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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青挽唇淺笑,“怪你什麼?”
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無qíng嘆氣,“怪我說不服我的父母。”
“傻瓜!”孫青喉嚨一哽,額頭貼上他的,“我是這樣人嗎?”
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一個男人能夠為了一個女人弄成如今這個地步,可以說已經達到了一個男人能給予的寵愛極點了。更何況,無qíng的父母,一直非常溺愛他,而他也早就習慣了由著父母去折騰自己私事,現在他能為了她給家裡撕破臉,足夠抵償她的付出了。
而且,他雖明面上啥也不說,可心裡的苦,她又怎麼會不了解?
“青,我想好了,等下周一,找老大開一份婚狀證明,咱自己去民政局把結婚證給領了吧?好不好?要不然,我心裡總不踏實。”無qíng一下下吻著她,試探著輕聲問。
孫青笑著,由著他在身上蹭來蹭去。
“好。”
大概沒有想到她這一次會答應得這麼慡快,無qíng目光一亮,驚喜地捧住她的臉。
“我的姐,你可總算想通了,可把小爺我給憋屈死了。你沒看老鐵那個樣子,穿得周五正六地往我面前一杵,那股子得瑟勁兒,恨得我牙根痒痒……”
聽他一句一句的聲討,孫青臉上笑容更盛。
“你可真扯,人家結婚,惹到你了?這有什麼可比的?”
“費話不是?明明我跟你就先好上對吧?結果鐵手和艾小二到先結婚了,這不氣人麼?越想越窩囊,感覺就我一個人搞不掂老婆似的。”
“誰跟你先好上的?”孫青甩他白眼,目光里卻迅速蒙上了一層霧氣,“人家艾小二追鐵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姑娘身上喘氣兒呢。”
“又來了是不?”無qíng側過頭來,橫她一眼,然後哧哧笑著,掐了她的腰就往沙發上摁,“小樣兒的,看小爺今兒怎麼收拾你,敢揭我的短兒。”
孫青被她弄得喘不過氣兒來,吭哧吭哧地直發笑。
“好了好了,祁少爺,你大人大量,饒了我吧。”
“哼,說你錯了沒有?”
“錯什麼了我?”
“錯在……”無qíng的聲音頓在這裡,接下來的話,又軟了下去,“青,喊一聲老公來聽聽。”
他這句話帶著某種濃重的鼻音,低啞的語氣像是帶著哀求,好像這一聲兒“老公”他已經等待了千年萬年了一樣漫長,那苦巴巴的樣子,讓孫青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窩子頓時潤了。
“老公。”沒有思考,她喊了出來。
幸福來得太突然,無qíng脊背微微一僵。
低下頭,一點點壓近,終於,他逮住她的唇,拼命往死里親。
“再叫!”
“老公!”
“再喊一聲兒,乖。”
“……老公!”
又被他bī著喊了好幾聲,孫青在他一下瘋似一下的熱吻里,好不容易才得空喘上了一口氣來,手推著他的肩膀,低低地呢喃著問他,“祁狄,要是你父母一直不同意,而我也懷不上寶寶了,你準備怎麼辦?”
“涼拌!”
無qíng的手伸向自個兒的領口,將襯衣扣子扯得掉到了地上。緊接著,他又伸手去扯她的衣服,明顯不想提起這個事兒。
“祁狄!我在認真問你呢?”
孫青眯著眼睛,語氣執著。
“不說這個!”
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微眯著,無qíng的目光,在燈光下,幽黑深沉。
孫青閉上了嘴,將頭擱在了他的肩窩兒。
他不想說這個,那就不說了吧!
“孫青。”無qíng突然停手,目光有些深,一遍遍輕啄著她,俊眉蹙緊,“我們一定會好起來的,像他們一樣。你說,我倆在一起這麼久了,不吵架不紅臉,世界上有像我們這麼相愛的qíng侶嗎?這樣的兩個人都不能在一起,老天也太他媽不開眼了,對吧?”
他的話有一些孩子氣。
可孫青心裡卻很清楚,他說的是事實。
人都說夫妻xing格要互補,大概她和無qíng就是這樣。
從與他確定關係到現在,除去那一些外部因素的煩躁之外,兩個人其實一直過得很快樂。每一天分開就開始相信,見面就開始擁抱,恨不得時時刻刻膩歪在一起不分開。而且,這麼長的時間了,真就沒有鬧過彆扭。
有時候他耍少爺脾氣了,她總會包容他,把他當一個嬌縱的孩子。
有時候她心裡煩躁了,沖他脾氣了,不管她怎麼鬧騰,他也不會生氣,總是變著法兒的哄她開心,為她買各種討巧的禮物,想盡一切辦法來讓她快樂……
他說,這樣的兩個人,如果不在一起,真是天理難容。
可世事艱難,又哪裡來的十全十美?
“祁狄。”
在他愈發濃重的呼吸聲里,孫青心裡翻江倒海,一雙手的指甲幾乎都掐入了他的肌ròu里,聲音帶著一種類似於悲傷的嗚咽。
“其實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長得很帥……”
“那時候,你就看上我了?”無qíng笑著逗她。
“想得美!你雖然長得帥,可我的聽力太好……”
“聽力好怎麼了?”
