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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探長看向聞知秋,聞知秋禮貌微笑。
徐探長話中有話,「聞秘書長來的真快。」
聞知秋笑笑,「我在與褚小姐約會。」
徐探長視線自聞知秋身上移開,「褚小姐現在就過去吧,事情比較急。您放心,我們只是請您協助調查。」
褚韶華道,「我想徐探長不會介意我等律師過來吧。」
徐探長堅持,「褚小姐最好現在跟我們過去。」
「這是商量?請求?還是脅迫?」褚韶華向來吃軟不吃硬,不過,徐探長好像並不了解這一點。
徐探長給褚韶華噎一個跟頭,聞知秋暗暗為褚韶華叫聲好。
「什麼都不是,只是想請褚小姐過去。」
「這可不是請人的禮數。」
「這是巡捕房的規矩!」
「有逮捕令嗎?」
褚韶華與徐探長一句對一句,聞知秋打圓場,「不如先請虞律師過來。」
褚韶華淡淡笑著,「我無所謂,只是不知徐探長的意思。」
徐探長見這女人軟硬不吃,只得對著電話做個請的手勢。
褚韶華給虞律師打電話,讓虞律師過來,順便把她給虞律師的委託書帶來。
徐探長帶著兩位印度警察在、商行等虞律師,褚韶華叫了咖啡蛋糕過來請幾人吃,那兩個印度警察只管坐著喝咖啡吃蛋糕,徐探長與褚韶華、聞知秋聊天。
徐探長同褚韶華說起這次的事故,徐探長道,「受傷的好歹還有一條命在,那些當場死亡的,有孩子未長成人,有青年是家中支柱,還有老人未曾享受兒女孝順,就此離逝。我相信褚小姐還是願意惡者得到應有懲處的。」
褚韶華點頭,「那是自然。」
「褚小姐的意志會不會受到外界影響?」
「癉惡彰善算是嗎?」
徐探長可算是知道有文化的女人有多難相處了。
虞律師過來後,褚韶華就同徐探長走了。
聞知秋並沒有跟去。
這次去的是英國在上海設立的在華最高法院,法國梧桐枝葉伸展,給這幢四層的灰色西式建築添了幾許青蔥綠意。褚韶華在上海頗有知名度,主要是她有兩筆巨額慈善捐款,故,英國法院的辦事人員對她也極為客氣。
褚韶華天生的纖腰長腿的好身段,她走路完全不同於尋常女性含胸低頭的羞怯,她那種昂首挺胸的端貴儀態,便是英國佬見到她都很禮貌,褚韶華的英文口音都是跟聞知秋學的,正宗倫敦腔。英國人自人介紹艾利諾.羅素,褚韶華立刻說,她曾看過貝德福德公爵的傳記。艾利諾.羅素是貝德福德公爵的旁支族親,雖然沒有爵位在身,依舊以自己姓氏為榮,聞言很是高興,讚嘆褚韶華學識淵博。
褚韶華自我介紹是唐時河南郡公爵褚遂良之後,家族迄今有一千三百多年歷史,如今家族以經營田莊為業。艾利諾愈發客氣,問褚韶華要什麼咖啡。
褚韶華含蓄一笑,「我喜歡紅茶。」
艾利諾令書記員端來紅茶,方問起褚韶華關於諒解書的事,褚韶華雙手交握,自然的放在桌間,「我與宋太太是親戚,她來上海看望我,出了這樣的事,我甚為悲痛。我出具過諒解書,虞律師可為證。虞律師是我的代理律師,我的一切法律事務都由虞律師代理,委託書虞律師也帶了過來。」
艾利諾道,「我非常不理解,褚小姐曾為慈善事業捐贈重金,您是一位品德高尚的淑女,我不理解,您為什麼會為這樣的惡性事故出具諒解書。」
褚韶華端起紅茶慢呷一口,輕輕的放下,蹙起的眉峰暗藏優雅,她悲憫的開口,「事故已經發生,我們無法使時光回流,悲劇已造成,我們能考慮的是後面的補償事宜。生活總要繼續,那些受到傷害的家庭,我希望他們能得到相應的補償。而且,王家曾應允要捐獻二十萬大洋用於慈善事業,為前事懺悔。」
「我痛恨這樣的事故,我希望官方可以在交通駕駛上出具更有警戒意義的法規,用以警示後人。」褚韶華鄭重道。
艾利諾令書記員取來諒解書,褚韶華看一眼直接放到桌上,正色道,「這不是我出具的諒解書,不是我的簽名字跡。」
艾利諾看向褚韶華,褚韶華再次確認,「的確不是我的字跡。」
「那褚小姐的諒解書呢?」
「這該問你們才是。出具諒解書後,我就沒有再關注此案了。」褚韶華回視艾利諾,不客氣的將水攪混。
褚韶華自英國人的司法機關離開後,聞知秋還在商行等她。褚韶華把在英國人那裡的對答與聞知秋說了,聞知秋捏一下褚韶華的手,「我得先到王局長那裡,晚上我再過來。」
「太忙就算了。」褚韶華脫下蕾絲手套,「二十萬大洋的事與王局長說一聲,就當是花錢買名聲吧。他可別嫌我多事,不然我實在想不出恰當的讓英國人相信的理由。」
聞知秋唇角一翹,對褚韶華時時不忘敲些慈善款的事忍俊不禁,「放心。」
聞知秋高興的並不止王局長的困局能很快解決,還有褚韶華現在的狀態,善意猶在。
他更高興的是褚韶華依舊保持的理智與善良。
不論發生多少事,褚韶華依舊是還是那個熱心慈善的褚韶華。
第188章 巨浪之十二
聞知秋伴晚霞而來,紅霞漫天,晚風微涼,聞知秋那種公職人員的氣場配上休閒款的薄料大衣,竟有不錯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