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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總的來說,好處比壞處多。
不說別個,褚韶華與陳大順這剛成親,總分隔兩地就不好。
褚母私下同閨女道,「過去跟大順好好過,先生個兒子是正經。」
褚韶華點點頭。她娘沒跟她哭窮,倒是王燕兒話里話外的日子不大好過,褚韶華嘆口氣,「我跟大順哥成親半個月,他就往北京去了。我現在,連個孩子都沒有。大嫂也為我想一想吧。我想多拿只雞回來,婆婆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褚母忙說王燕兒,「別說這個了,你妹妹剛嫁過去,日子不容易。」
王燕兒可沒看出褚韶華哪裡不容易來,杏臉桃腮的,比以前在家時精氣神兒更好。在婆家不如意的媳婦什麼樣,褚韶華又是什麼樣,以為她瞎,看不出來哪!
不過,褚韶華去北京在即,王燕兒也不肯平白得罪她,便打疊起精神奉承起小姑子來。
要說褚家做事也夠看的,褚韶華回家一趟,又說要往北京去的,再回來怕得年下了。結果,就中午在家吃了頓飯,娘家連窩頭也沒包一包讓她帶身上。不要說窮家富路,就是窮家窮路也沒這一道兒。
真不怪陳太太對褚家一直有意見,就是褚韶華瞧自己娘家也說不出什麼長臉的話來。
褚韶華面色自若的辭了娘家人,至於陳老爺給她的二兩銀子,便擱在褚韶華的裡衣口袋裡,動都沒動。
第27章 到北京
好在褚韶華對娘家早有心理準備,陳二順也知道褚家現在是敗了的,並不以為意。故而,午飯之後,褚韶華說婆家那裡還得回去收拾東西,也就跟陳二順回婆家去了。
褚家自窮了,這些不開面兒的事不是一件兩件。沒想到,宋家也著實沒比褚家強到哪兒去。宋舅媽倒是帶了仨瓜倆棗的過來,卻是打的主意不小,話里話外的跟陳太太打聽起兩倉糧食來。陳太太雖說心裡偏著娘家,那是對著兩房兒媳婦的時候,偏疼侄女一些。她現在兒子都娶媳婦了,自是拿自家更重的,何況今年還跟這弟媳婦吵過一架,當下就說要帶北京去。宋舅媽笑,「唉喲,大老遠的帶兩倉糧食去,還不夠車馬費哪。我聽說,北京都是吃洋麵粉的地界兒。嫂子你這一去北京,哪裡還用吃咱們村兒的這些個粗食粗面的,都是跟著姐夫享福去嘍。」
陳太太半點兒不傻,道,「沒事兒,這不還有倆媳婦哪,她們都愛吃家裡的粗糧粗面。」一句話險沒把宋舅媽噎死。
宋舅媽是陳太太的親戚,不關褚韶華的事,故,褚韶華只在陳太太這裡打聲招呼,略停一停腳就回屋收拾去了。宋舅媽翹起唇角笑,「我還說跟大順媳婦多說幾句話哪,不想她竟這樣忙。」
陳太太對於褚韶華對自己娘家弟媳的冷淡也有些不滿,便道,「這不是要去北京麼,家裡收拾的東西也多。」
宋舅媽遂不好再說什麼。
倒是中午吃飯時好笑,宋舅媽一見這桌上的飯菜就說了,「天爺呀,嫂子你家的飯食還真捨得放油,這油汪汪的。」
陳太太見菜上油星不少,也覺著油使的多了,臉上淡淡的說一句,「老大家的,可不敢這麼吃。苹兒她娘也不是外人。」
姑嫂倆一唱一和,委實沒注意剛端上新饅頭的宋苹的臉色。
褚韶華在一邊兒盛粥,笑道,「我想著今兒是親家太太過來,我炒的菜怕是不合口味兒,就讓二弟妹掌的勺。興許是二弟妹心疼親家太太,可不就油擱多了。親家太太吃吧,這是閨女疼娘的一片心。「
宋舅媽當時的神色,陳太太都不屑去看。褚韶華只作未見,只管吃自己的飯。陳老爺招呼著宋小舅子吃酒,如此消消停停的吃了頓飯便罷。
宋舅媽委實不大得意,親自來一趟也只是多抓了兩隻雞回去,其他東西,陳太太一樣沒給她。於是,走前叮囑閨女一句,「你那妯娌心眼兒忒多,你可得小心防範著些。」然後,抓了八隻雞不算,還順走了陳太太擺堂屋兒的一對大瓷瓶。
陳太太氣個好歹,這倘不是要趕著收拾東西去北京,必得到弟弟家再把瓷瓶要回來的。她心裡不痛快,待宋苹難免就更冷淡了一些。不過,相對於去北京的事,這也只是家常小事。
倒是陳家雇好大車,魏太太那裡聽說身上有些不好,陳家就說要不要等魏太太身子大安後再走。結果,魏太太卻是半天都不想在這個不安全的村兒里呆了,一聽說陳家這裡收拾好,立催著魏東家啟程,言說到北京再休養也是一樣的。
魏太太病著,陳老爺難免同陳太太說多照顧著魏太太些,陳老爺原是兩家交好的意思,償不是真正交情,魏家一出事,陳老爺也不會放下生意跟著魏東家回老家。偏生陳太太一向愚鈍,再者自從娶了兩房兒媳婦進門,陳太太是能坐便不站了。丈夫把這事兒交待給她,她便交待給褚韶華和宋苹。宋苹這性子,以往倒是很願意跟褚韶華爭個高下,可自從親娘與婆婆兼大姑吵過一架過,大姑待她也淡了,再加上夫妻關係一直不大融洽,宋苹忙著修補婆媳兼姑侄關係以及夫妻關係尚來不及,也顧不得同褚韶華爭高了,於是,這事兒便落在褚韶華這裡。
褚韶華本也無事,她又慣是個機伶的,就是陳老爺不交待,大家同路往北京去,魏太太身上不大好,褚韶華也不能袖手啊。好在,魏太太不是什麼大病,無非就是有些受驚,鄉下婦人,何嘗受過這等驚嚇,剛回家時撐著一口氣還好,一旦那口強撐的氣散了,連驚帶嚇的便病了。褚韶華每天扯些閒呱寬解著她些,又讓魏金魏年倆孩子守著魏太太,瞧著孩子,再有當家人體貼著,魏太太到北京時這身上就大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