老四他胡說八道!他剛才說的那些事qíng,都不是真的。爸爸告訴過你的,是權家bī得我跟你媽媽走投無路……要不然,要不然我們怎麼會讓你在孤兒院吃了那麼多年的苦?不都是權家給bī的嗎?”
“你不是為了鍛鍊我的意志嗎?從小你不就那樣訓練我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忍人所不能忍,才得奪人所不能奪。這不是父親你教的?”
“傻孩子!哪兒有捨得孩子吃苦的父母?”
“呵呵……”嚴戰突然淺笑,勾了下唇,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一臉蒼白的林心紋,還有完全動彈不得的權世衡,舉起手來指向他們,“我的父母,你是指他們兩個嗎?為什麼我在他們身上,找不到為人父母該有的慈愛?”
“你,你們?”指著嚴戰,嚴正榮嘴唇一直在哆嗦。
“戰兒,你是鐵了心,為了這個女人,不要父母了是吧?”
“父母……”嚴戰突然苦笑,聲音低沉得宛如呢喃,“曾經,我有過一對極愛我的父母,可,不是他們。當然,也不會是你。”
嚴正榮瘦弱竹竿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那氣得搖搖yù墜的身體,讓人真害怕一陣山風chuī過來,就把他給刮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