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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辭的頭很痛。
兩邊的爭論愈演愈烈,打得不可開交,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偏向哪一邊,這中間還夾雜著寂寞看他時那怨恨的眼神。
手機響了,謝辭一臉絕望的偏頭看屏幕,他想把手機扔到牆上去。
但是抬手之前,他看到了屏幕上的消息。
-一隻魚:好呀^^早上見。
謝辭長長出了一口氣,忽然感覺整個人都沒力氣了,好像一根針從脊髓打進來,把他從內到外的抽空了。
他順著牆根滑下來,到最後整個人攤成大字型,躺在床上。
就這樣吧,愛誰誰了,現在他只想和俞歡再靠近一點。
有了「早上起來和Z神一起吃飯」的鼓舞,俞歡破例比平時還早起了一點。
九點,他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沒見過早上九點的太陽了,但是想想Z神一般不到11點不會醒,俞歡決定再玩一會兒手機。
剛拿起手機來,屏幕就亮了。
-Zed:起了喊我。
-一隻魚:起了起了!
-Zed:…
-Zed:20分鐘之後食堂見。
除了做飯阿姨和掃地阿姨之外,台越一向是UG基地起的最早的人。
一方面是因為他要和老闆、投資人、媒體各方打交道,不能像那群網癮少年一樣日夜顛倒的過,另一方面隨著年紀步入30大關,台越也逐漸成為了一個拿著枸杞紅棗水進會議室的養生青年。
在養生青年台越看到Z神和Lie肩並肩的走進食堂,沖他打了個招呼時,他先是看了一眼表。
然後嚇得把滿滿一勺綠豆粥灑在了腿上。
謝辭忍笑看著被燙的快要跳起踢踏舞的台越:「台哥,這麼有精神?」
「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Zed十點之前起床了,我能沒精神嗎?」台越齜牙咧嘴的擦著腿上的綠豆粥,「我草草草草,燙禿嚕皮了都。」
「我就起得早了點兒,瞧把你嚇的。」謝辭遞過去一包紙巾。
「Z神啊,有沒有人說過你這幾天變得體貼了?」台越接過那包紙又擦了一會兒,可憐巴巴的看向謝辭。
謝辭手一抖:「啊?」
「小俞繼續這麼教育Z神,用你的溫柔感化他,早日把我們UG建設成一支精神文明先進隊伍。」台越一本正經的看向俞歡。
「滾。」謝辭踹了台越的椅子腿一腳,轉身走過去打飯,俞歡想笑也不敢笑,偷偷衝著台越點了點頭。
今天的陽光真好啊。
半個多月下來俞歡已經摸不清這個食堂阿姨的底細了,她像是熟諳中華上下東西南北各地菜譜的小廚神,昨天油條豆腐腦,今天滷蛋牛肉粉,每一天去食堂看菜譜都有新的驚喜。
今天是綠豆粥、紫米粥、小米粥還有包子和豆沙餡的炸糕,俞歡要了紫米粥和炸糕,謝辭要了小米粥和包子。
直到兩個人坐下了,台越幽魂似的目光還遠遠的追過來。
「你之前看過命運杯嗎?」謝辭問。
「沒。」俞歡很誠實,不要說一個二級杯賽了,他其實連春季賽都沒怎麼看,就看了賽後錄像Zed高光的部分。
「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謝辭笑了笑,「很多戰隊都是派二隊,或者帶新人去的。」
「那我們為什麼派一線陣容?」俞歡好奇的問。
「因為今年我們打算換一套打法。」謝辭說,「往年UG打三突擊,但是寂寞狀態不穩定的話,短兵相接我們不占優勢,這次我們打算嘗試我主指揮,寂寞副指揮的打法,試一些新的戰術。」
俞歡愣了半天,低頭喝了口粥。
這口粥咽下去,他內心有點複雜的問:「寂寞要是知道你打算讓他做副指揮,他會不會稍微對你有一點愧疚啊?」
「不知道,我也沒指望他什麼。」謝辭聳聳肩,「但是,阿奶和小牙的性格都不適合指揮,沒辦法。」
後來當謝辭告訴寂寞命運杯上演練新戰術的打算時,寂寞愣了愣。
他並沒有露出多麼驚喜的表情,只是點點頭「嗯」了一聲,又戴上耳機單排起來。
很快到了7月下旬,命運杯開始了。
命運杯的舉辦地點在六朝古都J市,距離UG基地所在的S市並不遠。
賽事為期4天,共有20支戰隊受邀參賽,每天會進行四場比賽,積分制,最終積分最高的隊伍獲勝。
UG一隊全員,加上台哥、老段、俞歡和源源,在比賽開始前一天坐高鐵到了J市。
俞歡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命運杯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卻緊張激動的一晚上都沒睡著覺。
直到第二天在樓下集合時看見源源,還有源源那快要比他的眼睛大的黑眼圈,俞歡才有了一種「我不是一個人」的安慰感。
「一晚上沒睡?」阿奶打著哈欠拍了拍源源的肩膀。
「我我我想睡的沒沒沒睡著。」源源到了現在,跟一隊的隊員說話還是會緊張到結巴。
「等會兒車上睡吧。」謝辭在一旁說。
俞歡本來覺得自己是不會睡著的,畢竟連坐車加高鐵,滿打滿算也就四個小時的路程。
誰知道進了商務車,往座位上一靠,車一顛他就開始犯困,開到火車站的時候,他幾乎是憑意志力操控著自己的雙腿,把自己拖進了檢票口。
上了火車,俞歡連放行李的勁兒都沒了,坐進自己的位置倒頭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