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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仿佛穿越時空般,她看到了蘇洛的那張臉。
韓西一時反應不過來,她興奮道:“蘇洛,你怎麼在......”
鬆開蘇也的手,韓西開心地站了起來。
望著面前那目瞪口呆的蘇洛,忽然間,韓西似乎明白了什麼。剎那間,韓西猶如遭受電擊,整個人愣在那裡,大腦一片空白,毫無思考的餘地。
而蘇洛呢,在他見到韓西的那一刻,已瞬間石化了。這個過程是如此的迅速,以至於,在石化之前,他甚至沒有來得及收起那臉上原本洋溢著的璀璨笑容。
韓西和蘇洛就這樣目不轉睛對視著。一動不動。
時間幾乎靜止。屋內死一般寂靜。
這是狂風驟雨來臨前的平靜。
這是災難來臨前最後的永恆。
打破這死寂的,是蘇洛手中提著餐盒的掉落。
掉落的是餐盒,摔碎的卻是愛情。
那掉落聲,猶如驚醒了沉睡千年的巨獸,眨眼間,蘇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門而出!
韓西雖兩腿發軟,卻仍拼盡全力去追趕。儘管如此,追至護士站的她,只瞥見了蘇洛進入電梯的身影。韓西哪裡顧得著等下一趟電梯,她左顧右盼,發現了左手邊的樓梯間,一頭扎了進去,馬不停蹄般,飛快下著樓。
跑到一樓,韓西在大廳里找尋,卻一無所獲。她猜測蘇洛已離開醫院,於是急忙跑至醫院大門口。
果然,正前方的人行道上出現了蘇洛急速奔跑的背影。韓西暗自著急,只好動用了百米賽跑的速度死命追趕。可此時的蘇洛,卻好比使出了遊戲《魔獸世界》中法師之閃現,韓西想要追上他,簡直比登天還難。
蘇洛以光速瘋狂奔跑著,他比任何人都更想掙脫這狗血無比之局面。
可危險的局面也開始出現,處於瘋癲狀態的蘇洛,竟然無視交通信號燈開始橫穿馬路!
韓西站在人行道上,望著急速行駛正向蘇洛襲來的大貨車,她仿佛已看到蘇洛要被貨車碾壓破碎之畫面!近乎動用了三魂七魄之力量,——“蘇洛!!!”,韓西發出了生命之吶喊!
這一聲,劃破了慵懶的夏日午後,韓西的靈魂,撕心裂肺般顫抖著。
猶如射出槍膛的子彈,這聲歇斯底里,一下擊進了蘇洛的心裡!他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幾乎在同時,貨車的車輪與他擦肩而過!不!與他擦肩而過的,不是貨車!是死神!
蘇洛站在原地,任由行車道上連綿不絕的喇叭聲向自己抗議。他目視前方,沒有回頭,儘管他清楚,韓西就在身後。僅僅做了片刻的停留,蘇洛再次進入奔跑模式。他繼續在車流中穿梭,很快抵達了街道對面。
他鑽進人群,一路小跑,時隱時現。終於,他的目的達到了。他就這樣順利地消失在人海,消失在韓西的視線,消失在韓西的世界裡。
韓西定定地站在斑馬線上。混亂,崩潰,呆滯,難以置信。失去思考能力的韓西緩緩俯下身,蹲在了地上。她,已然淚流滿面了。
第40章 我的女兒叫囡囡
韓西許是處於失憶的狀態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斑馬線回到醫院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回病房的,她只知道自己現在就坐在蘇也的床邊。
萬籟俱寂。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子。”蘇也喃喃自語。
韓西沒有說話。
“你和他怎麼可能會認識。”蘇也拋出了問題。
韓西仍然沒有說話。
“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蘇也腦海中滿是問號。
韓西依然沒有說話。她不會說話,她成了啞巴。
世界對她來說,在一瞬間變成了黑白色的。是的,她又盲又啞。
事情怎麼會這樣?!
這句話已變成蘇也的口頭禪了。
我沒有辦法面對。這太狗血了。
韓西閉上了眼睛。她只想立馬死掉,或者說腦細胞立馬死掉!在這狗血的劇情里,她不想有任何的思考。
可終究還是要面對的啊。
傍晚時,蘇也由於癌性骨痛難以忍受,他備受折磨,他哇哇亂叫。在窗口發呆的韓西,只能選擇讓大腦復活,她需要用理智去克制自己,去提醒自己,要照顧好這眼前可憐的男人。比如按呼叫器對話護士,比如和醫生商討治療方案,比如安撫□□和精神受雙重打擊的蘇也。
因為他曾經是Also先生,現在是蘇洛的父親。不!他一直都是,蘇洛的父親。
而回憶前塵往事,講述後果前因,都是她不願意付出的戰鬥內容。
但她能堅持多久?
畢竟有疑問困擾著她。那就是,為什麼蘇洛那麼恨自己的父親,那麼恨那個女人?!當然,那個女人,是韓西自己。
到底發生了什麼?曾經發生過什麼?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韓西不得不重回現實,面對現實。於是在鼓足勇氣後,她問起了蘇也。
“我的女兒叫囡囡。”蘇也喃喃地說,“和你最後分別那一天,她死了。被車撞死的。那一年,她四歲。”
“我之前聽蘇洛說,他意思是,囡囡的死,不僅和你有關,也和我有關!到底怎麼回事?那天發生了什麼?!”韓西急切地問道。
蘇也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回憶將他帶回了那噩夢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