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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要這樣想,事情早發生總比晚發生好。這興許是咱們命中有此一劫,也給咱們提了醒,以後更得嚴謹些,別叫人趁虛而入。」褚韶華吃著山竹,用帕子擦擦嘴角,「你這就是與田家翻了臉,田家倒沒什麼,田四嫁的鄭家也是上海有頭有臉的航運商人。既是事情發生了,且看鄭家做何反應吧。」
「別操心這些了,好生養著。溫大夫說有明顯好轉。」
褚韶華也說,「我覺著孩子沒事。」
說是孩子沒事,以往孩子一早一晚的胎動很歡騰,當天晚上聞知秋摸了半天也沒感到孩子的胎動,褚韶華勸他,興許是有些累了,白天動了好幾回。
聞知秋心裡明白,白天動也不是因為累,母親受這樣的苦痛,孩子在腹中怎麼可能全無反應,定是孩子也難受才會動。
心裡把田家恨的,田老太太親自上門,聞知秋都沒給她個好臉色,更沒讓她看褚韶華一眼。
褚韶華第二天才讓阿雙給趙表姐打的電話,馬上就是陸四太太的生辰,褚韶華不論如何是去不了了。褚韶華不是不操心的性情,請趙表姐幫她把壽禮帶過去。趙表姐聽說褚韶華身體不適,連忙坐車過來看她,在客廳就聽聞太太滴著眼淚說了家裡的事。趙表姐氣的,捶了兩下胸口才好些,低聲咒罵,「竟有這樣恩將仇報的事!如今外頭還不都是瞧著秋弟才給他們田家幾分顏面!竟這樣害咱家!我饒不了他們!」且不說親戚不親戚,就是這種謀害孕婦的事,也歹毒的讓人噁心!
何況,這害的是聞知秋的兒子!
趙表姐早聽表嬸說過了,她這表弟妹肚子裡的,十之八九是個兒子。溫大夫都給診過的!
聞家多缺兒子啊!
這就是害聞家的香火啊!
就是這麼害褚弟妹也不行!表弟娶這媳婦費了多少年的心啊,而且,這弟妹當真一把旺夫命,進門兒表弟就升官兒了!待他們這些親戚也很好,很親近!
趙表姐在客廳同表嬸子義憤填膺的罵了田家一遭,略平復些才到房裡看褚韶華。褚韶華臉上仍沒有什麼血色,趙表姐心裡就覺著難受,她也是做母親的人,懷著孕遭人毒手,不說褚韶華,肚子裡的孩子會不會有影響,現在都不好說。倘孩子真有個好歹,那就是拿刀割父母的心哪。
趙表姐強忍著傷感,勸褚韶華,「剛在外頭聽嬸子說了,這群沒人心的東西。要真為他們生氣就抬舉他們,中了他們的圈套。咱們就是得把身子保養的好好的,你現在覺著如何,還疼不疼?身上哪裡難受?」
「比昨天好多了,疼的也輕了些。」褚韶華身上蓋著兩床被子,腳下還溫著湯婆子,她總是有些畏寒,對趙表姐道,「表姐你不用擔心我,我叫阿雙打電話給你,是想著,你幫我把乾媽的壽禮帶過去。我打電話同先施馬太太說了,到時你們一起去,她和我乾娘是極熟的。我這事別跟乾娘說,她大喜的日子,倒叫她為我操心。就說我有件極忙的差使,實在脫不開身。」
「行,這個你只管放心,我來辦。」想到褚韶華為人細緻周全,常人不能及。就是因褚韶華把日子過的好,才遭了小人暗害。
趙表姐勸了她好些話,看她精神始終不大好,就讓她好生休息,她與聞太太去外頭客廳說話了。
趙表姐可不會給田家瞞著這事,給陸四太太送壽禮的確不能提褚韶華生病這事,掃人家的興。畢竟就是個乾親,不是親閨女親娘。可趙表姐沒瞞馬太太,不論田家還是鄭家,都是上海商界有頭有臉的人家,馬太太聽聞這事,一時不敢置信。趙表姐冷笑說一句,「那下人是田家以照看外孫女打發過去伺候的下人,指使這婆子的是田大的外室。蜈蚣的事兒是田四當著那外室娼婦的面兒說的。田家說這事兒跟他家無關。」
馬太太直說,「這可太傷陰德了。」又問褚韶華的情況。
趙表姐道,「可憐我那弟妹,有著身孕要受這樣的驚嚇。那蜈蚣毒性不小,好要找大夫找的及時,如今正吃藥休養。她懷著孕,一點鎮痛劑都不能用,我聽嬸子說,前天就換了四五回衣裳,疼的一身一身的出冷汗。昨天我去瞧她,臉色也很憔悴。您可別跟四太太說這事,四太太大喜的日子,說這些豈不讓她操心。韶華千叮嚀萬囑咐的讓我不要跟四太太說。」
馬太太道,「她一向消息靈通。」不過,壽宴的確不是說這種事的場合。
其實,就是趙表姐不說,基本上圈子裡都曉得此事了。
讓圈子眾人吃驚的倒不是田家對褚韶華下手的事,褚韶華與田家不睦,這又不是什麼秘密。就是褚韶華與聞局長成親,那樣熱鬧,大宴賓客,田家不在被邀請之列。
大家吃驚的是,你們怎麼壞的這麼低端啊!
第272章 得子
在上海的歌舞昇平、喧囂繁華背後,這是並不平靜的一年。
聞田兩家的事暫可不提,田家堅稱自己冤枉,幾乎人人化身祥林嫂,只要有機會,必要表訴一聲自家清白。鄭家太太因有田四這樣倒霉的兒媳婦,不得不出面,帶了禮物過來聞家探望聞少奶奶。畢竟,聞知秋現在是警察局長,哪怕現在的警局不是以往王胖子在時的無法無天,這也是上海治安的實權部門。何況,有前任王胖子比著,聞知秋就任警察局長後簡直是好評如潮。
而且,聞知秋於坊間一向名聲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