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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德里奇暗道,以前聽說東方女人不都是靦腆的不敢與男人對視的嗎?這女人到底是不是東方人啊!不過,轉念想到褚韶華在輿論界搞風搞雨的事,這也不是靦腆人能做出來的事。
東方女人,哼!
法庭開始便是針鋒相對的戰場。
奧德里奇律師準備充分,將約翰公司的職員、生意上的合作者、家中親人,以及約翰長期資助的孤兒院的小朋友,都能證明約翰是個和善的天使。奧德里奇律師振振有詞,「一個平時如此和善的年輕人,名牌大學的畢業生,事業有成的企業家,樂善好施的慈善捐款人,對待所有人都具有紳士的風度與禮貌,為什麼獨獨對他的妻子不大和善呢?法官大人與諸位陪審員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到底是原告受害者的原因,還是出自被告自身的原因呢?」
亞摩斯面無表情的聽著奧德里奇的話,神色中並無慍怒。奧德里奇律師對法官道,「我請求法官大人傳訊我的第二組證人。克拉拉小姐的母親、兄長和姐姐。」
該三位親人向大家解釋了約翰為什麼向克拉拉施暴的原因,克拉拉是一位性情偏執且偶爾暴躁的人。克拉拉的兄長基斯看克拉拉一眼,說了一句話,「小時候,克拉拉也會有如何解釋都不聽,讓人想揍她的衝動。」
早在母親兄姐出來替約翰做證時,克拉拉的臉頰已經蒼白成一片,此時更是不可置信的看向兄長,她灰藍色的眼睛裡充滿淚水,雙手緊緊的握住護欄,卻始終未曾歇斯底理,只是喉間發出一聲微弱而悲痛的哽咽,然後,克拉拉的眼睛從親人的臉上移開,眼淚滾滾而下。
克拉拉的悲痛讓法庭一時陷入沉靜,奧德里奇詢問克拉拉,「你第一次被丈夫毆打,是在什麼時候?」
「我們新婚的第一個月。」
「什麼原因?」
「我烤的芝士蛋糕,用的芝士牌子不對,他打了我一記耳光。」
「恕我直言,給辛苦工作了一天的丈夫烤一個他喜歡的蛋糕做晚餐是什麼太難的事情嗎?您連自己丈夫喜歡的芝士品牌都不知道嗎?」
克拉拉道,「我習慣了用慣用的芝士品牌,只是一時記錯了。您的妻子從來沒出過錯嗎?您是不是也打她耳光?」
「如果她對我用這種態度的話。」奧德里奇挑眉,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很顯然,他在掌握對方情緒這一點有著精湛造詣。
克拉拉眼中射出憤怒,奧德里奇愈發道,「瞧瞧吧,如果您是用這種眼神與丈夫解決爭端,我得說,你們之間的爭執不是一方的原因。至於您為什麼會挨耳光,女士,女性在力量上天生遜於男性,這也是為什麼世界由男性來主導的原因所在。如果有爭端,為什麼要用這種憤恨的眼神望著丈夫而不能先退避一時,之後再講道理呢?我相信依您丈夫受教育的程度,這樣體面的紳士,會更願意與您用道理交談問題。可您用眼神挑釁於他,他發怒,才會打你,不是嗎?」
克拉拉閉口不言。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道,「真正的紳士,是不會與女人動手的,我不認為,這樣的男人是一個紳士。」
「那你為什麼會嫁給一個你不認為是紳士的男人呢?因為米勒家族有錢嗎?」奧德里奇的問題刻薄又刁鑽。
克拉拉恢復平靜,她道,「在我與約翰戀愛的時候,他並沒有暴力的跡象,不然我不會嫁給她。在他第一次打我後的第二天早上,他痛哭流涕向我道歉,我原諒了他。後來,他變本加厲,總是在第二天哭著向我道歉。我以為他會變好,可是,我一步步退讓,他更加過分。」
「那麼,讓我們來談談你為什麼會提出離婚吧?」奧德里奇問。
「因為我想活下去。」
「婚姻七年,你們雖然有些小爭執,您並沒有受到生命安危。」奧德里奇道,「我看過你的報警記錄,以及你在醫院的情況,真正危及生命的一次是因為,您屢次向您的丈夫提出離婚。天哪,我簡直不能想像,您是一位基督徒,您竟然向一位有身份的紳士提出離婚!這實在是一件令人惱怒的提議。」
「您剛剛說,如果您的妻子向我一向用憤怒的眼神看您,您也會打她耳光。如果她像我一樣向您提出離婚,您也會砍她七刀,對嗎?」經歷過生死的克拉拉,早不是當初那位一次次的向牧師先生問「上帝會救我嗎?」的女子。何況,她對於法庭上要面對的問題已經有心理準備。克萊爾小姐已經幫她分析過了,克拉拉諷刺的看向奧德里奇,「原來,這是紳士的品格,律師先生,您對紳士這個詞是有什麼誤解嗎?」
「原來,夫妻吵架,丈夫利用自己的強壯毆打妻子,這便是紳士的品格?妻子忍無可忍提出離婚,第一次打斷妻子的手臂,第二次砍她七刀,這也是紳士的品格?律師先生,真難以想像,您竟然是受過教育的人,還是一位律師。」克拉拉諷刺的說。
亞摩斯適時的對奧德里奇發出一陣譏誚笑聲,「奧德里奇先生為了掩飾約翰.米勒的罪責,自然會這樣說。」
奧德里奇律師問亞摩斯,「這是對我個人的人身攻擊。」
亞摩斯聳聳肩,「如果你對我的辯護人問完了,我想開始我的問題。」
「不好意思,還沒有結束。」奧德里奇繼續問克拉拉,「據我所知,在您未曾遇到那位來自東方的小姐克萊爾.褚之前,您從未有過離婚的念頭,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