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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言及時的將盛著清水的碗端給他,阿離垂眸漱口,剛抬頭就有顆蜜餞遞到了嘴邊。
「不用的。」阿離頓了下,手指侷促的攥著身上的被褥,眸光閃躲。
蕭言食指壓著他的下唇瓣,不由分說的輕輕將蜜餞直接塞他嘴裡,「藥苦,我知道。」
阿離呼吸瞬間亂了,臉色清冷平靜,只是顴骨上透著層淡粉以及臉頰上微微鼓起的弧度,破壞了他那偽裝的鎮靜。
蕭言笑,覺得他這個樣子可愛極了。她垂眸捻著指尖,呼吸沉沉,想把摁過他唇瓣的食指貼在自己唇上。
她太想親他了。
想到險些變態。
之前怕嚇著阿離,蕭言這麼多日子來都循規蹈矩的很,兩人雖說躺在一張床上,但任何逾矩的動作都沒做過。她怕阿離氣憤之下沒了任何留戀,決絕的舍她而去。
阿離垂眸看著手指,舌尖上的蜜餞悄悄在口腔里滾動,甜意順著舌尖流入心裡。
蕭言起身脫衣,拿起銀剪子將燈芯剪去大半,把紗燈重新罩上。
她掀開被褥上床,身邊陷下去的感覺瞬間讓阿離神色慌亂,轉頭忐忑至極的看著她。
「別怕,我不碰你。」蕭言躺在阿離身側,笑著說,「我等你自己願意。」
阿離臉色瞬間紅了,他別開臉往床里看,眼睫顫的厲害,一時間只能聽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跟吞蜜餞糖水時的吞咽聲。
阿離坐了會兒,等蕭言閉眸睡著呼吸沉穩的時候,才輕手輕腳的用手撐著床板緩慢的躺下來。
再簡單不過的動作,阿離做完這些額頭上竟出了層薄汗。
他躺平,撐著的那口氣緩緩吐出,剛放鬆下來,就有條胳膊從旁邊伸過來搭在他腰腹上。
阿離驚的眼睛睜圓,身子僵硬的像根木頭,他緊張的不知所措,眼睛茫然渙散的看著上頭的帳幔,聲音被風吹過一樣,飄忽乾澀,「陛下剛說過……不碰我的。」
這話說出口阿離自己都覺得矯情。不管是以前的蕭言還是現在的蕭言,這兩個人無論是誰想要他的身子都是隨時能要的,不管他願意與否。
如今他跟劉家全仰仗著蕭言而活,她也為自己做了許多,按理說阿離出於感恩也該順了蕭言的意才是,將自己給他。但阿離剛才下意識的,竟拿蕭言說過的話堵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
阿離本來不想去猜測蕭言對自己好的目的,如今想想,她怕是看中了自己的身子,看中了這幅殘破虛弱,瘦如枯木的身子。
阿離僵硬的躺平,長睫落下閉上眼睛,努力勸說自己放鬆下來,啞聲說,「陛下若是想做,那便輕些。」
這都是什麼虎狼之詞!
「……」蕭言摟緊阿離的腰,將人帶到懷裡抱住,下巴抵在他發旋上低笑,嗓音如細沙滑落指縫,聽的人心裡發癢。
阿離怔怔的仰頭看她,蕭言笑著說,「你這叫蓄意勾.引。」
「我說等你願意就等你願意。」蕭言抱著阿離,掌心輕輕摁著阿離的後腦勺將人壓在懷裡,「騙你是小狗。」
阿離嘴唇動動,卻沒說什麼,僵硬的脊椎卻慢慢軟化下來。心裡想的是,他也沒願意給她抱啊,這不也主動上手了嗎。
蕭狗將臉埋在阿離髮絲里,貪婪的深嗅,壓住體內的那股躁動,輕聲說,「我就抱抱,阿離,我只抱抱。」
阿離長睫煽動,額頭抵在她肩膀處,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是兩隻耳朵紅的燙人。
見蕭言抱住了就沒有撒手的意思,阿離嘆息一聲,索性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她懷裡。
就,被她抱抱吧。
有時候淪陷,就是從這種不經意間的心軟開始,一步步的沉淪下去,落她懷裡。
清晨醒來的時候,床邊的人已經雷打不動的去上朝了,阿離坐起來,獨自發了會兒怔。
侍從站在床邊朝他福禮,臉上帶笑,「君後,陛下說讓您收拾收拾,等下朝後帶您去見兩個人。」
見誰,自然是見劉家妻夫。
作者有話要說:劉太傅:我那四十米長的殺狗刀請求出戰
今天的二更晚了點
第66章
劉太傅妻夫兩人從馬車上下來, 站在巍峨的宮門口, 心裡忐忑不已。
劉父伸手替劉母整理她身上的朝服,止不住的嘀咕,「我是越來越看不懂當今陛下的想法了。」
「朝上那麼多人每日費盡心思揣測都看不懂,你我不明白實屬正常。」劉太傅想到什麼微微皺眉,低聲叮囑,語氣嚴肅, 「進宮後不管看到什麼, 都要記得那是當今陛下。」
劉父懂她話里未盡的意思。
劉家在宮中也不全是沒有任何消息, 所以兒子這兩年過的很差他們其實是知道的,但具體差成什麼樣卻是不清楚。陛下看他看的嚴, 劉家妻夫沒辦法把手伸到棲鳳宮, 只能在外頭干著急。
「不管她如何想的, 能見到阿離就行。」劉父說著說著眼睛就先紅了起來,還沒見著兒子就心疼的想落淚。
劉父借著低頭整理朝服的時候連同情緒一同整理了,等隨劉太傅進宮拜見君後的時候,臉上已經看不出別的異樣。
兩口子越往棲鳳宮走越是緊張害怕,大冷天的掌心裡生生出了層粘膩的汗,心臟像是被根纖細的繩綁著提在半空中, 晃晃悠悠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