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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二姨覺著,這事兒也是嫂子沒理,總之,有宋二姨做中人,宋舅媽過來賠了個不是,就把閨女送回來了。宋苹也很受了陳太太幾句埋怨,說她這倒好,過年回娘家肯定淨說婆婆的不是了!把宋苹說的又哭了一回。褚韶華勸著,這才好了些。
褚韶華都沒見過這樣的傻人,她也不知要如何說。這宋苹也是,就是你娘要過來講理,你也要攔著呀。她非但不攔,還跟著一起過來,就是給親姑媽做媳婦,跟兒子比起來,侄女依舊是遠的那個。
反正日子就這麼熱熱鬧鬧的過,二月的時候,陳老爺陳大順來了兩封信。陳太太讓二兒子給念了那封陳老爺來的信,大兒子那封信封上寫的是韶華收,明顯是給褚韶華的,陳太太倒是挺想讓二兒子一併念的,不過,褚韶華一見是給她的信,已是收了起來,完全沒有讓陳太太看的意思,陳太太也就不稀罕看了。
陳太太讓二兒子給丈夫寫了回信,褚韶華也給丈夫寫了一封,至於寫的啥,陳太太也挺有興趣,可是褚韶華心細,早把封皮封起來了,封皮上寫的是:大順哥收。
人家繼續不讓看,陳太太只得繼續不稀罕看了。
待托人把信送了出去,已是春三月了,這個時候,何家莊發生了一件驚動闔縣的事:那位頭插金簪的大戶魏太太被縣裡的土匪綁架了!
第23章 接人
唉喲喂,知道這事兒後,陳太太嚇的晚上睡覺給大門上三道鎖,生怕土匪家來也把她給綁架了。
話說,婆婆對自己的身家還是很自信的啊!褚韶華一面心裡想七想八,一面跟著婆婆小叔把家裡院子巡視了一遍,待回後思量一宿,拿定主意後,第二天一早,褚韶華就與陳太太道,「昨兒我想一宿,娘,咱家素來與魏家交好,如今魏家出了事,這於情於理,咱們既聞了信兒,就得去魏家瞧一瞧,看看魏姑娘魏小爺怎麼樣了?」
「天哪,這個時候怎麼出門啊?誰出去?」
褚韶華看向陳二順,當然是家裡男人出去!陳二順連連擺手,「大嫂,我可不成啊。我這小身板兒,要是遇著土匪,立刻就得把這百來斤交待了。」
褚韶華心說,以往看這小叔子說話只是略有些油滑,怎麼一遇事兒就這麼慫啊!怪不得公公不讓他去北京,這樣兒人能做什麼事!褚韶華平生最看不上這種人,褚韶華收回目光,道,「我去!」
「你不能去!萬一有個好歹,我怎麼能大順交待!」
「娘,你放心,我自有章程,我先去村長家說說這事兒去。」褚韶華起身解了腰上的圍裙,手上略一疊,道,「只聽說魏太太叫人綁了,並沒有撕票的信兒,可見人還活著,事兒也就還能商量!娘你放心,我去村長家說一說,這以後鄉里有了土匪,難不成以後家裡人就不出門了!這事,村里可不能坐視!」
說完,褚韶華放下圍裙就往村長家去了。
陳家村的村長論輩分與陳老爺是一個爺爺的堂兄弟,關係很是不遠。褚韶華過去,村長太太還以為是找她的,結果,褚韶華是找村長的。陳村長聽褚韶華說了,陳村長說,「要依你,這事兒要怎麼著?」
陳三嬸端來一搪瓷缸的熱水過來,褚韶華忙起身接了,握在手裡暖著手,一面道,「我只聽說魏太太被綁了,三叔,沒出人命吧?」陳村長在族裡排行第三,褚韶華隨著大順哥叫,便是叫三叔。
陳村長抽著旱菸,嘆口氣,「那倒沒有,估計是知道魏家有錢,想從魏家這裡弄些錢罷了。」
「既如此,就更不能坐視了。難道咱村兒里沒大戶,不是我說,三叔你家也是殷實人家,家裡好幾百畝地。就是土匪,也得有土匪的規矩,總不能說綁誰就綁誰吧。三叔,咱們雖說與魏家不沾親不帶故,可這土匪的事兒,我覺著,幾個村應該通個氣。不然,魏家這事兒咱們袖手,以後咱們村兒有事,別的村兒也會坐視不理。倒不若咱們這一片的村子聯合起來,我就不信了,土匪一樣是從咱們三鄉五里出去的爺們兒,哪裡就不能通融了?三叔,這事兒,別人不管能成,你不管不成啊。」褚韶華天生一幅好口齒,這原是何家莊的事,叫她一說,陳家村也得幫忙的。
陳三太太嚇的了不得,連忙道,「這可咋管啊,大順媳婦,這可是土匪啊!好不好要人命的!」
「三嬸放心,不是讓三叔親自跟土匪交涉,我是想著該去何家莊看看魏家到底是怎麼遭的土匪,跟何家莊的村長打聽打聽,這三鄉五里,哪村兒沒有村長,哪村兒沒有殷實大戶,聚在一起,就能想個法子。一則照應著魏家些,這是咱們三鄉五里的鄉親情分;二則土匪的事,我雖不大清楚,可以前也聽村裡的老人說過,一般有規矩的土匪鮮少打劫尋常百姓的。便是對大戶,是借錢還是借糧,劃出個道兒來,這是正理。斷沒有這樣一聲不提就把人綁了的。」褚韶華與陳村長道,「三叔,咱們得想個對策才行啊。」
陳村長並不是陳二順那等無能膽怯之人,想想,倒也覺褚韶華說的理,的確,就是土匪也不能說綁誰就綁誰吧!總得有個規矩,有個緣由!
陳村長道,「成,那咱們就套我家裡的馬車,往何家莊走一遭。」
褚韶華放下手裡的搪瓷茶缸,托陳三太太給家裡帶個信兒,她就跟陳村長去了何家莊。因村里鬧了土匪,何家莊現在整個村兒的氛圍都比較緊張。村口還有望風報信的村民,好在阿村長做著村官,三鄉五里的人頭熟,何家莊也有不少人認得他。見是陳村長過來,又是為著魏家事來的,村民忙帶了陳村長褚韶華一行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