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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桃摸了下後頸:「我也不知道,」她糾結於紅包問題,不想被帶偏:「之後要怎麼辦?請他吃飯?」
「他給你發照片了嗎?」這是辛甜最關心的話題。
蒲桃頓了下:「沒。」
「所以你到現在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嗯。」
「他知道你長什麼樣嗎?」
「應該也不知道吧。」
「你們在網戀嗎?」
「可能,也許……」蒲桃慢悠悠道:「我想,差不多吧。。」
「我靠!無語!」
辛甜認為有必要友情提醒下:「你們打算長期發展嗎?」
蒲桃眨了下眼:「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想起雲間宿昨晚同樣的答覆,蒲桃彎唇:「對啊,我不知道,我覺得現在就很好,慢慢來吧。」
原來他們一樣迷茫,在同一個香氣甜稠的秘密花園裡摸索潛行。
「慢來你個頭啊,」辛甜語氣如同蓋下一板磚,要把她的粉紅水晶球敲碎:「我得想辦法讓你們見上一面。」
「不要啊,」蒲桃登時如臨大敵,快叩首求饒:「那我就要見光死了,就要失去雲間宿了。」
辛甜呵笑:「你平時照鏡子嗎,你的長相怎麼也不像會見光死的那種好吧,你更應該擔心雲間宿會不會見光死,他這麼神秘,說不定就是因為只有聲音拿得出手。」
「不准你說他。」蒲桃下意識維護。
「我吐了,你的理性細胞死光了嗎?」
「好像是吧。」
……
掛掉辛甜電話,蒲桃走出車廂,她用餘光順著人流朝外走,騰出的所有剩餘注意力都歸雲間宿。
蒲桃:剛到站,忙著下車,這會才有功夫收。
她假裝只是通勤打岔,絕對沒有開掛求助場外觀眾。
而後領取紅包,暗喜到好像收下一個定情信物那樣。
裡面居然有整200……
蒲桃:太多了,以後想辦法還你。
雲間宿沒有直面這話,只說:看路。
蒲桃心一跳,停下腳步,左右望。
她雞皮疙瘩爭先恐後往外漫,雲間宿在她附近裝了同步監控嗎。
蒲桃:你怎麼知道我在走路?
雲間宿:你說了剛下車。
蒲桃恍然大悟:喔……
她打字:我走路看路,你開車也要看路。
雲間宿:好。
他好聽話。
怎麼辦。
救命。
真的好像已經談戀愛了啊。
蒲桃都想拍拍腦門看看自己是不是還在夢裡,不然周遭萬物怎麼都這麼虛幻,有少女濾鏡,迷濛柔光。
來到公司,在工位坐好,蒲桃開始啃手裡的牛角包——用雲間宿的紅包買的。
她愛惜地細嚼慢咽,期間會不自覺分神,想起早晨辛甜跟她說的那番話。
她梳理著與雲間宿聊天期間的那些細枝末節,發現當中關鍵詞還不少。
自由職業。
有車。有貓。
有不錯的單反。
紅包一發就200塊。
他主業難道是攝影師?
網絡是方便造假,可舉手投足字裡行間的氣質是無法憑空堆疊,虛假構建的。
思及此,她拿起手機,翻開相冊,找出自己曾畫的那幅人設圖。
裡面只有男主一個人,陸柏舟。那就是她腦補的他。
可畫終究是畫。
蒲桃皺了下眉,決定不再游思妄想,把握當下才最重要。
反正……橫豎……他們一時半會也見不上面,她還可以在肆無忌憚多囂張一下。
—
程宿到店的時候,門邊已排了不少人。
今天有個小眾作家的簽售會,書粉一早就來搶位等待。
他鎖好車,信步往裡走。
本打算是繞路而行的,但男人的身高在當地較為少見,莫名有些施壓,擁擠的小魚們迅速游開,自動為他讓道。
程宿頷首道了聲謝。
等他走過,女孩們紛紛竊語,討論起他長相。
前台有個男孩正在調配咖啡,一見他來,他擱下手中的拉花杯:「舒姐跟我說你今天會來,我還不信,結果真來了啊。」
程宿笑了下:「怎麼,我不能來嗎。」
「能——怎麼不能——」
程宿在高腳凳坐下,兩腿瘦長。
男孩簡單給他調了杯美式,推到他跟前。
剛要端起來,程宿手機震了下。
他按開,是蒲桃發來的消息。
她拍下了今天的早點麵包,花銷小票,另附鄭重其事的記帳app界面,有支出有餘額,條目清晰。
她說:餵完了。
又說:貓很飽。
再接一句:誇你好。
末了賣萌:喵喵喵。
還補充說明:第一句的「了」請發「liao」,要押韻。
程宿低笑,又輕不可聞地嘆出口氣。
男生上身後靠,驚出雙下巴:「哥,你在笑什麼,好滲人。」
他眉頭緊擰:「難道是耍朋友了?」
「干好你的活。」程宿正顏厲色,抿了口咖啡。
旋即斂目,又將這個十二字工整對仗念起來類似童謠的彩虹屁重溫一遍。
還是忍不住揚唇,剛才刻意為之的不苟言笑屁用沒有,純粹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