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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更是尋不見了。
阿離眉頭擰起,心微微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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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對於同類的氣息最是熟悉。蕭言來到被襲過的村莊時,這裡血氣氤氳濃郁,遲遲都未散去。
她一身暗紅衣袍,隨風揚起,幾乎溶於這片血夜中。
夜幕降臨,天空被厚重的烏雲遮蓋,見不得半絲光亮。蟄伏於黑夜中的猩紅眼睛驀然睜開,直直的盯著蕭言所在的位置,黑暗對它們的視力沒有絲毫影響。
這些魔族身子隱匿於黑暗中,遠遠看去只有猩紅眼睛在四處遊走晃動,像沒人提著的紅燈籠,看著還挺瘮人的。
明日一早,縹緲山弟子就會下山查看魔族蹤跡,最簡單的方法莫過於從這片村子尋起,若是大意碰到了這些留守於此的魔族,怕是會不甚喪命。
蕭言束起袖筒,抬腳往深處走。
那群眼睛聚集過去,朝她腦袋張開血盆大嘴,臭味滔天。
蕭言運氣凝聚成刀,屠魔的感覺像是在玩切西瓜遊戲,沉迷其中的感覺讓她略微有些迷失自我。
體內血液翻騰如沸水,眼前是濃郁的紅色,蕭言魔族血性被激發出來,身上屬於魔族的特徵顯露出來。
身後偌大羽翼張開,頭頂長出尖銳的角,嘴裡左右兩顆牙齒尖尖。
入目所見全是血,綠油油的流了滿地,長靴踩在上面發出粘膩的「噗嗤」聲,蕭言托著刀往前走,身後魔族的屍體堆積成了一座山。
不管對方是何陰謀詭計,用實力碾壓過去,直接團滅就是。
村子周圍的魔族已經被清掃乾淨,蕭言一夜未睡卻不覺得有絲毫疲倦。她攥緊手中長刀,不知疲憊的往前走,隱隱有失控跡象。
天色漸明,頭頂雲層慢慢散去,清晨小風吹來,帶來股清淡的梨花香味。
蕭言腳步微頓,握緊的手指慢慢鬆開,那把嗜殺的滴血長刀瞬間消散。
蕭言眨巴眼睛,深深嗅著那股清淡的梨花香味,嘴角沒忍住勾起笑意。
是阿離。
山下已經秋季,除了元離山上那個不符合四季規律的地方,天底下沒有哪棵梨樹現在還在開花。
阿離在喚她回去。
蕭言笑,看來他就是光嘴上斥罵兩句孽徒,其實卻一刻都離不開自己。
真是個粘人的兔子離。
蕭言翅膀煽動,眸中血色淡去慢慢恢復如常,朝元離山的方向飛快掠去。
阿離就像根繩,總能在蕭言失控前攔住她,使得她不會在這些世界裡迷失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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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離站在大梨樹下面,收回覆在樹身上的手掌,靈氣從他指縫間消散。
本該簇簇雪白的梨樹,如今上頭梨花稀疏,大部分花瓣全都隨著清風從元離山往山下賣力飄去。
他收起元離山的法陣,蕭言飛上來,跟他擱了幾步相望。
阿離身著淡青色衣袍面容平靜的立於樹下,纖細腰身被根白色綢帶束起,隨風飄動,衣襟依舊一絲不苟疊壓到脖頸處,禁慾的讓人心尖發癢。
蕭言體內血液滾燙,呼吸沉沉,眼睛紅了一瞬。
她都能聞著阿離身上的冷香氣息,剛才嗜殺的感覺還未徹底散去又被阿離重新喚醒,激的蕭言指尖輕顫,忍不住想上去用自己鋒利的指甲去撕碎阿離的衣服。
阿離感受到蕭言氣息不穩,上前幾步想將手搭在她腕上。
送上門的兔子,哪有客氣的道理?
蕭言毫不猶豫的伸手抱住阿離的細腰,瞬間拉近兩人間的距離,臉埋在他的脖頸間深深嗅聞。
阿離眉頭擰緊,只覺得蕭言呼吸出來的氣息炙熱,燙的他皮膚顫慄泛起大片粉紅。
「沒傷著吧?」他垂眸輕聲問,目光落在蕭言身後的兩隻大翅膀上,離的這麼近,卻只能隱隱看見兩個輪廓。
蕭言閉上眼睛,勾唇輕笑,「體內魔血滾燙,若是無法及時緩解,我怕是會徹底入魔。」
她尖尖的指甲克制的勾著阿離背後的腰帶,儘量不傷著他,低聲細語,唇瓣若即若離的輕觸他微涼的耳垂,目光幽深,「師尊願不願意以身飼魔,救我一回?」
怎麼救,自然是雙.修。
唯有雙.修才能以魔血不排斥的方式將阿離的氣息導入蕭言體內,幫她梳理緩解。
阿離眉頭擰的死緊,耳廓卻止不住的泛紅髮燙。他嗅著蕭言身上的血腥味,不知道她傷的如何,心頭髮緊,格外猶豫掙扎。
剛才見她振翅飛來的時候,阿離心頭其實鬆了口氣。
他生就與人疏離,蕭言是少有的死皮賴臉貼上來輕薄非禮他的。就這麼個孽徒,他竟掛念上了。
阿離手指輕輕摁在蕭言手腕上,那隻手在他腰線處過火遊走,惹的他氣息不穩。
對於修仙者來說,有時候雙修無關乎情愛,而是為了提升修行而組成的固定搭檔,平時各過各的,只有修為停滯時才修,這種被稱為道侶。
蕭言想做他的道侶。
果真是,不乖。
阿離手指收緊,抬眸道,「我可以救你。」
他後面肯定還有條件,但蕭言就聽見「可以」二字,頓時氣息炙熱,手掌抵著阿離後腰,將兩人貼合的更近,隔靴搔癢似的低頭吻他耳根。
她滾燙霸道的氣息包裹而來,燙的阿離呼吸沉沉,下意識的偏頭躲開,穩住心神說道,「但不是以這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