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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疼他,阿離受了委屈全都憋在心裡。蕭言的話提醒阿離,他還可以去跟爹娘傾訴。
阿離低頭,將攥緊的被子鬆開,自己系衣帶穿衣裳。
蕭言坐在床邊直勾勾的看著他,目光炙熱,恨不得自己上手給他穿衣系帶。
阿離頓了頓,抬眸看了蕭言一眼,挪動屁.股背對著她默默將自己被人解開的中衣帶子繫緊。
「……」蕭言伸手摸了摸鼻子,眼神略微有些不自然,她剛才被阿離用看登徒子的眼神看了。
人人都說陳離孤僻內向不諳世事,是個小傻子。
蕭言狐疑的看著背對著自己飛快穿衣的阿離,心說這不是什麼都懂嗎,哪裡傻了???
下人送熱水進來,抬頭看見蕭言額頭掛了彩,不由目露驚詫,但礙於她往日積聚下來的淫威又慌忙低頭沒敢多問。
府里人人都怕她,因此哪怕她昨天動手打了阿離都沒人敢多說一句不對。
蕭言略有所思,覺得整個府里的下人怕是要好好重新篩選篩選。
這三年來,原來陳府的下人被換了個遍,阿離從小到大略微熟悉的小侍更是被遣散,如今新來的對他不上心,阿離自然不親近。
下人垂眸斂眉立在旁邊,阿離習慣了所有事情都由自己動手,用不著他伺候。
阿離心裡惦記著事兒,洗漱的比較快,等他弄完了便站在一旁等蕭言,目光不敢跟她對視,只落在她衣擺上,隨著她的腳步而移動。
蕭言感受到追隨著自己的那道目光,心裡有些疑惑。
按理說阿離應該懼怕她才對,誰知道他對自己卻無任何敵意,只是不敢被她觸碰罷了。
莫非這就是她人以痛待我,我還之於溫柔?
其實真是蕭言想多了,阿離敏感,能輕易感受到旁人對他的喜憎情感。
他在蕭言身上感覺不到原來的那種陰冷的陰翳暴虐,便覺得她哪怕用著惡人的臉,也不是那個壞人。
蕭言對於阿離來說不是打他的那個人,而是個陌生人。
「啊,我覺得自己的臉有點髒,得仔細洗洗。」蕭言故意站在水盆旁邊磨蹭,餘光留意阿離。
他聽到蕭言這麼說微微怔住,像是沒想到她會這麼麻煩,眼裡露出剎那疑惑茫然。
阿離想去看父母,但答應帶他過去的蕭言就跟長在了地上似的,不肯走了。
阿離心裡發急,手指無措的搓著自己的衣角,想催促她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只得悶悶的抿唇在她屁.股後面不遠處站著,眼睛幽幽的盯著她的衣擺,神色委屈。
蕭言喉嚨發緊,呼吸沉沉,心底更是躁動不已,忍不住想將軟糯的阿離摟在懷裡狠狠蹂躪疼愛!
這麼軟的人,要是在床上得哭成什麼樣啊?
體內燥熱浮動,蕭言立馬深吸口氣,轉移注意力。不能想,她還打算再披兩天的人皮呢。
阿離敏感脆弱,她若是貿然衝動,怕是會嚇著他。
「走吧。」蕭言不逗他了,將毛巾搭在盆沿上,轉身朝阿離伸出手。
不讓睡,牽個手總行吧?
阿離長睫輕顫,眼眸轉動,目光慢吞吞的游離看向別處,無視面前的那隻手。
這個小機靈鬼!
蕭言通過這短短個把時辰的相處算是摸透他了,只要是阿離不喜歡的不想要的,他就乾脆不聽不看,對你完全沒反應。
蕭言捻著空無一物的手指,將手背在身後帶著阿離往祠堂去。
阿離落後蕭言兩步,目光從她的衣擺上慢慢飄到路上的青石板上。看了一會兒,餘光偷偷瞟蕭言身後的手,看一眼又立馬移開。
如此試探兩次後,見蕭言沒注意到他,阿離的目光才跟只蝴蝶似的,輕輕煽動著翅膀穩穩落在她的手指上。
蕭言的手生的好看,骨肉勻稱修長纖細,指關節粗細的恰好到處,是個沒做過粗活的手。
阿離像是欣賞美色似的,忍不住盯著那隻手看。
蕭言把魚釣上勾後,牽起嘴角眼底帶笑,動作隨意自然的將背在身後的手改為垂在身側,遮在袖筒里。
阿離的目光一路跟過去,疑惑的盯著蕭言的袖筒,等確認是真的看不到了,才眉頭微皺,有些失落的收回視線,將目光又重新落在她的衣擺上。
蕭言笑的無聲,不讓我牽我就不給你看,饞饞你。
祠堂不遠,沒多久就到了。
蕭言同阿離進去,對著擺在最前面的陳家妻夫的牌位磕頭上香。這些不用人教,阿離都會。
他跪在蒲團上,餘光不住的落在蕭言身前幾寸遠。哪有當著她的面跟陳家妻夫訴苦告狀的?
蕭言挑眉,會意的起身出去,將祠堂留給他自己。
蕭言也沒走遠,就掀起衣擺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心裡有股說不出的激動雀躍。
剛才阿離只一個眼神她就福至心臨似的猜到他沒說出口的話,這種靈魂間共振的默契,震的她指尖輕顫。
活該他倆天生一對!要不是真愛,能這麼默契這麼合拍?
蕭言昂臉迎著冬日陽光笑的蕩漾,還沒吃著離呢,就已經先美上了。
她覺得自己升華了,已經不是最初那個膚淺的只知道追求肉體歡.愉的狗子了,她現在跟阿離有了更深度的心靈相通!
蕭言像個無欲無求的賢者,直到阿離從祠堂里出來,她扭頭抬眸看見他長腿細腰鳳眸泛紅的那一瞬間,蕭言沒忍住吞咽口水呼吸沉沉,成功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