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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送花的過程不大順利!
第一回 叫人扔大街上,第二回連花店夥計都叫人打出來了,花店老闆再如何想做王局長的生意,也沒那麼多夥計送去給人打呀!
花店老闆也不敢耽擱王局長的事,哆哆嗦嗦的給王局長打電話,將這情形告訴王局長。王局長罵一聲「廢物」,把電話掛了。
第三天,王局長讓手下親自過去送花,結果,褚韶華搬家了。
再一打聽,搬英領事館旁邊去了,人家還雇了一群保鏢,防的是誰,不言而喻。
王局長手下謀士諸葛庸勸他,「聽說褚小姐昨天打發人去車行提車,兩輛新款別克轎車,都是直接開的渣打銀行的支票,見票即付。大哥,不行就勸了。褚小姐不是尋常女子。」
「我要的就是她這不是尋常女子。」王局長拍著肥肚子道,「尋常女了滿大街都是,有什麼稀罕。我也這個地位了,總不能身邊兒沒個像樣的女人。」
「可這褚小姐不好追呀!」
「只要女人,沒有不愛錢,不愛珠寶首飾的!」王局長一臉篤定!
諸葛庸哭笑不得,沒錢的女子自然愛這些,褚小姐人家有的是錢。
諸葛庸曾為王局長去國際飯店打聽褚韶華宴請名單的人,宴請名單雖未打聽出來,諸葛庸卻極擅利弊分析,不論直覺還是打聽出來的情況,諸葛庸都認為,為著男人那點子事,招惹這麼個厲害女人,不是明智之舉。諸葛庸打聽到的情況更多,同王局長道,「渣打銀行的那洋總經理見到褚小姐都客客氣氣的,我聽說她是渣打銀行的至尊客戶。大哥,你在渣打銀行的錢都不一定有她多。」說不一定都是客氣,實際上就是沒有。「至於首飾,去年那顆八姨太央您一個月鴿子蛋火油鑽,後來您不是讓給穆老闆了,據我所知,穆老闆非但買走那枚鴿子蛋的火油鑽,還同樣買了好些鑽石,讓銀樓制了一套首飾,送給了褚小姐。」人家像是缺首飾的人嗎?
王局長摩挲著肥厚的下巴半晌,突然道,「難道姓穆的和褚小姐還有一腿?」
「大哥你這話說出去可真不得罪人?」諸葛庸反諷一句,「穆老闆與褚小姐是結拜的兄妹。」
「怪道穆老闆派人到褚小姐身邊,這是防我啊!」王局長咂摸了下嘴,問自己這位結義兄弟,「諸葛,你說說,她一個女人,如何有這麼多錢?以前聽說這就是直隸鄉下來上海討生活的。」
諸葛庸四下掃一見,見沒人,才說出心中的至尊機密。縱是無人,諸葛庸都說的極輕,縱是風都不能半走半點消息,「我聽聞,褚小姐在美國時曾做軍火生意。」
王局長倒吸一口氣,一雙肉眼猛然瞪大,「可是真的?」
諸葛庸頜首,「八九不離十。」
王局長一拍大腿,「那就更得把她搞到手了,她要是能買軍火,還有這許多錢,有她在手,不就相當於有半支軍隊麼。」
「這樣的人,怕是不好到手。」諸葛庸終有憂慮。
「怕什麼,要好到手也輪不到咱們!」王局長已經被臉上肥肉擠成兩條細縫的眼睛眯的更細,時不時迸射出一兩道冷光。王局長嘿然一笑,勢在必得,「今晚設宴,我請老穆吃酒!」
第246章 結婚之十
穆子儒亦是夜深方從王局長的酒席告辭。此時的上海,熱鬧的唯剩一些酒吧、舞廳、賭場等娛樂場所,當然,一些專司夜宵供應的攤點也是不歇的。路上卻是行人無幾,連兩畔矗立的路燈都顯的有些寂寥了。
自黃浦江邊吹來的薄霧漸漸升起,將這座二十世紀初最為舉世矚目的東方明珠籠罩其中,所有的一切景物開始變的朦朧不清,如同穆子儒眼中褚韶華即將面對的前路。
王局長請客,只請穆子儒一人。
穆子儒交際甚廣,且此人八面玲瓏,向來多栽花少栽刺,與王局長竟也頗有交情。酒過三巡,王局長就開始打聽起褚韶華,穆子儒放下灑盅,「我正想尋個時間跟王老哥你提一提這事,那天我妹妹打電話跟我要人,把我嚇一跳,我說上海灘誰這敢這麼唐突我妹妹呀。一打聽,原來是你。她在電話里把你臭罵一通,可是氣壞了!」
穆子儒說的風趣,王局長也哈哈大笑起來,「我是一片真心,褚小姐是誤會我老王了。聽說你與褚小姐乃結義兄妹,穆大哥啊,我這喜事還得落你這裡呀。」
穆子儒將筷子一擺,搖了搖頭,「你快別提,她電話里說你瞧不起她,現在氣還沒消。我得替我妹妹問問,老王,這咱們做兄弟的,你怎麼好瞧不起我妹妹的?你說,你哪兒瞧不起她?!我得替我妹妹問你個明白。」
王局長叫屈,「這可真是再沒有的事,我哪裡敢瞧不起褚小姐,我聽說褚小姐是國外大學畢業,心裡仰慕她的緊。就叫人送了兩回花表示心意,頭一回給我把花扔大街上去了,第二回 連送花的夥計都打了。你說,這是誰瞧不起誰啊?」
「當然是你冒犯我妹妹了!」穆子儒放下筷子,心下暗笑王胖子送花碰滿臉灰,卻是一臉鄭重,「王大哥,您甭覺著我是跑江湖的,跟我結義的女子就都是江湖女子不拘小節。我這位妹妹不是江湖路數,她跟我一樣,都是白手起家,你想想,在上海,能出人頭地的男人有幾個,何況她一個女子?那年田家買兇殺她,她那會兒剛在上海立住腳,手上沒什麼錢,田家賠了她四十萬大洋,她一分沒入自己口袋,全都捐了出去。這事你肯定知道,所以我說她是奇女子,我們就此結拜了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