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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勒太太板著臉說,「我不記得了,幾年前吧。」
「我們得體諒米勒太太的年紀,那麼,克拉拉女士,您還記得麼?」
「是我們結婚第二年的九月。」克拉拉道,「他把我的眼睛打出血,我有去社區醫院包紮。」
亞摩斯展示當時社區醫院開的診療單,上面的醫生與克拉拉的簽名。這些都是已經經法庭採信的證據,亞摩斯道,「我不認為那時的約翰.米勒先生很忙,這是當年九月約翰.米勒與好萊塢明星芭芭拉小姐同游的報紙,就在娛樂版頭條,這裡還有約翰.米勒與芭芭拉小姐共餐的照片,當時的餐費簽單,一頓晚餐便花費了上百美金。」
亞摩斯不愧律師中的精英,這些證據,都是他帶著帕布森和小威廉一點點收集起來的,幾年前的東西了,其中可知經過多少辛苦。亞摩斯繼續,「約翰.米勒沒有米勒太太說的那樣忙,而克拉拉女士居住的房屋面積多達五百平,兩層,院子有上千平,他們家裡沒有僱傭傭人,所有的家務與打掃都要克拉拉女士來做。這兩者之間,誰更累?或者有人說,約翰.米勒是在外賺錢的那一個,自然是約翰更累。那麼,我將認為這是對於所有家庭婦女的巨大歧視與侮辱!」
「第二,我們再來看一看當時引起克拉拉女士挨打的那條裙子吧。」亞摩斯示意法庭展示證物,這條裙子並不短,只是克拉拉身量修長,穿上只到膝蓋。亞摩斯說,「我請了一位年克拉拉女士一樣身高的女士穿給大家看。裙子在膝蓋處,恕我直言,這樣的裙子有的是美國女人在穿。就是有錢的人,也不乏穿這種中長款的裙子。我並沒有看到有哪裡不得體。克拉拉女士是美國女人,不是中東女性,如果不是為了掩飾傷痕,她沒必要成天把自己從頭到腳包裹的嚴嚴實實。就因為這樣的一條裙子,約翰.米勒再次痛下毒手,將克拉拉女士的小腿打的傷痕凜凜,這是當時社區醫院開具的診療單據!」
亞摩斯帶著正義與怒火,望向米勒太太,「米勒太太,請如實的回答我,您看到自己惡棍一樣的兒子,難道沒有半點懺悔之心嗎?這就是你口中深厚的感情與小小的矛盾?」
米勒太太急道,「約翰也有對克拉拉好的地方。」
「對,他給克拉拉買了許多珠寶。」亞摩斯接過米勒太太的話,令法庭繼續展示證物,幾件一尺見方的盤子上插滿珠寶,有紅綠寶石、珍珠、鑽石、戒指、項鍊、手鐲,還有成套的珠寶。在證物台上閃閃發亮,七彩斑斕,華貴至極。每一件首飾,都對應著一張醫院的診療單或者是報警記錄。亞摩斯問,「克拉拉女士,你有佩戴過這些珠寶嗎?」
克拉拉搖頭,「沒有。」
「為什麼?」
「剛開始約翰痛哭流涕向我道歉,請求我的原諒,送給我禮物,我以為他會改,我原諒了他。可他總是打我,越來越厲害,每次打過我都會給我買珠寶。打的厲害,買的珠寶就越好。這讓我感覺到噁心與侮辱!」克拉拉面上閃過難堪,冷冷的說,「世上沒有哪個女人會認為,這是他對我的好!除了想要為他脫罪的人!」
「那麼,克拉拉女士,你感激約翰將你從米勒太太口中的下等社區帶到上等社區的事嗎?」
克拉拉道,「我不知道米勒太太對於婚姻的定義是否還包括感恩一項,法律上說,男女都是平等的。我與約翰交往時,他就知道我的家境,我從未隱瞞過我家庭的不富裕。貧窮並不可恥,我靠自己打工賺來學費,高中讀的是丹娜豪女子中學,成績全A畢業,每年都可以拿到第一等的獎學金。米勒家族的確富有,可是在一百年前,米勒家族一樣是貧窮的普通人家,經過奮鬥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貧窮並不可恥,我與一個男人結婚,是因為愛情,而不是因為他富有。」
亞摩斯隨之展示了克拉拉從小學到高中的成績單,的確是成績出眾的女性。亞摩斯問,「米勒太太說,如果當初你向他們提出離婚,他們會答應的。你怎麼看呢?」
「約翰最初傷害我時,我有向米勒太太和米勒先生求助,米勒太太說,既然約翰生氣,你不要做那些讓他生氣的事就好了。米勒先生說,這是你的命運,忍一忍就過去了。」克拉拉哽咽,「他們甚至不曾責備約翰一句。我不會向這種沒有是非觀的人求助,因為那根本沒有用。」
米勒太太尖著嗓子大叫,「哦,上帝啊,我沒有是非觀!你母親的療養院的費用是約翰在交,你姐姐家女兒的私立小學費用是約翰在交,就是你哥哥的那個狗屎公司,如果不是約翰給他生意做,他早就吃屎去了!我沒有是非觀!你那吸血鬼一般的娘家用了約翰多少錢!我沒有是非觀!」
米勒太太情緒波動太大,於是,法官不得不請她安靜。
待米勒太太安靜下來,亞摩斯優雅的表示,「吸血鬼這個詞用的真正好。我要求調閱一月十五日的民事庭審記錄做為證據,請大家看一看克拉拉女士生活在一個什麼樣可悲的家庭。」
克拉拉母親、兄姐的表現,簡直是人人唾棄。亞摩斯冷冰冰的對米勒太太說,「我請您注意,克拉拉女士母親的療養費用,她姐姐家孩子的私人學校費用,她兄長公司的生意,都是在克拉拉不知情的情況下,您的兒子出於私人的不可告人的目地進行的花費,與克拉拉女士沒有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