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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鬆開阿離,抬手整理衣服抬腳要往外走,「我去校場看看。」
蕭言也想天天過著「離與將軍解戰袍,芙蓉帳暖度春宵」的日子,但這樣阿離在別人眼裡就永遠是個奴隸是她發泄的玩物,得不到絲毫尊重,阿離也永遠會是這幅自卑怯懦不敢抬頭跟她對視的樣子。
蕭言心中嘆息,對於坐賈行商她擅長,勉強當個皇帝理理朝政也行,總歸都跟經濟領域能掛上鉤,可真槍實彈的帶兵打仗她可從來沒幹過。
專業不對口,蕭言愁成狗。
近期開春播種,兩軍休戰,這是默認的規矩,畢竟都要休養生息。
可哪怕休戰,將士們也不敢懈怠。
樊城是大楚的最後屏障,越過這座城,身後就是大楚的疆土腹地,那裡全是手無縛雞之力卻對她們崇拜敬畏的百姓,這群人里有她們想要守護的親人朋友跟同胞。
將士們以身軀築牆,以血肉為盾,時刻警惕,容不得有絲毫差錯。
幾位副將早早起來,哪怕蕭言受傷不問事兒,她們也都各司其職,做著自己分內的工作。
幾人中有人站在台上往下看,有人下去巡視矯正士兵姿勢,蕭言還沒走近就聽到振奮人心的「一、二」聲。
蕭言腳步頓在原處,眺望遠處動作整齊劃一的將士們,胸腔有情緒震盪,熱血翻湧。
原主在別的方面可能不太行,但在行軍打仗上卻是一把好手。蕭言翻看記憶,覺得只要給自己點時間,等傷養好了她便能把原主的功夫撿起來。
蕭言在校場待了一天,眾人看到她重新振作都很高興,覺得這全是阿離的功勞。
當天膽大熱情些的副將見著阿離都會主動跟他說話,就算內斂沉悶的,見著他也會頷首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軍營里的男子能享受到這份殊榮的,可就只有阿離一人。
阿離看的戰戰兢兢的,絲毫不明白出了什麼事,茫然無措的抱著懷裡的被褥,剛晾完就飛快的跑回營帳。
除了蕭言,他對於其他人都有莫名的戒備。
日子這般過了大半個月,蕭言身上的傷也養的七七八八。
這期間「擄走」青司的人一直在跟蕭言「溝通」,暗示她青司現在過得很是不好,甚至搞了封帶血的信。
蕭言心說青司過得不好……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這邊忽然不在意了,倒是打的大商那邊措手不及。
青司坐在營帳里主位上,精緻的臉蛋陰沉如水。前兩天他才胸有成竹的說坐等蕭言交出樊城防禦點叛國投誠。
當時還有部下調侃蕭言對他家狗般痴迷忠心,等她來大商後可否考慮考慮將她收入皇子府?
堂堂敵國將軍,被他用計俘虜囚禁於皇子府中,想想就帶感。
青司那時卻神色睥睨,輕啟紅唇語氣輕蔑,說,她不配。
這種蠢豬似的人,他要多少沒有?
結果今天就被啪啪打臉,原本對他要死要活的人突然就不在乎他了。
這是失憶了嗎?
還是自己在她心中分量到底不如樊城?
第二種猜測讓青司臉色難看,他犧牲色相竟沒能徹底拿下蕭言?這對青司來說是天大的恥辱跟失敗!
「查!」青司指尖掐著身下虎皮椅子的把手,指關節繃的發白,「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
青司好強,做事極少失手。母皇說這次若是拿不下蕭言,大商只能跟楚國低頭求和。常年征戰,國力損耗嚴重,大商如今已是勉強支撐。
低頭求和就得拿出誠懇的態度,商國皇帝的意思是送青司過來和親。
想到戰敗後的下場,青司眼神陰翳。他雖是男子身,自幼卻沒輸給過幾個皇姐,因騎射功夫最強,甚至被尊稱為商國神射手。
如此優秀的他戰敗後卻要被當成貨物送去討好敵人?這種屈辱青司沒辦法忍受。
他此次過來,結局只有兩種,或勝,或死!
青司是何感受蕭言不知道,她最近一直泡在校場裡讓副將給她餵招。
蕭言平時動手喜歡肉搏,如今突然摸槍有些不習慣。好在身體有記憶,她跟這把銀槍磨合的還算不錯。
又是大汗淋漓的一天。
副將說近期邊境怕是不會太平。和平期臨近結束的時候,是最容易出事的時候。
蕭言若有所思,讓人加強巡邏,無事莫要出城。
她擦汗回去,一身臭味。
蕭言抬腳進營帳前,低頭揪著自己衣襟輕嗅,又抬胳膊左右聞聞,那味道險些將自己當場送走。
她惦記著洗澡,掀開帘子進去。
這、這是她住的地方?
蕭言驚的睜大眼睛,往後退了半步重新進來,眼睛裝飾跟剛才沒有絲毫變化,她這才敢相信。
營帳內簡直煥然一新,入目無不清爽乾淨。
能洗漱的阿離全都拆開刷洗了,都曬的也都拿出去見了太陽,桌子板凳擦洗的乾乾淨淨擺放整齊,上面還泡了壺茶,氤氳熱氣裊裊往上,清香入鼻,純正清馥,甚有韻味。
她這是,買了個田螺回來吧?
蕭言站在營帳門口,覺得臭烘烘的自己跟這乾淨整潔的帳子格格不入。
蕭言脫掉外衫搭在小臂上,幻視一圈沒看見阿離,不由四處找他。
阿離在外頭跟人學做飯,聽見蕭言的聲音才回來,手裡捧著湯碗,低頭輕聲說,「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