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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夏心想這不是廢話麼,他又沒活夠,大把的好日子等著他呢,他幹嘛要死在妖怪手裡?而且還是這麼噁心的妖怪?
「放心吧,」南江在他肩上拍了拍,「只要別被它們拖進水裡就沒事的。」
明夏鬆了一口氣。
南江整個小隊的人都被高壓水槍一般的水箭噴了回來,李悠然好一些,白英跑得慢,全身都濕透了。還好裝備都沒事,這些人訓練有素,不會因為逃跑就把東西給丟了。
南江把他們召集到一起開會。
青丘首先舉起翅膀要求發言。它的姿態實在太堅決,以至於大家都不好意思跟它搶。於是南江也只能無奈的點點它,「你說。」
「咱們的目的地是北邊的什麼地方對吧?」青丘很嚴肅地盯著南江,好像生怕一眨眼就漏掉他臉上想要隱瞞的什麼細微表情。
「我就想問問為什麼非要走洗心河這條路?洗心河是封印魚婦的地方。魚婦不難對付,但它們太麻煩,但凡有活物靠近河邊,它們就會發瘋。這一路上會引起多大的動靜啊,對不對?說不定還會引來強大的敵人。」
南江微微頜首,「這個問題問得好。不過青丘,之前討論路線的時候你在幹嘛?」
青丘,「……」
青丘轉頭去看明夏。
明夏則很無奈的看著它,他就只是個技術外援,人家開會也不帶他,他不知道啊。
青丘把脖子一縮,灰溜溜的不吭聲了。
南江也無奈,「這個問題我再說一遍,明夏也聽聽。」
明夏連忙坐直,同時伸手將沒精打采的青丘抱進懷裡順了順毛。
「從一號補給站到目的地,有三條路線。」南江看看自己落湯雞似的隊員,臉上帶點兒苦笑,「一條是走『九畝梅田』,一條是進革面山,還有一條就是沿著洗心河逆流而上。」
眾人都沉默的聽著。
要說這三條路,「九畝梅田」的地形他們已經見過了,樹木密集,林間全是半人高的灌木雜草,要從這樣的地方趟過去,開路就是一項大工程。再說林子裡封印著蠱雕的大陣雖然外觀完整,但青丘卻親眼看見過一頭活的蠱雕。於是,目前梅林中到底藏著幾頭蠱雕還是個未知數。
最糟糕的結果,就是蠱雕已將「九畝梅田」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埋伏圈。
第二條路,革面山。
這條路根本沒人走過。整座山峰在「第六組」的地圖上的標註都是空白。這表示自從大陣落成,這個地方就沒人進去過,地形地貌、藏著什麼怪物、又封印了哪些大妖……一概沒人知道。
青丘的肩膀塌了下來,其餘的人也都沉默了。
明夏默默念叨這兩個名字:洗心河、革面山。這名字也不知道是誰給起的,跟現代監獄的「好好改造,重新做人」,風格上倒是一脈相承。
南江環視一周,「路線的選擇,現在大家都清楚了吧?如果沒有異議,現在就來研究一下怎麼解決這條線上的問題。」
明夏壓低聲音,茫然的問青丘,「河裡那個,很難對付嗎?有沒有比較科學的解釋?」
青丘湊過來碰碰他的臉頰,用只有他們才有的方式悄悄給他科普,「《山海經》里說,它是顓頊死而復甦變成的妖怪。」
明夏,「……」
這小東西到底知不知道啥叫科學解釋?這不還是傳說麼?
「這個顓頊……是上古的什麼部落首領吧?是五帝那個?」
「就是他。」青丘說:「據說,他死的時候,正好趕上蛇將化為魚,他就趁著蛇即將變成魚但是還沒有定型的時候,鑽進魚的軀體之中,就這麼死而復活了。」
明夏反駁,「這哪兒叫死而復活,這明明就是要死沒死成,結果跟妖怪合體,變異成妖怪了!這就像我給你看的那個電影裡的人一樣,感染了喪屍病毒,然後變成喪屍了!」
青丘,「……」
居然無法反駁。
「反正《山海經》里就是這麼寫的。」青丘有氣無力的繼續解釋,「不過胡老的說法跟你差不多。他覺得顓頊進入魚身的時候其實已經死了,那個頂著一半兒魚一半兒人的軀殼活著的,其實是寄生蟲。而這種寄生蟲,就是真正的魚婦。」
這個解釋還比較貼近科學。
明夏點點頭,隨即又有點兒發懵。在這個地界上,真的可以講究科學嗎?
「總之,魚婦這種東西沒有什麼太高的智商。」青丘說:「但是生性兇殘,領地意識極強。你看剛才咱們還沒靠近河邊呢,它們就開始攻擊我們了。這還只是遠距離的,真要離得近,它們那個觸手會很容易就把人拉進河裡去了。」
明夏心頭微微一緊,「拉進去……會怎樣?」
到底是怎樣的感染方法?
「這個麼……」青丘其實不想嚇唬他,但又覺得不說實話他說不定會掉以輕心。於是小小的糾結了起來。
就在它糾結的時候,南江也正好解釋到了這個問題。因為顧慮樹林的環境,他的聲音不高,幾乎被河水奔流的聲音掩蓋住了。
「魚婦會利用河水來攻擊對手,河水是無毒的,不會有太大危險。但是一定要注意不要靠近河邊,如果被它們拖進河裡,它們會用最快的速度刺穿人類的心臟,吸食血液並在他身體裡產卵。寄生蟲會很快孵化,占據這個人的身體。最後,他會喪失神智,只剩下一個人形的軀殼,變成完全由魚婦操控的傀儡。」