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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拉道,「我很早就有了離婚的念頭。」
「與克萊爾.褚無關嗎?」
「無關。」
「可是,在您住院的時候,克萊爾.褚去看您,您對她說了什麼?」
「我說,克萊爾小姐,請借我一點勇氣。」
「為什麼會這樣說?」
「因為克萊爾小姐是個很有勇氣的人。」
「當時克萊爾小姐是如何回答的?」
「她說,好,我將勇氣借給你,請你一定要快些養好身體。你還年輕,人生的路還有很長。」
「於是,您傷好後回家就把丈夫殺了。」
亞摩斯立刻道,「我嚴重抗議對方律師有誤導法官與陪審員邏輯之嫌!」
奧德里奇道,「我建議法庭立刻傳喚克萊爾小姐,我們可以當面問她!」
克萊爾.褚本身做為被告方證人已經來到法庭,法官警告奧德里奇一句,令法警請褚韶華到證人席。
看得出來,奧德里奇很想坐實這件事,他又問了褚韶華一遍同樣的問題,奧德里奇道,「克拉拉女士在醫院對您說,想借一點勇氣。您說,好。對嗎?請回答是與不是?」
褚韶華道,「是。」
「您與克拉拉女士什麼時候相識的?」
「那一天,我的家庭教師幫我補習課程,我要準備明年的女子學院入學考試。課程結束後,我送她出門,在門口,看到一位女士滿臉是血的撲倒在地,喊著救命,後面跟著一位暴徒在打她。我立刻讓我的家庭教師報警,我救下的那名女士,便是克拉拉。我從未見過有這樣歹毒的男人,竟然打一位女士打成那個樣子。報警後,我和夏洛特,還有我的家庭教師一起送了克拉拉去醫院,她傷的不輕。」褚韶華很細緻的描述了一遍當時的情形。
「除此之外,您與她還有其他的交情嗎?」
「有。那次報警送她去醫院後約摸一個月的時間吧,去教堂做過禮拜,克拉拉向我道謝。謝謝我救了她。我心裡非常可憐她,因為她有那樣一個歹毒的,不把她當人的丈夫。」
「你們還有過其他交談嗎?」
「有,她曾對我說,她準備和丈夫離婚。我提醒她,如果要離婚,最好要先保護好自己,遠離能傷害她的人。可是,後來我聽到她被砍了七刀的消息,顯然她沒有聽我的勸告。」
「其他的交談呢?」
「您是指什麼呢?我每天要見很多人,說過的話有很多,您不妨給我提個醒。」
奧德里奇雙眸緊盯著褚韶華,他厲聲厲色的問,「你有沒有說過,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您曲解了我的話,我的原話是,除了上帝,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褚韶華皺眉思量片刻,點頭,「我想起來了。當時是這樣。哦,應該是克拉拉向我道謝那天的事。」
「我當時說的是,除了上帝,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之後,克拉拉向我道謝,然後,克拉拉問我,要怎麼才能救自己。我回答說,這得問你自己的心。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除了上帝。」
「不,您第一句說的是,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最後一句是,問問你自己的心吧,自己不救自己,沒有人能救你,包括上帝!」奧德里奇大聲道,「法官大人,我懷疑證人克萊爾.褚做偽證!」
褚韶華更大聲,「法官大人,我拒絕接受這種侮辱與污衊!我以我家族一千兩百年的歷史發誓,我當庭所言,句句是真!」
「我有證據,證明克萊爾.褚的證詞作偽!」奧德里奇陡然迸發出巨大氣勢!
「那你就拿出來!」褚韶華如同被激怒的天神,神聖不容侵犯的喝道,「不論是誰,敢污衊我的人格,都將付出慘痛代價!」
奧德里奇對法官道,「請允許我的證人,來自英國的羅伯茨先生出庭。」
趾高氣昂的英國佬,一身燕尾服的羅伯茨先生走上法庭,同樣位於證人席。羅伯茨帶著英國式的傲慢,下巴略抬高,按著《聖經》發誓後接受奧德里奇的詢問。羅伯茨道,「那天正好做完禮拜,我因為有事向查理牧師問詢,所以走的稍遲了些。聽到了克萊爾小姐和克拉拉女士的談話,克萊爾小姐說,『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然後,克萊爾小姐就要走了,克拉拉女士喊住她,向她道謝,問她『要怎樣才能救自己』,克萊爾小姐說『這要問你自己的心。自己不救自己,沒有人能救你,包括上帝』,我當時震驚極了,克萊爾小姐每天到社區教堂做禮拜,沒想到她對上帝這樣的不虔誠。也難怪,東方人麼,都是這樣的滿口謊言,欠缺真誠。」
褚韶華立刻大聲道,「我抗議羅伯茨話中有歧視東方人之嫌!」
法官嚴肅的說,「羅伯茨先生,請注意自己的言辭!」
羅伯茨做個不屑的神色,哼一聲沒再開口。
褚韶華雙眸如火,凜然道,「法官先生,我在這裡,以上帝虔誠的信徒,以我的家族一千兩百年歷史的名義向您提出,羅伯茨與奧德里奇律師涉嫌製造偽證,蓄意污衊!」
亞摩斯律師道,「附議,請法庭勿必查出此事真偽,這件事關乎一位偉大貴族的名譽!更關乎這件官司的最終裁決!
納爾遜法官看向如冰之劍刃一般的奧德里奇律師方一方,又看看如火之烈焰一般的克萊爾.褚一方,心下明白,這次是遇到了大問題,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