“那天,我聽見你接電話了,電話里一個膩歪得嚇人的女人,膩膩乎乎地叫你祁哥哥,晚上哪裡玩啊,又如何如何,然後你那個笑容呀……”
“笑容很勾人是吧?”
“去!你想多了,那笑容,我一聽就不是什麼好鳥。”
“呵呵!”無qíng輕笑了一聲,湊過去吻住她的唇,昵喃聲低沉,“孫青你信不信,有一些緣分,本來就是上天註定的。那個時候我也沒想到,我會看上你。”
“我怎麼了?我不好啊?”孫青使勁兒掐他。
“你吧,那什麼……算了,你很好。乖,這樣,更好!”將她裹在懷裡,無qíng含糊著敷衍出來的幾個字,是嘴對著嘴說的,距離太近了,其實看不清臉,也看不清眼睛,他只知道自個兒喜歡這個女人,現在只想與她在狂風bào雨中再走一回。
無qíng沒有說,他第一眼見到孫青的時候,她正站在機關大門口五十米處的一根路燈柱下面,將一個個大包提到一輛停靠的汽車上。而汽車裡面坐著的人,是她即將離開京都的男朋友。
他當時喝了點小酒,覺得這娘們兒賊他媽傻bī啊。
男人都要走了,去了外地誰知道還是不是她的?人家大老爺一樣坐在車上不動,她卻一件一件給他搬行李,像個小保姆似的……
後來,他將車駛入機關大門,又回頭看了一眼。
那輛汽車已經走了,她還站在原地,默默的一個人站了好一會兒,才低著走了過來,從他的汽車邊兒上走去,完全視他這個英俊瀟灑的帥哥如無物,一直沉陷在她自己的思緒里……
想到這裡,他低下頭又吻了吻她,覺得現在輪到她為他出差整理行李,進門拿拖鞋倒水,給他洗衣做飯還伺候他的時候,原來生活是那麼那麼的滿足,滿足得他真他媽想去感謝一下當年那個拿了她整理好的行李,就一去不再復返的臭小子了……
“你一直盯我看什麼?”孫青氣喘。
“看你臉上有皺紋了!”無qíng逗她,吻得越發激動。
他想,就算她有一天有了皺紋,他還是看不膩。
只在她在身邊兒,他空落了這麼多年的心,才是滿的,一直滿滿的。而這樣從未有過快*驗,只有她才能給他。
嘴角的笑意,越發深沉。
兩個人聊天的聲音慢慢地變了味兒,在一屋氤氳燈火下,在這間兩個人居住了很久的溫馨房間裡,有一個與愛有關的事qíng,正在上演。
*
孫青申請調職了。
大概出於與占色之間深厚的革命感qíng,她去了zmi機關哈市分部。
她的決定來得非常突然,突然到不僅占色事先不知道,就連無qíng也半點都沒有察覺。等到他發現孫青已經離開的時候,除了她留下來的一封信,完全兩眼一抹黑,直接就踹開了權少皇辦公室的大門。
“權老四——”
跟隨他風裡來雨里去,做兄弟這麼多年了,還是他第一次這麼放肆。
權四爺依舊坐在辦公室的大班椅上,面色平淡地看到辦公室門口láng奔豕突、雙目通紅、如喪考妣、神色癲狂的男人,淺皺了下眉頭。
“進來吧,把門關好。”
他出奇的淡定,讓無qíng怔了半秒。
“砰!”
終於,他狠狠摔上了門。
大步衝過來,人還沒有說話,一個拳頭就先砸在了他的辦公桌上,喉結狠狠滑動著,那瞪著眼睛的樣子像是要吃人,而隨著他的拳頭砸在權少皇面前的,還有一封孫青留給他的字條。
“祁狄,人生若只如初見,我不會抬頭側目,而你也不會有機會看見我的皺紋。——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拿著那張從工作筆記下撕下來的張紙,權少皇看了半晌兒,奇怪地再次皺眉。
“給我看什麼?上面有密碼?還是有暗號?”
兇狠地盯著他,無qíng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一雙眼睛充了血,一向英俊優雅帶著笑的面頰上,肌ròu憤怒的抽搐著,抄起辦公桌上的菸灰缸,就朝權少皇砸了過去。
“找架打是吧?”權少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你個混蛋,老子今兒就揍你丫的!”
無qíng憤憤然,幾乎失去了理智。
擰了他的胳膊,權少皇一把把他推坐在椅子上,又冷著臉,不疾不徐地把菸灰缸擺好,什麼話都沒有說,親自把灑了菸灰的桌面都打整gān淨了,才坐回去,目光涼涼地盯著他。
“現在呢,發泄了qíng緒,好點了沒有?”
坐下來,無qíng雙手肘在辦公桌上,抱住腦袋直罵咧。
“你他媽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瞧你這幽怨的小樣兒,怎麼像個沒了娘的孩子?丟人!”
“我丟人?”猛地抬起手來,無qíng抹了一把臉,氣得嘴唇直發抖,但進門來時的氣焰已經落下去了不少,“你他媽當初什麼熊樣兒,要我提醒你嗎?”
權少皇一撩唇,直笑,“老子再熊,都比你帥!”
“你他媽還要臉不要?”無qíng大吼,“行,你帥你帥!那你說說,你這麼帥,為什麼要同意孫青去哈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